（花果山·辨妖学堂）
晨课刚上到一半，石桌上的戒尺突然自己跳起来，"啪"地拍在独角少年手背上。那孩子疼得一缩，却见讲台上的"孙悟空"正咧着嘴笑，金箍棒在指尖转得花哨，眼神里却少了往日的温度。
"孙爷爷？"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怯生生举手，"您昨天说要教我们辨'好心办坏事'，今天怎么......"
"教什么教？"假悟空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戳，震得石凳都在颤，"你们孙爷爷我啊，早就想通了——做好人没用，做坏人也没好下场！"
他突然闪到狐妖小子面前，爪子变作尖利的模样："想当年，我火眼金睛识破白骨精，那和尚偏偏不信，念起紧箍咒来能把脑浆子都勒出来！我护着他是善吧？结果呢？被逐出师门，跟条丧家犬似的！"
孩童们吓得往后缩，独角少年梗着脖子喊："可您后来还是回去救师父了！"
"回去？"假悟空突然狂笑，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，"回去又怎样？他照样会怀疑我，照样会念咒！再说说我闹天宫，够恶吧？"他张开双臂，仿佛身后真有凌霄宝殿的废墟，"结果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，饿了只能吃铁丸子，渴了只能喝铜汁！"
石猴助教急得抓耳挠腮，突然蹦到假悟空面前："你不是大圣！我们大圣从不后悔！"
"哦？"假悟空歪着头打量它，突然变成石猴的模样，尖声尖气地说，"那他为什么在师父被黄袍怪变成老虎时，蹲在花果山哭了整整三天？为什么打红孩儿的时候，明知他是牛魔王的儿子，还是下了狠手？"
这话像根针，扎得孩童们都愣住了。他们听镇上的老人说过这些故事，却从没听过这样的解读。
假悟空又变回原形，金箍棒指着学堂外的桃林："看见没？做好人要受委屈，做坏人要遭报应，不如学那无善无恶镇的人，啥都别做！省得操心！"
"不对！"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站起来，辫子上的红绳晃得厉害，"孙爷爷上周教我们叠纸船，说他当年在流沙河救师父，船翻了三次都没放弃！他说'怕犯错就不做事，才是最孬的'！"
假悟空的脸猛地一抽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。就在这时，真正的孙悟空踏着祥云落在学堂中央，金箍棒嗡地竖起来："好个偷梁换柱的玩意儿，敢在俺老孙的地盘上撒野！"
假悟空非但不怕，反而笑得更欢："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——你敢说你从没后悔过？"他突然挥棒打来，招式狠戾却又熟悉，正是孙悟空当年打白骨精时的急躁，护唐僧时的犹豫，甚至还有被紧箍咒折磨时的狼狈。
西游记的冒险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西游记的冒险最新章节随便看！"你看！"假悟空边打边喊，"这就是你的本事！又想做好人，又忍不住耍性子；想护着众生，又偏要打死那白骨精！你自己都矛盾，还教别人辨善恶？"
孙悟空被这话戳得心头火起，却发现对方的棒法总能卡在自己的破绽处，逼得他连连后退。孩童们吓得躲在石桌下，却听见狐妖小子突然喊："孙爷爷说过，当年打白骨精，他后来跟师父道歉了！"
"对！"独角少年跟着喊，"他说'知错能改就是好'！"
梳双丫髻的小姑娘哭得满脸是泪，却扯着嗓子喊："我娘说，我爹当年偷过东西，现在天天帮邻居挑水，孙爷爷说他是好人！"
这些稚嫩的声音像阳光，照得假悟空的身影开始晃动。孙悟空猛地顿悟，金箍棒不再硬拼，反而轻轻一挑，架住对方的棒："你说得对，俺老孙是矛盾，是后悔过，可那又怎样？"
他突然收棒，指着自己的脑袋笑："当年打白骨精是急了眼，可后来护着师父走到西天，那也是真的！俺闹过天宫，也保过唐僧，犯过错，也认过错——这才是活生生的老孙，不是你这只会挑刺的虚影！"
话音落，金箍棒带着金光横扫过去。假悟空尖叫一声，化作无数碎片，那些碎片里闪过孙悟空的过往：五行山下的孤独，紧箍咒下的痛苦，还有看到师父平安时的欢喜。
碎片落地的瞬间，化作点点星光。孙悟空收起棒，挠挠头看向孩童们："都吓着了？"
狐妖小子从桌下钻出来，手里还攥着块昨天的作业："孙爷爷，刚才那妖怪说得不对，您打白骨精是因为她害人，护师父是因为您在乎他——这不是矛盾，是......是......"
"是真性情！"孙悟空接过话头，把竹教鞭塞回他手里，"今儿加道作业：每人写一件自己做过的'又好又坏'的事，明儿咱们接着辨！"
学堂外的桃树上，一只麻雀衔着花瓣落下，正落在石桌上的戒尺旁。孩童们的声音又响起来，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，讨论着该写"偷偷摘了邻居的桃，却分给了没爹的狗蛋"，还是"跟人吵架掀了桌子，后来帮人修好了"。
孙悟空望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，突然觉得刚才那"两面人"说得也不全错——他确实矛盾，确实有过挣扎。可正因为这些不完美，才让他懂得，善恶从不在书本里，而在每一次"做错了改回来"的认真里。
远处的三界市集，隐约传来猪八戒骂骂咧咧的声音，大概又在为谁打抱不平。孙悟空咧嘴一笑，摸出个蟠桃抛给石猴助教："走，去看看那呆子又惹了什么祸——顺便告诉悟净，他的琉璃盏，该照照人心底那点'敢犯错'的勇气了。"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XJ5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