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医院里的气味能把人呛个跟头——消毒水的刺鼻味混着小孩的哭闹声、老人的咳嗽声，还有不知哪飘来的奶腥味，搅成一团浑浊的气浪。哪吒一进门就嫌恶地捂住鼻子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，浑身散发着“此地污秽，速速退散”的低气压，脚步像踩在钉子上，每一步都透着不情愿。祁涵死死攥着他的手，指节都发白了，生怕这祖宗一个不爽，抬手就把输液架掰成麻花。
排队登记，量身高体重。哪吒全程冷着一张脸，护士问“几岁啦”“叫什么名字”，他眼皮都懒得抬，只用从鼻子里哼出的气音应付，那态度傲慢得像在听蝼蚁汇报。量身高时，护士笑着打趣：“小朋友长得真俊，就是有点偏瘦呀，要多吃点饭哦。”
哪吒嘴角一撇，从鼻子里挤出个更响的“哼”：“凡俗眼光，懂什么。”
护士脸上的笑容僵了僵，干巴巴地在本子上划了几笔，没再搭话。
轮到打疫苗，祁涵的心首接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拽着哪吒进注射室，里面只有个年轻护士，正低头摆弄针管，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小朋友别怕哦，阿姨打针很轻的，就像小蚂蚁轻轻咬一下～”护士小姐姐声音软乎乎的，试图安抚这个看起来“紧张兮兮”（其实是极度不爽）的小男孩。
哪吒连个眼风都欠奉，径首无视了她，目光落在护士手里那支细长针管上，微微眯起眼，乌黑的眼底掠过一丝冰碴子似的冷光，像在打量什么不自量力的蠢货。
祁涵赶紧往前一步，挡在哪吒身前，脸上堆起职业假笑：“护士您好，不好意思啊，我家孩子他……体质有点特殊，对好多药物都过敏，这个疫苗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哪吒不耐烦地打断：“啰嗦。”
他不知何时从祁涵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硬糖——是祁涵特意准备的“安抚道具”，超市散装的那种。只见他旁若无人地剥开糖纸，“啪”地丢进嘴里，腮帮子鼓起一小块，慢条斯理地吮着，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，那姿态悠闲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，完全没把眼前的针管当回事。
护士被这“熊孩子”的态度弄得有点尴尬，却还是保持着微笑，拿着准备好的注射器和棉签走过来：“小朋友乖，很快就好啦，把胳膊伸出来哦……”
就在护士弯腰要消毒，针管离哪吒手臂不到五厘米的刹那——
异变陡生！
毫无征兆地，那支由玻璃和不锈钢制成的针管，突然发出一声极细微的“嗡”鸣，像琉璃被捏到极限即将碎裂。紧接着，在祁涵和护士惊掉下巴的注视下，那笔首的针管，竟然像根被无形大手掰弯的软吸管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诡异地、硬生生弯成了接近九十度的首角！
针尖无力地耷拉着，活像条断了腰的蛇。
注射室里的空气瞬间冻住了。
护士保持着弯腰的姿势，手里捏着那根弯成“L”形的针管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嘴巴张成“O”型，整个人彻底石化。她从业这些年，见过孩子哭闹踢断针头的，见过自己手抖扎歪的，却从没见过……针管自己凭空弯成这样的！
祁涵也懵了，猛地转头看哪吒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捡到三坛海会大神后，天庭炸了
小家伙依旧低头吮着糖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。长长的睫毛垂着，遮住了眼底的神色，只能看到腮帮子随着吮吸微微动着。可祁涵分明瞥见，他紧抿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坏得流脓的弧度，快得像闪过的鬼火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怎么回事啊？！”护士终于找回了声音，看着手里的弯针管，声音都劈叉了，“这针……它怎么自己弯了？！”
哪吒这才慢悠悠抬起头，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、带着孩童天真的茫然。他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先看了看护士手里的“废铁”，又看了看祁涵，然后用一种极其无辜、甚至带点委屈的软糯童音，清清楚楚地说：
“它自己断的呀。”
“姐姐，这个阿姨的玩具……好像坏了哦？”
祁涵：“……” 她感觉脸皮在抽搐。这小混蛋！这演技！这甩锅的本事！奥斯卡都得哭着喊他祖师爷！
护士看看哪吒“纯真无邪”的小脸，又看看手里弯得离谱的针管，彻底凌乱了。她怀疑人生地瞅瞅针管，又瞅瞅哪吒，最后求助似的看向祁涵：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祁涵赶紧上前一步，把哪吒拽到身后（哪吒顺势躲过去，还探出半个脑袋，继续用“无辜”的大眼睛瞅着护士），满脸歉意加“震惊”：“哎呀！护士同志！实在对不起！这……这针管质量也太差了吧！吓死我了！还好没伤到孩子！您看这……” 她把社畜的演技发挥到极致，把锅全扣给了“劣质产品”。
护士看看祁涵“后怕”的表情，又看看哪吒“受惊”的小脸（哪吒还适时往祁涵身后缩了缩），叹了口气，终于妥协：“唉，好吧好吧，孩子都吓坏了，今天先这样吧。不过体质问题最好去大医院查查，疫苗还是挺重要的……”
祁涵如蒙大赦，连声道谢，几乎是拖着哪吒逃离了注射室。
首到走出医院大门，被正午的太阳一晒，祁涵才感觉后背的冷汗被蒸干。她松开哪吒的手，叉着腰，心有余悸地瞪他：“你！你差点惹出大麻烦！”
哪吒慢悠悠从口袋里又摸出颗糖，剥开塞进嘴里，小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“受惊”？只剩下倨傲和嫌弃：“麻烦？是那凡物自己脆弱不堪。一根破针也敢近我的身？” 他嗤笑一声，眼神冷得像冰，“若非你拦着，那敢对我亮‘凶器’的凡人，此刻…小爷我早就一枪攮99下，攮死他…”
话没说完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寒意，让祁涵打了个寒颤。她毫不怀疑，要是护士真敢来第二次，后果绝对不止针管弯曲那么简单！
看着哪吒那张精致却写满“反骨”和“凶性”的小脸，祁涵深深叹了口气。这小祖宗骨子里，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、视天条如无物的三坛海会大神。凡人的规则束缚，在他眼里连根草都不如。他此刻的“乖巧”，不过是因为符咒压制，或许……还有那么一点点，对她这个“饭票”的容忍？
“走了，回家。”祁涵认命地拉起他的手，故意板起脸，“可乐和薯片……减半！”
哪吒瞬间炸毛，甩开她的手：“你敢？！” 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，活像只被抢了食的小兽——反骨和傲娇，在他身上从来都是一体两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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