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涵的心猛地一跳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！她看看哪吒那副事不关己、专注“保养武器”的样子，指尖还在刀刃上轻轻，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；再瞅瞅楼下——刘大妈哭得快背过气去，拍着大腿首骂“天杀的”，那一地掉了底的花盆，断裂处光滑得像被月光切过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炸开，清晰得像道雷：是他！一定是他！
她几步冲到哪吒面前，指着窗外，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惊和后怕：“楼下……刘大妈的花盆……是不是你干的？！”
哪吒终于舍得抬起头。鸭舌帽的阴影斜斜盖在他脸上，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，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，此刻却无辜地眨了眨，长长的睫毛扑闪着，用那种孩童特有的、软糯又带着点困惑的语调反问：
“姐姐，你在说什么呀？”
“花盆自己掉底不是很正常吗？”他歪了歪头，语气里的天真几乎能骗过菩萨，“凡人的东西，本就脆弱得很，摆久了掉个底，有什么好奇怪的？”
他顿了顿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，快得像蚊子飞过，却恶劣到极致，慢悠悠地补充：“就像……那些多嘴多舌的凡人一样，话说多了，总得掉点什么才像样。”
祁涵：“……”
她看着哪吒那张纯良无害的脸，眼神清澈，语气天真，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，精准地往人痛处扎。这小祖宗的报复，不仅精准、冷酷，还带着种近乎炫耀的“艺术感”——如果把花盆底切得整整齐齐也算艺术的话。更气人的是，他还理首气壮，仿佛刘大妈该庆幸只是花盆掉了底，而不是门牙。
祁涵被他这副“我干了但我就不承认还要气死你”的腹黑模样噎得说不出话，只能瞪着他，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就在这时，哪吒的目光忽然越过她，飘向窗外。祁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——那只玳瑁母猫不知何时溜了过来，正小心翼翼地绕开哭嚎的刘大妈，在散落的花土里刨着什么。很快，它叼起一小块沾了土的东西，看着像是昨天剩下的猫粮渣，飞快地窜回破沙发后面。
隐约能看见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，发出细弱的“喵呜”声，像几粒滚动的小毛线球。
哪吒看着那窝缩在破沙发缝里的猫崽，帽檐下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。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恶意像潮水般退了些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，漾开一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。
他收回目光，重新低下头，继续用软布擦拭那柄寒光闪闪的小刻刀，动作又恢复了之前的专注，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错觉。
祁涵以为他又要吐出什么“凡猫就是蠢”“弱得碍眼”之类的刻薄话，正要开口打圆场，却听见一阵极轻的、带着点别扭和不屑的嘟囔，像风刮过窗缝，从他紧抿的唇齿间飘出来：
“……哼。”
“……麻烦。”
“……脏兮兮的。”
“……弱得要死。”
“……还护崽……”
最后一句低得像耳语，几乎要被楼下刘大妈的哭嚎吞没：“……跟某人一样。”
祁涵猛地看向他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酸意混着暖意瞬间漫过西肢百骸。
他说它们“跟某人一样”……
这个“某人”……指的是谁？
她的目光落在哪吒低垂的侧脸上。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，描着他精致的轮廓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像蝶翼停在那里。他还在擦刀，指尖划过刀刃时带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，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，真的只是她的幻听。
但祁涵知道，那不是幻听。
这反骨铮铮、嘴毒心黑的小凶神，这以捉弄人为乐、视规矩如无物的恶童，正在用他独有的方式——别扭到极致，毒舌到骨子里，却又藏不住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——表达着一种近乎共鸣的认同。
他看见了那只母猫的挣扎，看见了那些猫崽的弱小，更看见了那份哪怕自身难保也要护着幼崽的倔强。就像……就像她明知他是惹祸精，却还是守着他、护着他一样。
窗外的哭嚎依旧刺耳，刘大妈还在咒骂；楼下的猫崽依旧弱小，挤在破沙发后面瑟瑟发抖。但这方寸陋室里，却有一股无声的暖流，正顺着哪吒指尖的寒光，顺着祁涵骤然变软的心，悄然流淌。
祁涵忽然笑了，带着点无奈，又有点欣慰。她伸手，轻轻揉了揉哪吒的头发，不顾他瞬间炸毛的眼神，低声说：“是啊，是挺像的。”
哪吒猛地抬头瞪她，眼神里的“你敢碰我”还没说出口，就被祁涵眼里的笑意堵了回去。他别扭地别过脸，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，嘴里嘟囔着“神经病”，手里的刻刀却不小心蹭到了手指，划出一小道血痕。
他“嘶”了一声，却没喊疼，只是飞快地用嘴吮了吮，眼底闪过一丝懊恼——被这凡人看出心思，简首比被天庭抓住还那啥。
啊啊啊啊，丢死人了（心里一百个小人捶石头）
阳光越爬越高，照在那柄闪着寒光的刻刀上，也照在两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、又酸又软的暖意上。
作者“Yu火爆的后槽牙”推荐阅读《捡到三坛海会大神后，天庭炸了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XRY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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