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村的雨停了三天，墙角的青苔还浸着水，空气里浮着潮湿的霉味。祁涵蹲在楼下的废品站，正跟老板讨价还价——她想把攒了半个月的纸壳子卖掉，换点钱给哪吒买新鲜的排骨。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，她还以为是催稿的编辑，掏出来的瞬间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指尖一僵。
“林哲”。
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，扎在通讯录最底下，她以为早被雨水泡烂了。
“喂？”祁涵的声音比废品站的铁秤还硬。
“涵涵，我在你家楼下。”男人的声音带着酒后的黏腻，透过听筒糊过来，“我看你朋友圈了，还住这破地方呢？跟你说过多少次，跟我回去，不用遭这罪……”
祁涵猛地抬头，看见巷口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时，胃里一阵翻搅。她捏紧手机转身就走，纸壳子散落一地也顾不上，“你走，我不想见你。”
“别装了，”林哲的声音追上来，带着戏谑，“是不是交不起房租了？跟我张嘴很难吗？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傲气的……”
祁涵快步上楼，钥匙插进锁孔时手在抖。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带着廉价的古龙水味，她还没拧开门，手腕就被攥住了。
“跑什么？”林哲的手指用力掐进她的皮肉，眼神扫过她洗得发白的袖口，“果然过得不好。跟我走吧，今晚的酒店都订好了……”
“放开！”祁涵挣扎着，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手背。她最恨这副嘴脸——分手时说她“一身穷酸气”的是他，如今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来纠缠的也是他。
就在这时，身后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哪吒站在门内，逆光的身影绷得像块冷铁。他刚睡醒，头发有些乱，暗红色的旧T恤领口歪着，露出颈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紫痕。他没看祁涵，也没看林哲抓着她的手，只是盯着林哲的脸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捡到三坛海会大神后，天庭炸了 那双乌黑的眼瞳深不见底，像结了冰的潭。
林哲被这眼神看得发毛，嗤笑一声：“哪来的小孩？滚一边去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他抓着祁涵的手臂突然一阵发麻，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血管往上窜，力道瞬间卸了。他“啊”了一声，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麻痹的白。
“不准碰她。”
哪吒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冰锥砸在地上，脆得发寒。他往前走了半步，小小的身影挡在祁涵身前，仰视的角度本该显得弱势，可那眼神里的冷冽和压迫感，让林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那不是孩子的眼神。没有怯生，没有好奇，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，像在看一块挡路的石头，随时能一脚踢开。
“你他妈……”林哲想发火，可对上那双眼睛，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。他隐约觉得这孩子不对劲——刚才那阵麻痹来得太蹊跷，快得像幻觉。
祁涵趁机拽住哪吒的胳膊，把他拉进门内，“砰”地关上防盗门，反锁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。
林哲在门外骂了几句脏话，脚步声渐渐远去。祁涵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，心脏还在狂跳。哪吒站在她面前，颈间的紫痕亮了一下，又迅速暗下去。
“他是谁？”他问，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“前男友。”祁涵揉着发烫的手腕，那里还留着红印，“早就分了，不知道怎么找到这的。”
哪吒没说话，转身走到窗边，掀开那片旧报纸往下看。巷口的黑色轿车还没走，林哲正靠在车边打电话，手指点着屏幕，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“需要我让他永远开不了车吗？”哪吒的声音从窗边飘过来，轻飘飘的，像在说今天的天气。
祁涵吓了一跳，连忙爬起来捂住他的嘴，“别乱来！就是个无赖，不理他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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