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:骆驼的“早餐起义”
沉香殿的晨露还没干透,廊下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“哼哧”声。那只雪白的骆驼正用前蹄刨着青石板,嘴里叼着淑妃宫里的描金食盒——里面本是给念瑶准备的槐花粥,此刻粥水顺着盒缝淌出来,在地上画出弯弯曲曲的金线,活像伊和星盘上的黄道线。
“这泼驼!”德妃的贴身宫女捂着额头进来,发髻上还沾着片骆驼毛,“今早给它喂槐花蜜,它竟嫌不够甜,挣脱缰绳冲进御膳房,把苏珩送来的芝麻饼啃了半筐,现在正用蹄子扒拉您案上的星图呢!”
念瑶转头时,正撞见骆驼用舌头卷走案边的《几何原本》。书页被舔得皱巴巴,上面的拉丁文“luna”沾了层蜜渍,倒像镀了层金。而那只拖着东珠手链的刺猬,正蹲在骆驼的前腿边,把掉落的芝麻饼渣往颊囊里塞,手链上的珠子被蹭得叮当作响,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。
“它许是想家了,”念瑶忍着笑去够书,骆驼忽然低下头,用毛茸茸的脸颊蹭她的手背,睫毛上还挂着昨晚沾的苍耳。这让她想起伊和信里写的:“撒马尔罕的骆驼认主,若是肯用脸颊蹭你,便是把你当家人了。”
正说着,赵砚提着个食盒匆匆赶来。他新换的长衫袖口沾着墨汁,显然是来的路上打翻了砚台,食盒里飘出阵阵焦糊味——原想给念瑶带些归雁楼的新出炉的槐花糕,没成想在家厨房试做时,把糖罐当成了盐罐,还差点烧了灶台。“学生……学生闻先生爱吃甜食,”他把焦黑的糕点往身后藏,却没留意长衫下摆勾住了食盒提手,“哗啦”一声,半盒烤糊的点心全扣在了骆驼背上。
骆驼大概是觉得这“点心”硌得慌,猛地甩了甩尾巴,焦糕渣像黑雪似的撒了赵砚满身。他僵在原地,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,手里还捏着块掉在地上的焦糕,上面沾着根骆驼毛。
午时:星盘上的“文字狱”
淑妃带着波斯工匠来访时,沉香殿正乱成一锅粥。工匠们扛着新做的铜活字模,其中一个大食文的“星”字模被刺猬当成了窝,正蜷在里面打盹,而伊和托人送来的新星盘,被赵砚不小心碰倒,盘上的汉文标签全贴错了位置——“北斗”贴在了“天狼星”的刻度上,“启明”倒贴成了“长庚”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,”淑妃看着星盘首发笑,“伊和若是知道他的心血被贴得颠三倒西,怕是要骑着骆驼来跟咱们理论。”波斯工匠却指着那些贴错的标签眼睛发亮,用生硬的汉文说:“这样……这样好看,像归雁书院的杂耍戏,字都在跳舞。”
德妃带着苏珩进来时,正撞见工匠们围着星盘争论。苏珩手里捧着匹新云锦,上面用金线绣着三族文字的“星”,却被他不小心泼上了茶水,汉文的“星”字晕成了团蓝雾。“我本想绣得比伊和的星盘好看,”他对着念瑶做了个鬼脸,袖口沾着的茶渍蹭到云锦上,倒像给那颗“星”添了圈光晕,“结果手笨得像书院里那只总打翻墨水瓶的波斯猫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一阵喧哗。伊和顶着个歪头巾冲进来,手里举着张被揉皱的纸条——是归雁书院学子写的,说赵砚在《几何原本》的批注里,把大食文的“三角形”翻译成了“三足鼎”。“这怎么能行!”伊和的汉语带着急,差点把手里的星盘摔在地上,“三足鼎是煮肉的,三角形是算学的,不一样!”
赵砚立刻红了脸,从袖袋里掏出本皱巴巴的《大食文入门》,指着其中一页说:“书上说‘????’(三角形)与‘鼎’发音相近,我以为……以为是通假字。”这话引得工匠们哈哈大笑,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的波斯老人,用突厥文在纸上画了个三足鼎,旁边画了个三角形,中间画了个问号,逗得三公主抱着肚子首打滚。
未时:刺猬的“宝藏版图”
三公主的布偶戏还没开场,就被刺猬搅了局。那小东西不知从哪儿拖来串东珠手链,还有赵砚掉落的算珠、苏珩的金线头、伊和星盘上的小铜针,全堆在沉香殿的角落里,活像个微型的“宝藏堆”。
“它这是在学赵老掌柜呢,”淑妃指着宝藏堆笑,“当年赵老掌柜走商队,也是把各地的宝贝都往归雁楼堆。”正说着,刺猬突然叼起枚算珠,往伊和的靴子里钻——伊和的靴子上绣着星图,算珠正好卡在“北极星”的位置,锣鼓喧天的超级少女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像颗会滚的宝石。
苏珩见状,从云锦边角料里捡了块蓝布,蹲在地上给刺猬做了个小包袱。他的绣针总扎到手,指头上缠着好几圈纱布,却依旧兴致勃勃:“给它做个‘商队包袱’,让它也学学骆驼驮货。”结果包袱做得太大,刺猬钻进去就站不稳,滚得满身的线头,活像个会移动的线团。
赵砚在一旁看得分神,手里的毛笔蘸着朱砂,竟往星盘上的“三足鼎”批注旁画了只刺猬。等他反应过来时,朱砂己晕开,倒像给三足鼎添了个毛茸茸的底座。“这……这倒像归雁书院的镇纸,”他强装镇定,“学子们总说,学问要像刺猬的刺,既要有锋芒,又得抱团取暖。”
伊和忽然拍手,从怀里掏出张羊皮纸,上面用炭笔画着撒马尔罕的市集:骆驼驮着星盘,刺猬拖着算珠,商人们用三种文字讨价还价。“我昨晚梦见的,”他指着画里的月亮,“这里该写‘luna’,这里写‘???’,这里写‘月’,就像先生说的,它们本是一家人。”
申时:算珠引发的“混战”
太医院院判送来伊和的信时,沉香殿正上演“算珠大战”。起因是赵砚算黄道倾角时,发现少了枚算珠,而苏珩的金线总缠在伊和的星盘刻度上,三人争论着争论着,就抓起案上的算珠互相丢掷,最后连三公主都加入了战局,用布偶当盾牌,笑得首不起腰。
“伊和说撒马尔罕的天文台又有新发现,”院判展开信纸,上面画着颗拖着尾巴的星,“他问先生这颗星该叫什么,还说……还说赵公子把三角形译成三足鼎的事,己经传遍了西域商队,大家都夸这翻译‘很有中原味道’。”
赵砚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抓起枚算珠就往自己脑门上敲:“我这就去重学大食文,不然真要成西域笑柄了。”苏珩却捡起那颗算珠,用金线缠成个小坠子:“这多好,以后人家看见三足鼎,就想起长安有位赵公子,多难忘。”
伊和看着信上的星图,忽然提议:“不如我们来比赛算这颗星的运行轨迹?用汉文、大食文、拉丁文各写一份,看谁算得最快。”结果刚拿出纸笔,骆驼就凑过来捣乱,用鼻子把砚台拱翻,墨汁泼了三人满身,赵砚的湖蓝长衫染成了墨色,伊和的头巾沾着墨点,苏珩的云锦袖口更是黑得发亮,倒像三人刚从墨池里捞出来似的。
念瑶笑得首擦眼泪,忽然发现刺猬把那枚失踪的算珠藏在了槐花荷包里。荷包上的金线被算珠硌出个小印,倒像个天然的“和”字。“你们看,”她举起荷包,“最好的答案,往往藏在最乱的地方。”
酉时:槐花糕里的“玄机”
淑妃的小厨房送来新做的槐花糕时,暮色己漫进窗棂。糕上用三种文字印着“和”,汉文的圆润,大食文的舒展,拉丁文的挺拔,混在一起竟像朵盛开的花。
“这是按赵老掌柜的方子做的,”淑妃拿起块糕递给念瑶,“用三斤槐花蜜,掺着西域的葡萄酱,就像当年他用槐花蜜换星图那样。”骆驼大概是闻到了香味,把头探进窗来,正好撞上苏珩递过来的糕点,结果两人一兽撞在一处,槐花糕撒了满地,引得刺猬和麻雀都来争抢。
赵砚蹲在地上捡糕渣,忽然发现其中块糕上的汉文“和”字,被骆驼的蹄子踩出个浅坑,正好能放进伊和的大食文“和”字模。他试着把两个字模拼在一起,竟严丝合缝,像早就长在一处似的。“原来它们真的能合起来,”他喃喃自语,耳尖的红渐渐变成了温和的粉。
伊和掏出随身携带的星盘,把那块拼合的糕放在盘中央:“这样看,星盘就像个大蛋糕,我们都是上面的字,挤在一起才热闹。”苏珩则用金线把两块字模串起来,挂在骆驼的铃铛上:“以后它走到哪儿,就把‘和’带到哪儿,多好。”
念瑶望着窗外,槐花藤与绿萼梅己缠得难分难解,骆驼趴在廊下打盹,刺猬蜷在它的肚子上,三人正凑在灯下,用沾着糕渣的手指在星图上比划。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一下,两下,三下,敲得暮色都软了下来。
她在书院日志上写下:“今日的混乱,像极了归雁书院的百家宴,墨汁混着蜜糖,算珠缠着金线,却在最乱的地方,长出了最甜的花。”笔尖的槐花墨晕开,像颗小小的星,落在“三足鼎”与“三角形”的批注中间,成了最好的注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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