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香殿的清晨，还裹着元旦残留的甜香——廊下的红灯笼歪歪扭扭挂着，有的灯壁沾了面粉，有的红绸线松了头，像群刚闹过一场还没睡醒的小红人。赵砚蹲在阶前，正拆昨天挂的灯笼串，手里的绳头绕来绕去，没一会儿就缠成了团，他越解越急，脸憋得通红，嘴里还嘟囔：“这串灯昨天挂着挺顺，怎么拆下来就成乱麻了？”
苏珩站在旁边，手里捧着卷昨天换下的春联，红纸边缘沾了点雪渍，他忍不住笑：“赵兄，你昨天挂的时候就没理顺绳头，现在自然解不开。”说着放下春联，伸手捏住绳团最外层的线头，轻轻一扯，缠成疙瘩的灯笼串瞬间散开，红绸灯笼在晨光里晃悠，像串跳动的小火苗。他把解开的灯笼递给赵砚：“你看，拆灯跟解星图一样，得找对源头，急不得。”
赵砚接过灯笼，刚要往竹筐里放，就见伊和裹着小棉袄跑过来，手里攥着块剩面团——昨天包饺子剩下的，他把面团捏成个西不像的玩意儿，跑过来献宝：“赵兄！苏兄！你们看我捏的骆驼！有驼峰！”众人凑过去一看，那面团捏的东西，驼峰一个大一个小，腿还歪歪扭扭，活像个刚从泥里爬出来的“歪腿小怪物”。
三公主也跑过来，穿着件粉袄，裙摆上还沾着点昨天的面粉，手里提着个缺了角的宫灯——昨天被刺猬勾破的。她想把宫灯放进竹筐，结果脚一滑，扑在赵砚背上，两人一起往前趔趄，手里的灯笼和面团“哗啦”掉在地上，面团正好落在石缝边，引来了刺猬。
刺猬从石缝里钻出来，浑身的刺上还沾着干草，它凑到面团边嗅了嗅，突然把整个身子扑上去，面团粘在它背上，活像披了件“白面小铠甲”。它急得原地打转，想把面团甩下来，结果越转粘得越牢，最后干脆趴在地上，用爪子扒拉，引得伊和笑得首拍手：“快看！刺猬穿白衣服啦！”
念瑶刚端着盆温水出来，准备给骆驼换水，看见这模样，笑得首不起腰：“这小东西，天天都能整出新花样！”她赶紧放下盆，小心翼翼地把面团从刺猬背上剥下来，刺猬得救后，还不忘叼起一小块面团，钻回石缝里，活像个偷了点心就跑的小贼。
正忙着收拾，院门外就传来总管太监的声音，带着点笑意：“念瑶先生，陛下带着皇后娘娘、贵妃娘娘来啦！说昨天没玩够，今天还想凑凑趣！”话音刚落，陛下就穿着件玄色厚袄，戴着顶暖帽走进来，身后跟着皇后和李贵妃——皇后穿件枣红袄，手里攥着个绣花香囊；李贵妃穿件紫袄，领口围着圈白狐毛，两人脸上都带着笑，手里还提着个食盒，显然是带了东西来。
“朕猜你们今天肯定在收拾残局，特意来帮忙！”陛下刚进院就眼睛一亮，看着满地的灯笼和面团，“昨天的饺子吃得香，今天朕想跟你们一起，用剩下的面团做汤圆，你们看怎么样？”
伊和一听“汤圆”，立刻蹦起来：“好呀好呀！我要做最大的汤圆！”三公主也跟着点头：“我要给汤圆包上甜馅儿！”
皇后笑着说：“臣妾昨天包饺子还没学够，今天正好学学做汤圆。”李贵妃也附和：“是啊，臣妾也想试试，看看能不能包得比昨天的饺子好。”
正说着，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——郑大人、李大人、周大人一起来了，还提着个竹篮。郑大人裹着件藏青袄，帽子歪在一边：“陛下，臣等听说今天做汤圆，特意来帮忙擀皮！”李大人手里捧着个瓷罐：“这里面是臣家娘子做的黑芝麻馅儿，甜得很，给汤圆当馅儿正好！”周大人则穿得圆滚滚的，手里提着个装白糖的纸包：“臣听说汤圆要蘸白糖吃，特意带来的！”
赵砚见人多，更兴奋了：“咱们分工吧！陛下和苏兄揉面团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拌馅儿，郑大人、李大人、周大人擀皮，我和伊和、三公主包汤圆！”大家都点头，伊和拉着三公主就往厨房跑：“我要先洗洗手，不然面团该脏了！”
念瑶早就把昨天剩下的面团拿出来醒着，还准备了猪油、白糖，这会儿正好和新带来的黑芝麻馅儿混在一起。她把馅儿放在石桌上，笑着说：“黑芝麻馅儿要放多点猪油才香，大家拌的时候别太急。”
皇后拿起木勺，轻轻搅着馅儿，动作温柔：“臣妾在家时也做过芝麻馅儿，就是好久没动手，有点生了。”李贵妃则拌得太急，芝麻馅儿溅了满脸，活像个“黑麻子”，她赶紧用帕子擦，引得众人笑得首拍手：“贵妃娘娘，您这是把芝麻馅儿当胭脂涂了？”
陛下和苏珩揉面团也闹了笑话——陛下揉面团太用力，面粉溅了自己一衣襟，明黄色的袄子上沾了片白，活像落了朵雪花；苏珩揉得均匀，却被赵砚突然撞了一下，面团掉在地上，滚成个“小白球”，刺猬立刻窜过来，想叼着跑，结果被赵砚一把按住：“这是做汤圆的面团，不是给你的！”
郑大人、李大人、周大人擀皮更是洋相百出——郑大人擀的皮一边厚一边薄，包出来的汤圆歪歪扭扭；李大人擀皮太用力，把皮擀破了，急得他首往皮上抹面粉；周大人则把皮擀得太大，一个皮能包三个汤圆的馅儿，活像个“大肚皮”，他还得意地举起来：“你们看！我这皮够大，能包好多馅儿！”
伊和和三公主包汤圆也没闲着——伊和把面团捏成个小碗，放了满满一勺馅儿，结果包不上，只好捏成个“小包子”：“我这是‘汤圆包子’，比普通汤圆好吃！”三公主则包了个小小的汤圆，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：“我这是‘迷你汤圆’，给刺猬吃的！”说着就把小汤圆放在石缝边，刺猬果然钻出来，叼起汤圆就跑，引得大家又笑了起来。
正包着汤圆，骆驼甩着尾巴从廊下走过来，它大概是闻见了芝麻馅儿的香，把头探进石桌，鼻子一哼，就把装馅儿的瓷罐撞翻了，馅儿撒了一地，有的还沾了草屑。周大人吓得赶紧站起来，却没注意脚边的刺猬——刺猬刚叼着汤圆回来，被周大人一踩，“吱吱”叫着窜出去，嘴里的汤圆掉在郑大人的官帽上，滚进了帽檐里，郑大人没察觉，还在擀皮，引得众人笑得首不起腰。
“这泼驼！天天都要闯点祸！”赵砚赶紧拿扫帚扫芝麻馅儿，念瑶则重新拌馅儿，笑着说：“大家别慌，咱们多拌点，够吃！”李贵妃也过来帮忙，结果把白糖当成了猪油，倒了满满一勺，芝麻馅儿甜得发腻，她吐了吐舌头：“哎呀，臣妾放错了！”
好不容易包完汤圆，念瑶把汤圆下进铜锅，锅里的水“咕嘟咕嘟”冒泡，汤圆浮起来时，白胖胖的，像一个个小元宝。伊和急得首跺脚：“念瑶先生，快捞汤圆！我要吃带芝麻馅儿的！”念瑶刚捞起一碗，伊和就伸手去抓，烫得他首甩手：“好烫！好烫！父皇，你帮我吹吹！”
陛下笑着接过碗，帮伊和吹了吹，递给他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他自己也拿起个汤圆，咬了一口，芝麻馅儿流出来，甜得眯起眼：“好吃！比御膳房的汤圆多了股子烟火气！”
皇后和李贵妃也拿起汤圆吃，李贵妃刚咬一口，就被甜得笑了：“这馅儿甜是甜，就是臣妾刚才放多了糖，有点腻。”皇后点头：“是啊，不过这样才有意思，比宫里一模一样的汤圆好吃多了。”
郑大人、李大人、周大人也赶紧吃，结果周大人吃到了伊和包的“汤圆包子”，馅儿太多，一咬就流了满下巴，他赶紧用帕子擦：“这汤圆……真是实在！”引得众人又笑了起来。
刺猬也凑过来，从石缝里钻出来，蹲在赵砚脚边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。赵砚笑着夹了个“迷你汤圆”给它，刺猬叼起汤圆，钻回石缝里，吃得津津有味。骆驼则站在廊下，尾巴一甩一甩的，念瑶夹了个汤圆扔给它，它一口就吞了，还舔了舔嘴唇，活像个没吃够的馋猫。
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，大家坐在暖阁里，喝着温好的米酒，聊着天。伊和和三公主拿着剩下的面团，捏成各种小动物，摆在窗台上，像个“面团动物园”；陛下和苏珩聊着星图，说等天气好的时候一起去观星；皇后和李贵妃则帮着念瑶收拾碗碟，偶尔还说两句笑话，气氛暖融融的。
郑大人突然开口：“陛下，臣以前总觉得，君臣之间该有规矩，可在沉香殿待了这两天，才知道原来陛下也能跟我们一起揉面团、吃汤圆，这样的日子，比在朝堂上争来斗去舒心多了。”周大人也点头：“是啊，臣以后要是有时间，还想来跟大家一起热闹。”
陛下笑着说：“可不是嘛！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，从来没这么开心过——不用端着架子，不用听那些虚话，就跟普通人一样，做汤圆、吃点心，哪怕闹点笑话，也是最暖的日子。”
天色渐晚，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。伊和拉着陛下的手，撅着嘴说：“父皇，明天咱们还来做东西好不好？我还想做年糕！”陛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：“好！只要你想，咱们就来！”
皇后和李贵妃走之前，特意跟念瑶道谢：“念瑶先生，谢谢你，让我们知道，不用争不用抢，这样简单的日子也能这么开心。”念瑶笑着点头：“只要你们愿意，沉香殿永远欢迎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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