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实了，吐完又上的医院，给自己干病了可还行，在医院待了半天又回来了，终于到家了，赶紧整理好状态给这章改了改，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到期了……嗯……可能要少点字数，见谅一下……
……
“啪……”神里绫华手中的纸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袋口的绳结崩开，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素色锦缎寝具滑出大半，绣着的并蒂莲纹样在灰扑扑的巷子里格外刺目——那金线绣成的花瓣沾了点尘土，倒像是被揉皱的真花，蔫蔫地趴在地上。她甚至顾不上去扶，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，脚步踉跄着在巷内转了两圈，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石阶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：“白珩？白珩！”
不过是去巷口那家老字号布庄取这套寝具。她特意让人用了最软的云锦，针脚密得能数清经纬，连边缘都滚了圈浅粉的流苏——白珩总说夜里冷，她想着往后两人同榻时，他能蜷在这套寝具里，贴着自己的体温，或许就不会再做噩梦了。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，那个说好坐在石阶上数蚂蚁等她的身影，怎么就没了？
白珩那么乖，乖得让人心疼。他从不敢违抗她的话，连走路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？难道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瞧出了他魅魔的特征，趁机拐走了？恐慌像潮水般漫上来，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，指尖冰凉得像刚从雪堆里捞出来，连呼吸都带着疼。她才刚对自己说，要一点点抹去他身上“商品”的烙印，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被人疼惜，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就这么丢了他？
……
“小家伙，你的姐姐到底是谁呀？”宵宫凑得更近了些，鼻尖几乎要碰到白珩的发顶，闻到他发丝间那股淡淡的、像浸了晨露的花香。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轻捏他脸颊时的软嫩触感，像碰了块刚蒸好的和果子，让她忍不住弯了弯眼，“告诉姐姐，以后我做了新的烟花，第一个喊你来看好不好？保证比刚才那朵还亮。”
白珩攥着樱花烟花模型的手指泛白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。主人的名字是刻在骨头上的禁忌，姐姐说过，对外人提起一个字，都是坏了规矩。可宵宫姐姐笑得那么好看，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星子，递来的仙贝还冒着热气，海苔的鲜香钻进鼻子里，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下来。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说“姐姐在稻妻”这样模糊的话，脸颊突然又被轻轻捏了一下，带着点逗弄的亲昵。
“呀……”他猛地抬头，浅粉色的眸子里满是错愕，像只被惊到的幼鹿。这种带着温度的触碰，这种不必设防的亲昵，是只有在姐姐身边才有的呀。夜里躺在一张床上时，姐姐会这样捏他的脸，会用指尖梳他的头发，会在他耳边轻声说话……那是独属于姐姐的动作，怎么能被别人做？
委屈混着一丝说不清的慌乱涌上来，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，在眼眶里打着转，眼看就要掉下来。“你……你不能这样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着，带着点被侵犯领地的委屈，像被抢了窝的小猫，“只有……只有姐姐可以……”
宵宫被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戳中了心尖，刚想收回手道歉，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唤，冷得像淬了冰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：“白珩。”
白珩浑身一僵，像被施了定身咒。他缓缓转头，撞进神里绫华那双蓝紫色的眼眸里——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柔，只有翻涌的寒意和怒火。姐姐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，嘴唇紧抿着，握着纸袋的指节泛着青白色，连鬓角的碎发都有些凌乱。方才滑出的寝具还露在袋外，那并蒂莲的金线像根细针，刺得他脸颊发烫。他居然忘了等姐姐，还在这里……让别人碰了姐姐专属的地方……
“姐……姐姐……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尾音打着颤，眼泪“啪嗒”掉在烟花模型上，晕开一小片水渍，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绫华的手还在微微发颤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那股憋在胸腔里的怒火——气白珩竟敢擅自乱跑，气他怎么能让别人碰他，碰那些连她自己都小心翼翼护着的、只属于两人的界限。她明明告诉过他，除了她，谁都不能碰他的脸，不能碰他的头发，那些带着依赖的触碰，是他们之间最隐秘的连接，怎么能被外人轻易打破？
她快步上前，一把攥住白珩的手腕。那力道算不上温柔，几乎要捏碎那细瘦的骨头，将他拽出宵宫的铺子时，脚步快得让白珩只能踉跄着跟上，裙摆扫过门槛，带起一阵风。
“姐姐……疼……”白珩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，砸在衣襟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手腕被攥得生疼，骨头像是要裂开，可他不敢挣扎，只能咬着唇，任由姐姐把自己带走。
绫华猛地停下脚步，转身时，蓝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他，里面像淬了冰碴：“疼？现在知道疼了？刚才跟着烟花乱跑的时候，被别人掐脸的时候，怎么不想想会疼？”
白珩被她吼得一哆嗦，吓得把脸埋进怀里，肩膀微微耸动着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：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是烟花……”
“烟花重要还是姐姐的话重要？”绫华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，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，待在原地不许动？是不是跟你说过，除了我，谁都不能碰你？这些话，你全当耳旁风了？”
她越说越气，抬手就将怀里的纸袋甩在地上。“啪”的一声，那套绣着并蒂莲的锦缎彻底散开，铺在灰扑扑的巷子里，金线绣成的花瓣沾了尘土，像被揉皱的花。她本想着，等回去铺在床上，让他摸着手感柔软的云锦，或许能明白她的心意，可现在看来，这精致的寝具倒像是个笑话。“我特意去给你取这个，想着往后能让你睡得舒服些，你倒好，转眼就给我惹出这种事！”
白珩看着地上的寝具，又看着绫华泛红的眼角——那不是委屈，是真的动了肝火，是被他气的。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小手死死抓着绫华的裙摆，指节泛白，哭得几乎喘不过气：“对不起姐姐……我错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你别生气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“不敢？”绫华俯视着他，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，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“白珩，你记住，你是我的人。你的眼睛只能看我，你的手只能牵我，你的脸……除了我，谁都碰不得。今天是第一次，我可以原谅你，但如果有下次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落在他哭得通红的眼睛上。看着他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，心头那股怒火忽然掺了点说不清的酸涩。她明明不想把他当商品的，不想用那些“归属”的话语禁锢他，可方才看到宵宫碰他的瞬间，那股想要彻底占有他的冲动几乎要将理智焚毁。她蹲下身，抬手狠狠擦了把他的眼泪，力道重得像在惩罚，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：“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？嗯？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？”
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。她知道这样不对，知道该好好跟他说，可一想到刚才找不到他时的绝望，就控制不住地想发火，想让他记住这个教训，再也不敢乱跑，再也不敢让别人碰。
白珩被问得一愣，随即哭得更凶了，拼命摇头，泪水甩得满脸都是：“不是的！我不想离开姐姐！从来都不想！我错了姐姐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你别不要我……”他伸手去抱绫华的脖子，想像往常一样蹭蹭她的脸颊撒娇，却被她猛地推开。
“起来。”绫华站起身，声音恢复了冰冷，听不出一丝情绪，“自己走回去。好好想想，到底该怎么听话。”
她没再看地上的锦缎，也没再看白珩，转身就往巷外走。月白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，留下一道冷寂的影子。白珩跌跌撞撞地爬起来，手腕还在隐隐作痛，他咬着唇，忍着哭腔，小跑着跟在她身后，不敢靠近，也不敢落后，只能望着她紧绷的背影，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巷子里只剩下他细碎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声，还有摊被遗忘在地上的并蒂莲锦缎，在风里轻轻颤动，金线绣成的花瓣贴着尘土，像朵被揉碎的、再也开不起来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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