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明宣躺在床上，手指着脖子上的银十字架。金属在体温下微微发烫，让他想起握紧时掌心传来的那种刺痛感。
这几天发生的事情，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该崩溃了。狼人，羊魔，还有那个悬浮在图书馆里自称古灵的少女。但林明宣没有。
不是因为他胆子大，而是因为他是医学生。
三年的医学院训练，让他见过太多超出常人承受范围的画面。第一次进解剖室时，班里有一半的同学当场吐了，还有两个女生首接昏倒。但林明宣只是皱了皱眉，然后开始分析肌肉纤维的走向。
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，腐败组织的恶臭，还有那些在显微镜下扭动的病原体——这些都没能击垮他。相比之下，几只看起来凶恶但行为模式可以分析的怪物，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他掏出那本《西方魔幻生物故事集》，借着床头的小台灯翻阅起来。纸张在指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，仿佛在诉说着某些古老的秘密。
狼人那一页，他己经看过好几遍了。但现在他有了更多的参考信息。
“身高2-3米，覆盖浓密毛发，双眼多为黄色或红色……”林明宣默念着书上的描述，和自己的亲身经历对比。“那只狼人确实符合这些特征，不过智商似乎比书上记载的要高。”
他想起狼人拆解门禁系统时那种工程师般的专注眼神。这不是野兽的行为，更像是某种被控制的智慧生物。
翻到羊魔那一页，林明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“上身人形，头长羊角，下身羊腿……喜欢诱惑人类，发出诡异笛声迷惑路人……”
但他遇到的那只羊魔并没有表现出诱惑行为，而是首接追杀。要么是书上的记载有误，要么就是那只羊魔处于某种异常状态。
林明宣拿出手机，在备忘录里记下了几个要点：
【狼人出现时间：满月前三天，凌晨1:30】
【羊魔出现地点：中央公园，晚上8:00左右】
【两者共同点：攻击性强，智商不低，怕十字架】
他盯着这几行字，脑子里开始构建一个假设。
如果这些“魔”真的是被人召唤出来的，那么召唤者很可能就在校园里。狼人选择攻击宿舍楼，羊魔堵在公园的必经之路上，这些都不像是随机行为。
更重要的是，狼人的变身时间。
按照传说，狼人会在满月夜被迫变身。下次满月是十五号，距离现在还有一周。如果真有学生是狼人，那么到时候他们必然无法正常出现在宿舍里。
林明宣决定到时候找宿管阿姨借一下不归宿人员名单。用排除法，至少能缩小调查范围。
“这应该比在茫茫人海里找一根针要容易些。”他在心里嘀咕。
合上书，林明宣把它塞进床头的夹缝里。宿舍里其他人都己经睡了，胖子的鼾声如雷，王梓旭偶尔翻个身，许沐还在梦里念着什么公式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，平静得让林明宣有种不真实感。
就在几个小时前，他还在被一只满脸血污的羊魔追得满公园跑。现在却躺在熟悉的床铺上，听着室友们的呼吸声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这种巨大的反差，让他想起了医院里的情形。上一秒还在抢救室里和死神争夺病人的生命，下一秒就能在休息室里安然地吃盒饭。
生与死，日常与超自然，也许本来就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。
林明宣闭上眼睛，意识开始模糊。但就在即将陷入梦境的瞬间，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。
古灵说他身上有某种祝福，可以免疫狼人的诅咒。那么这个祝福，是什么时候加在他身上的？又是谁加的？
还有，为什么偏偏是他能看到这些东西，而其他人的记忆都会被修正？
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打转，但疲惫最终还是战胜了好奇心。林明宣沉沉睡去，银十字架在他胸前微微发热，仿佛在守护着什么。
窗外，月亮正圆，距离满月还有七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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