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36章 药香浸夜，蛊语窥心
公社卫生院的煤油灯昏黄如豆，将药柜上的玻璃罐照得半明半暗。林梓媛蹲在地上整理药材，手指拂过晒干的金银花，香气混着浓重的草药味漫开来，像浸了月光的水。
“林知青，这味‘七叶一枝花’你认识不？”老中医张建国推了推老花镜，手里捏着株皱巴巴的草药，叶片轮生如盘，顶端开着朵绿白色的花，“胡家那丫头送来的，说是能治蛇毒，我总觉得不对劲。”
林梓媛抬头看了一眼，指尖突然感到颈间玛瑙牌的异动。这草药形似七叶一枝花，却在根茎处泛着不易察觉的紫晕——是胡家特有的“幻蛊草”，晒干后混入药材，能让人产生幻觉。她不动声色地将草药拨到一边：“怕是采错了，这品种有毒，不能用。”
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，偶尔有晚归的社员走过，手电筒的光柱在土墙上扫过，像只探头探脑的兽。张建国叹了口气，往烟袋里装烟丝：“这几日总有人来问‘怪病’，说浑身发痒，看见黑影就打颤，倒像是中了邪。”
林梓媛的心沉了沉。系统解锁的“清心咒”正在脑海里流转，字句间带着淡淡的金光——这咒语专破幻觉，看来胡家的蛊术又升级了。她刚要说话，卫生院的木门被“吱呀”推开，林梓姗挎着药篮站在门口，斗笠边缘还沾着草屑：“张大夫，我送新采的草药来了。”
药篮里的草药用红绳捆着，其中一束“蒲公英”的根须发黑，混在药堆里格外扎眼。林梓媛认出那是“引蛊藤”，遇血会生出细小的蛊虫，专钻人的毛孔。赵红梅跟在林梓姗身后，偷偷朝林梓媛使了个眼色——刚才她看见林梓姗从胡家方向过来。
“辛苦你了，放那边吧。”张建国没察觉异样，低头碾着药碾子，铁轮转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。林梓姗放下药篮时，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林梓媛的手背，冰凉的触感像条小蛇。
“梓媛，你今晚值夜？”林梓姗笑得眉眼弯弯，眼角却瞟向药柜最下层，那里放着林梓媛带来的青霉素，“听说军区医疗队明天就到，你可得好好表现，别给咱们知青丢脸。”
林梓媛正在写药方的手顿了顿。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，像颗凝固的血珠。她忽然想起肖刚白天的话，胡家在利用“地脉”养蛊，而公社卫生院恰好在村子的中轴线上，是风水里的“气口”。
“张大夫，我去趟茅房。”林梓媛放下钢笔，起身时故意撞了下药篮，引蛊藤掉在地上，被她一脚踩住。林梓姗的脸色微变，弯腰去捡时，林梓媛己经先一步拾起，扔进了灶膛：“这草枯了，烧了正好引火。”
灶膛里的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，舔舐着引蛊藤，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声，竟有细小的灰黑色虫子从草里爬出来，瞬间被烧成灰烬。赵红梅在一旁添柴，假装没看见，却悄悄往灶膛里多塞了块松柴。
夜风从茅房的破窗钻进来，带着山坳里的寒气。林梓媛站在墙根下，望着胡家老宅的方向，那里黑沉沉的，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，像只窥视的眼。颈间的玛瑙牌突然发烫，她摸出挂件，月光下，上面的纹路竟清晰起来，像七颗连成线的星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
身后传来肖刚的声音，吓了她一跳。他穿着便装，灰布褂子的袖口卷着，手里拿着个油纸包，里面是刚烤好的红薯，香气混着夜露的清冽，格外。“巡诊结束，顺道过来看看。”
林梓媛接过红薯，指尖触到他的，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。红薯的温热透过油纸传来，暖了指尖，也暖了心底。“张大夫说最近怪病多，怕是胡家在搞鬼。”她剥开红薯皮，金黄的瓤冒着热气，“刚才林梓姗送来的草药里，混了引蛊藤。”
肖刚的目光沉了沉，知青点的美人活菩萨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知青点的美人活菩萨最新章节随便看！看向卫生院的方向：“我查到胡万山十年前去过苗疆，回来后村里就开始出现‘怪病’。”他顿了顿，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，“这是公社档案室找到的，民国时期的县志，记载着胡家祖上会‘养蛊续命’。”
纸上的字迹模糊，画着个九头蛇的图案，旁边注着“血蛊”二字。林梓媛看着图案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个模糊的画面——百年前的道观里，穿道袍的女子正用朱砂画符，对面站着个穿长衫的男子，胸前挂着块玛瑙牌，与肖刚的那块很像。
“系统提示：解锁前世记忆碎片（模糊），功德+200。”
“这图案……”林梓媛的指尖划过纸上的九头蛇，“和我梦里的一样。”
肖刚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玛瑙牌上，月光下，两块玛瑙牌似乎在相互感应，发出极淡的光晕。“肖家的古籍记载，百年前玄门天师曾封印过血蛊，用的就是类似的玛瑙法器。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我祖父说，那法器认主，还会找到命定的守护者。”
林梓媛的心漏跳了一拍。红薯的香气在鼻尖萦绕，夜风吹起她的发丝，缠上肖刚的袖口，像根无形的线。远处的狗突然叫起来，打破了夜的宁静，胡家老宅的灯不知何时灭了，山坳里只剩下沉沉的黑。
回到卫生院时，林梓姗己经走了。药柜最下层的青霉素瓶被移动过，瓶口的锡箔纸有个细小的缺口。林梓媛拿起瓶子对着灯看，发现里面的液体微微发浑，不像正常的青霉素那样清亮。
“这瓶别用了。”她把青霉素放进药箱，“林梓姗动过手脚。”
张建国正在收拾药材，闻言愣了愣：“那丫头看着挺热心的……”他忽然想起什么，一拍大腿，“前儿个她还问我要产妇的生辰八字，说是要‘算吉日’，我当时没多想就给了！”
林梓媛的心沉到了底。收集生辰八字，是养“续命蛊”的第一步。她看向墙上的日历，红圈标着明天是十五，阴气最盛，胡家怕是要动手了。
“赵红梅，帮我个忙。”林梓媛从药箱里取出黄纸朱砂，“咱们得画些‘镇宅符’，分发给最近生过病的人家。”
赵红梅点头，研墨的手很稳：“我就知道那林梓姗不对劲，上次我还看见她往井里扔东西，当时以为是看错了。”
煤油灯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动，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两个并肩作战的剪影。林梓媛画符的手越来越快，笔尖的朱砂在纸上流淌，竟泛起淡淡的金光。她知道，这一夜不会平静，而她必须守住这方小小的卫生院，守住那些信任她的人。
肖刚站在卫生院外的老槐树下，望着窗纸上晃动的身影，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前的玛瑙牌。夜风带来药香和朱砂的气息，让他想起祖父的话：“灵契之人相遇，必有大事发生。”他摸出腰间的枪，检查了下子弹，目光投向黑沉沉的山坳——今晚，他会守在这里。
胡家老宅的密室里，胡万山正对着个黑陶罐念念有词。罐口冒着绿烟，里面隐约有虫鸣传出，像无数细碎的牙齿在啃噬。林梓姗站在一旁，手里攥着张写满生辰八字的纸，脸上是扭曲的兴奋：“叔，明天十五，就能成了吧？只要拿到林梓媛的玛瑙牌，咱们胡家就能重振了！”
胡万山冷笑一声，指甲长而黄，刮过陶罐边缘：“急什么？等血蛊吸够了精气，自然会引她来。到时候，不光是玛瑙牌，连她的命，都得留下。”
罐里的虫鸣突然变得尖利，像婴儿的哭叫，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，惊得院墙外的猫头鹰“嘎”地叫了一声，扑棱棱飞进了浓稠的黑暗里。
卫生院的灯亮到后半夜。林梓媛将画好的镇宅符交给赵红梅，让她天亮后分发给村民。自己则守在药柜旁，借着月光翻看系统解锁的《蛊经》，指尖划过“血蛊”的注解，心里渐渐有了数。
颈间的玛瑙牌温温的，像有人在轻轻呵气。她知道，肖刚就在外面，像座沉默的山。这一夜，药香浸着夜色，符咒守着安宁，而暗处的蛊虫，正在等待黎明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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