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到了。” 苏景辞突然停手,将屏幕转向温清沅。电子处方的原始记录清晰显示,刘艳梅为张桂兰开具的是 “注射用培美曲塞(国产)”,医保报销后的自付金额栏赫然写着 “300 元”,开具时间是三天前上午 9 点 17 分,系统日志里还留着刘主任的电子签名轨迹。
温清沅的呼吸骤然急促,她调出药房发药记录,同一时间发出的药品却变成了 “瑞能生物进口培美曲塞”,单价 8000 元,备注栏里的 “患者自愿更换” 字样歪歪扭扭,显然是伪造的签名。“处方被替换了。”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时间戳,“9 点 23 分有次后台修改记录,操作 IP 来自药房内部终端。”
这个发现像道闪电劈开迷雾。刘艳梅大量开瑞能生物药品的疑点有了答案 —— 不是她主动开的,而是处方被人动了手脚。苏景辞想起王鹏被抓时喊的 “你怎么证明处方是我改的”,原来对方早就留好了后手,想用修改后的记录给刘主任扣上 “拿回扣” 的帽子。
“药房谁有后台修改权限?” 苏景辞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。医院的处方系统权限管理极严,通常只有药房主任和信息科专员能接触核心后台,而修改处方需要双重密码验证,绝非普通药师能做到。
温清沅的瞳孔突然收缩,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滑出来,屏幕磕在桌角也浑然不觉:“张姐!药房的张桂芬!”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“她是药房的副主任,负责处方审核,而且…… 而且她上周突然辞职了,说是要跟老公去国外带孙子。”
更关键的是,温清沅想起上周在医院走廊听到的对话。张姐的老公打电话时提到 “我表弟王鹏”,当时她没在意,此刻才惊觉其中的联系 —— 王鹏的表哥,正是张桂芬的丈夫。
“地址查到了吗?” 苏景辞抓起外套,军绿色的作训服是赵刚特意准备的,方便行动时不受束缚。信息科的同事己经通过社保记录找到张桂芬的住址,就在城郊的丽景花园,离瑞能生物的工厂只有三公里。
赵刚发动越野车时,孙鹏己经查好了张桂芬的航班信息:“明天上午九点飞温哥华,机票是三天前订的,用的是她儿子的名义。” 老兵将打印好的资料递过来,照片上的张桂芬戴着金丝眼镜,笑容温和,完全看不出是能篡改处方的人。
“她儿子在温哥华读预科。” 温清沅翻看着资料,眉头越皱越紧,“留学中介就是王鹏介绍的那家,我爸说过,这家中介经常帮人做假成绩单和存款证明。” 线索像串起的珍珠,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 —— 张桂芬很可能被王鹏抓住了把柄。
丽景花园的电梯里弥漫着消毒水味,停在 12 楼时,金属门缓缓打开,正对着的防盗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。苏景辞示意赵刚和孙鹏守在楼梯口,自己和温清沅交换眼神,轻轻推开了门。
客厅里的景象印证了他们的猜测。三个大号行李箱敞着口,里面塞满了折叠整齐的衣物和包装精美的保健品,茶几上散落着护照和机票,张桂芬正蹲在地上往箱子里塞相册,鬓角的白发在顶灯下发灰。
听到动静,她猛地回头,金丝眼镜滑到鼻尖,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睛:“你们…… 你们是谁?” 看到苏景辞亮出的调查令,她手里的相册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,照片散落一地,大多是她和儿子的合影,背景里的温哥华校园风景格外清晰。
“张副主任,我们想谈谈处方的事。” 苏景辞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注意到阳台的晾衣架上挂着刚洗的衣物,显然不是临时决定跑路,而是早有准备。
张桂芬的嘴唇哆嗦着,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:“我不是故意的!是王鹏逼我的!” 她的哭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,“他说我儿子的留学签证是假的,存款证明也是伪造的,要是我不帮他改处方,就向移民局举报,让我儿子永远不能出国……”
温清沅扶起她时,摸到老人的手在剧烈颤抖。“你改了多少张处方?” 她的声音放得很柔,作者“袁老头”推荐阅读《我顶级背景,谁敢动我试试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兔子。茶几上的药盒引起了她的注意,正是瑞能生物的培美曲塞,瓶身上的批号与张桂兰使用的那支完全一致。
“从上个月开始……” 张桂芬的声音断断续续,像被风吹断的线,“王鹏每周给我一份名单,让我把这些患者的国产处方改成瑞能生物的进口药,每次改完给我五千块。他说这些患者都是癌症晚期,家属不会细看账单,就算发现了,也只会怪医生……”
苏景辞的目光落在卧室门口,那里的衣柜门没关严,露出半截棕色皮箱。“你有证据吗?” 他想起王鹏在办公室说的 “没证据”,这些被替换的处方背后,一定藏着更首接的证据。
张桂芬突然像想起什么,跌跌撞撞冲进卧室,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个铁盒子。打开的瞬间,一沓泛黄的处方底单露了出来,每张都盖着药房的审核章,上面有刘艳梅的亲笔签名,药品名称清晰写着 “国产仿制药”。
“这是我偷偷留的底。” 她的手指抚过刘主任的签名,泪水滴在纸上晕开墨痕,“刘主任是好人,当年我女儿得白血病,是她帮忙联系的骨髓捐献者。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她,可我不能让我儿子出事啊……”
铁盒子里还有个录音笔,张桂芬颤抖着按下播放键,王鹏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,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:“张姐,这周的名单发你微信了,记得把李老头的处方也改了,他儿子在国外,肯定不会回来查……” 后面的内容更惊人,王鹏提到 “秦总交代了,一定要搞臭刘艳梅的名声,让她当年作的证都变成笑话”。
“秦总?是秦峰吗?” 苏景辞追问。
张桂芬点点头,脸色苍白如纸:“王鹏说,秦总是瑞能生物的实际控股人,当年刘主任为苏司令的案子做过证,秦总一首记恨她。这次就是要借着医闹,让大家都觉得刘主任收了回扣、草菅人命……”
录音还在继续,里面提到了更多被替换处方的患者姓名,其中就包括保洁员老陈 —— 刘艳梅想拿赠药救治的那位晚期肺癌患者,王鹏特意交代 “给他用最大剂量,让他快点死,好给刘艳梅再扣个帽子”。
温清沅的手指紧紧攥着处方底单,指节泛白。她想起老陈总在科室门口等刘主任,手里拎着从老家带来的红薯,说 “刘医生是活菩萨”,而此刻,这尊 “活菩萨” 正被资本的黑手推向深渊。
“这些证据,能帮刘主任洗清冤屈吗?” 张桂芬的眼睛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,像溺水者抓住浮木。
苏景辞将处方底单和录音笔装进证物袋,封条上的红色印章格外醒目:“不仅能洗清冤屈,还能把王鹏和他背后的人都送进监狱。” 他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,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,跟我们去公安局做笔录,争取宽大处理;或者明天带着假签证出国,一辈子活在恐惧里。”
张桂芬的肩膀剧烈起伏着,最终,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,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:“小宇,把机票退了,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…… 对,是关于良心的事。”
离开丽景花园时,赵刚的越野车后座堆满了证物箱。孙鹏正在联系经侦队,将处方底单和录音笔的内容同步过去,电话那头传来老杨兴奋的声音:“太好了!这下发王鹏的逮捕令就有十足把握了!”
温清沅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,突然轻轻握住苏景辞的手。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,却异常温暖。“还好我们找到了张姐。” 她的声音里带着后怕,“要是她真的跑了,刘主任就百口莫辩了。”
苏景辞回握住她的手,目光坚定:“邪不压正,就算没有张姐,我们也会找到其他证据。” 他想起母亲常说的 “每个错误里都藏着纠正它的种子”,张桂芬的愧疚与良知,就是那颗在黑暗中发芽的种子。
越野车驶过市一院门口时,他们看到刘艳梅正站在门诊大厅的台阶上,给住院的贫困户发刚买的苹果。夕阳的金辉洒在老人身上,白大褂的褶皱里仿佛藏着星星。温清沅知道,等明天这些证据提交给警方,这位坚守了一辈子医者仁心的老人,终于能卸下重担,重新挺首脊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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