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珩出院那天，阳光把医院的走廊照得发白。
他穿着阮念提前准备好的西装，袖口被她细心地系好，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——是急性阑尾炎手术留下的。
“慢点，别扯到伤口。”阮念扶着他的胳膊，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皮肤，温度比平时高些。
沈知珩笑了笑，反手握住她的手：“没事，医生说恢复得很好。”
他的掌心很暖，把她的手也焐热了。
车停在知远投资楼下，门口铺着红地毯，彩带和气球堆得像座小山。
“搞得这么隆重？”阮念挑眉，看着那些穿着礼服的员工，“你早就计划好了？”
“拿下这个项目，值得庆祝。”沈知珩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，“而且，想让所有人都知道，我的女朋友有多优秀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女朋友”三个字，声音不大，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。
员工们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，有人笑着起哄：“沈总，什么时候喝喜酒啊？”
沈知珩看了阮念一眼，眼底的笑意更深：“快了。”
阮念的脸颊有点烫，挣开他的手：“别乱说。”
“我没乱说。”他凑近，在她耳边低语，“等忙完这阵，我们就订婚。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没应声，却也没反驳。
宴会厅里，水晶灯晃得人眼晕。
沈知珩被一群合作方围着敬酒，他今天很高兴，来者不拒，很快就有了醉意。
阮念站在角落，看着他被众人簇拥的样子，突然觉得有点陌生。
这个温润的男人，在商场上也有这样意气风发的一面。
“阮小姐，一个人？”
有人走过来，是沈知珩的副总，手里拿着两杯香槟。
阮念接过：“谢谢，他太忙了。”
“沈总今天状态特别好，”副总笑着说，“自从跟阮小姐在一起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。”
阮念笑了笑，没接话。
她的目光越过人群，落在宴会厅的另一端。
沈知砚不知什么时候来了，穿着一身深色西装，独自站在落地窗前，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，侧脸冷硬得像雕塑。
他也在看她，目光撞上的瞬间，阮念慌忙移开视线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
沈知珩摆脱了人群，走过来，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看到了沈知砚，脸色微沉，“别理他。”
“没看什么。”阮念掩饰道，递给他一杯温水，“喝点水，少喝点酒。”
“开心嘛。”沈知珩接过水，却没喝，反而把她往怀里带了带，“念念，你知道吗？这个项目，我跟了整整一年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以前总觉得，不管做得多好，在他眼里都不够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些，带着酒后的坦诚，“但现在不一样了，我有你了。”
他低头，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，很轻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。
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起哄声。
阮念的脸颊更烫了，推了推他：“别闹，这么多人看着。”
“怕什么？”沈知珩笑得像个孩子，“你是我女朋友，亲一下怎么了？”
他的手滑到她的腰上，收得很紧，像是怕她跑掉。
阮念能感觉到他的心跳，隔着薄薄的衣料，有力而滚烫。
她忽然想起在医院时，他疼得蜷缩在床上，却还不忘问她有没有被沈知砚为难。
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有点闷，还有点疼。
“阿珩，我们出去透透气吧。”她说。
“好。”
两人走到露台，晚风带着凉意，吹散了些许酒气。
沈知珩靠在栏杆上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“念念，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“你会不会觉得，我不如我哥？”
阮念愣住：“怎么这么问？”
“他总是那么厉害，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。”沈知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，“我从小就活在他的影子里。作者“檐下寄信人”推荐阅读《以心为饵：爱到无路可退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”
“不一样的。”阮念看着他，认真地说，“他有他的锋芒，你有你的温柔。在我看来，你很好。”
沈知珩转头看她，眼底闪着光，像是被点燃的星火。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他突然低下头，吻住了她。
这个吻带着浓重的酒气，还有压抑己久的情绪，急切而热烈。
阮念的身体僵了一下，下意识想推开他，却被他抱得更紧。
他的吻越来越深，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露台上的风很大，吹乱了她的头发，也吹乱了她的心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，不是因为冷，而是因为紧张。
这个总是温和的男人，也有这样失控的一面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才松开她，额头抵着她的，呼吸粗重。
“念念，我爱你。”他说，声音嘶哑，却无比清晰。
阮念的心脏猛地一跳，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突然说不出话来。
她该说什么？
说她接近他，只是为了他的哥哥？
说她对他所有的温柔，都是精心设计的算计？
不能。
她己经走得太远了，回不了头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避开他的眼睛，声音很轻。
沈知珩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，又一次把她拥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。
“等这个项目彻底结束，我们就订婚。”他又说了一遍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，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你是我的。”
阮念靠在他怀里，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和淡淡的雪松味，心里一片茫然。
远处的宴会厅里，音乐还在继续，喧嚣而热闹。
而她，好像被困在了这个拥抱里，进退两难。
她抬起头，透过玻璃门，又一次看到了沈知砚。
他还站在原地，手里的威士忌己经空了，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，像结了冰的寒潭。
西目相对的瞬间，阮念慌忙低下头，心脏像被针扎了一样疼。
沈知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别理他。”他加重了语气，把她抱得更紧，“有我在，他抢不走你。”
阮念没说话，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。
她不知道，沈知砚看着露台上相拥的两人，指节己经攥得泛白，杯壁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，滴在昂贵的西装裤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助理走过来，低声说：“沈总，时间差不多了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沈知砚没动，目光依旧锁在露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上。
过了很久，他才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离开。
背影挺拔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。
露台上，沈知珩还在说着未来的计划，语气里满是憧憬。
阮念听着，偶尔点点头，心思却早就飘远了。
她知道，这场庆功宴，不仅仅是庆祝沈知珩的成功。
也是她和沈知砚之间，又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“念念，你在听吗？”沈知珩停下话，看着她。
“嗯，在听。”阮念回过神，挤出一个笑容，“你说的都好。”
沈知珩笑了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就知道你最好了。”
他低头，又想吻她。
阮念下意识地偏了偏头，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。
沈知珩的动作僵了一下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风太大了。”阮念掩饰道，拉着他的手，“我们进去吧，外面太冷了。”
沈知珩没再追问，任由她拉着走进宴会厅。
音乐依旧喧嚣，灯光依旧璀璨。
可阮念却觉得，有什么东西，己经悄悄变了。
她看着沈知珩重新被人群围住，笑着接受大家的祝贺，突然觉得很累。
这场以爱为名的游戏，她好像快要玩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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