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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余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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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把画具箱拖到玄关时,樟木箱里的家务笔记从缝隙滑出来,深蓝色封皮在晨光里泛着旧痕。她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某页凸起的地方——是那张被江译画了两只依偎的狐狸和兔子的素描,纸背被反复得发毛。

“真要走?”江译站在客厅门口,衬衫领口歪着,胡茬冒出青黑的印子。他手里攥着个保温桶,里面是刚炖好的红糖姜茶,罐口的热气在他眼前凝成白雾,像层化不开的愁。

苏晚把笔记塞进箱底,扣上锁扣的声音脆得像玻璃碎裂。“动画组在市区租了新工作室,我总该回去了。”

“溪云村不好吗?”他往前挪了半步,影子在地板上抖了抖,“我们……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,在画室画画,在菜地里种油菜……”

“以前那样?”苏晚笑了,弯腰拎起画具箱,轮子在地上碾出“咕噜”的响,“江译,我们没有以前了。”

她没回头,所以没看见江译手里的保温桶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红糖姜茶泼出来,在地板上漫出片褐色的渍,像道凝固的血痕。

李奶奶在院门口抹眼泪,手里攥着袋刚炒的南瓜子,是苏晚爱吃的原味。“傻丫头,真不再想想?小江那孩子昨晚蹲在油菜地里,薅了半夜的草,跟魔怔了似的。”

苏晚接过南瓜子,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掌心,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溪云村,李奶奶也是塞给她这么袋瓜子,说“嗑瓜子能解愁”。她把袋子塞进包里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奶,我走了。”

车开出村口时,后视镜里的溪云村渐渐缩小,像幅被揉皱的画。苏晚打开车窗,风灌进来,带着油菜田的清香,却吹不散心里的闷。手机在包里震动,是江译发来的信息:“我会等你。”

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,首到屏幕暗下去,也没回。有些等待,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。

市区的工作室在老厂房改造的文创园里,墙皮剥落的地方被画满涂鸦,楼梯转角的窗台上摆着盆向日葵,蔫头耷脑的,像被抽走了魂。王导把钥匙递给她时,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:“听说……你跟江先生……”

“专心搞动画吧。”苏晚打断他,把画具箱拖进画室,里面的炭笔断了好几根,是今早拎箱子时震的。她蹲在地上捡炭笔,指尖被碎茬扎出血,红珠滴在地板上,像颗没长大的草莓。

第一晚住在工作室,苏晚被冻醒了。空调坏了,她翻遍行李也没找到厚衣服,倒是摸出件江译的灰色卫衣,上次在医院他披在她身上的,洗得发白,还带着淡淡的松节油味。

她把卫衣套在身上,宽大的袖口盖住手背,领口蹭着脸颊,像被他环在怀里。手机突然亮起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,照片上江译坐在油菜地里,怀里抱着个酒瓶子,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向日葵。

发件人附了行字:“他喝醉了,一首在喊你的名字。”

苏晚的指尖猛地收紧,把手机扔到沙发上。是张雅。这个女人像附骨之疽,总能用最恶心的方式,提醒她那些不想记起的事。

周特助来找她时,拎着个巨大的保温桶,里面是江译亲手做的荠菜馄饨。“苏小姐,小少爷他……”男人叹了口气,眼圈泛红,“他把自己关在画室三天了,就喝了点粥,说要等你回去吃馄饨。”

苏晚看着保温桶,想起后山刚冒头的荠菜,想起江译挖菜时沾着泥土的指尖,想起他包的那些总散开的小胖猪馄饨。胃里突然空落落的,像被剜去了一块。

“拿走吧。”她别过脸,盯着墙上的动画分镜,上面的狐狸“译译”正背着兔子“晚晚”过独木桥,是江译亲手画的细节,“我不爱吃了。”

周特助没走,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,推到她面前:“这是张雅侄子的病历和捐款记录。小少爷匿名捐了五十万,没让她知道。他说……就算恨她,也不能拿孩子的命赌气。”

苏晚的目光落在病历本上,照片里的小男孩插着氧气管,眼睛却亮得像星星。她的指尖拂过捐款记录上的日期,正是她跟江译吵完架的第二天。

这个傻子。

“还有这个。”周特助又掏出个U盘,“张雅的视频找到了,是她自己合成的,里面的‘江先生’是找替身拍的。她己经被警方带走了,说要彻底交代三年前的事。”

苏晚捏着U盘,指尖冰凉。真相终于来了,可她心里却没什么波澜,像看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落幕。

深夜加班,苏晚趴在画桌上睡着了。梦里回到溪云村的画室,江译在暖炉边给她烤红糖糕,面粉沾在他鼻尖,像颗没化的雪粒。他转身时,她伸手去擦,却扑了个空——暖炉灭了,画室里空荡荡的,只有她的素描本摊在桌上,最后一页画着片灰蒙蒙的油菜花田,旁边写着行小字:“少了只兔子,花海都不香了。”

她猛地惊醒,额头撞在画架上,疼得眼冒金星。窗外下起了雨,打在老式铁窗上,发出“噼啪”的响,像有人在敲玻璃。

手机在这时响起,是李奶奶打来的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:“晚晚,你快回来吧!小江他……他把油菜田全刨了,现在正往山上跑,说要去找你画过的那棵老松树,说你最喜欢在树下画画……”

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,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雨太大,打不到车,她沿着马路疯跑,雨水灌进鞋子,冰凉的疼从脚底窜上来。

她好像能看到江译在雨里奔跑的样子,像头迷路的野兽,把油菜田刨得乱七八糟,把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埋进土里。这个傻子,明明最讨厌下雨,却偏要在雨里折腾自己。

跑到文创园门口时,她撞见个熟悉的身影。江译站在路灯下,浑身湿透,头发贴在脸上,手里抱着块画板,画的是那棵老松树,树下蹲着只兔子,正抬头看树上的狐狸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,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
江译看到她,眼睛突然亮了,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重生后,我被偏执大佬娇宠 像被点燃的星火。“我画完了。”他把画板举到她面前,指尖在兔子旁边戳了戳,“你看,兔子回来了。”

雨水打在画板上,颜料晕开,把兔子的耳朵染成了蓝色,像哭花了的脸。苏晚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,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,心里那道裂开的伤口,突然开始隐隐作痛。

这个傻子。她明明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,他却还是捧着颗真心,在雨里等她回头。

江译发了高烧,躺在工作室的沙发上,眉头皱得像团拧在一起的线。苏晚给他盖了三件外套,还是挡不住他身上的寒气。她蹲在沙发边,用热毛巾擦他的手心,指尖触到他虎口处的疤——是上次帮她修画架时被钉子划的,当时流了好多血,他却笑着说“这点小伤算什么”。

“晚晚……”他突然呢喃出声,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怕她跑掉,“别走好吗?我再也不跟张雅有牵扯了,我把所有的钱都捐了,我……”

“我没走。”苏晚的声音很轻,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,“我在呢。”

他好像听懂了,眉头渐渐舒展,嘴角甚至扬起了点浅淡的笑,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。苏晚看着他的睡颜,突然想起周特助说的话:“小少爷把张雅告了,告她诽谤和敲诈,说要让她知道,谁都不能欺负你。”

这个傻子,明明自己也受了委屈,却总想着护着她。

江译醒的时候,看到苏晚趴在沙发边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南瓜子。阳光透过铁窗照进来,在她脸上投下片格子状的光斑,像幅拼贴画。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,却怕吵醒她,只能就这么看着,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红糖糕,软得发甜。

“醒了?”苏晚突然抬起头,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,“我去给你煮点粥。”

她起身时,江译抓住了她的手。“晚晚。”他的声音很哑,眼神却亮得惊人,“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
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颤抖。重新开始?那些裂痕,那些伤害,真的能当作没发生过吗?

“我知道我以前很笨。”江译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卑微,“我不会处理张雅的事,让你受了委屈。但我保证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我会学,学怎么保护你,学怎么让你安心……”

“江译。”苏晚打断他,看着他的眼睛,“我不是因为张雅才走的。”
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怕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,“我怕我们之间的信任,就像摔碎的镜子,就算拼起来,也永远有缝。我怕哪天再冒出个谁,你又会心软,又会让我受委屈……”

“不会的。”江译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,那里的心跳得又快又急,“我的心很小,只能装下你一个人。别人再好,再可怜,都跟我没关系。”

苏晚看着他眼底的认真,看着他手背上新添的划痕——大概是刨油菜田时被石头划的,心里那道愈合了一半的伤口,突然长出了点新肉。

也许,她可以再相信他一次。

张雅的案子开庭那天,苏晚和江译一起去了。她穿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,江译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,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,指尖的温度相互传递,像在给彼此打气。

法庭上,张雅的律师拿出了她的抑郁症诊断证明,试图博取同情。张雅站在被告席上,穿着囚服,头发剪得很短,眼神空洞得像口井。当法官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时,她突然看向江译,笑了笑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我不恨他了。我只是……太嫉妒苏晚了,嫉妒她能得到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。”

苏晚的心跳顿了顿。原来所有的算计和伤害,都源于一场无望的嫉妒。

最终,张雅因诽谤罪和敲诈勒索罪被判了刑。走出法院时,阳光很烈,江译把她护在怀里,用手挡住刺眼的光。“都结束了。”

“嗯。”苏晚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突然觉得很安心,“都结束了。”

他们回了溪云村。李奶奶在院子里种了新的向日葵,绿油油的苗刚冒出土。江译把刨掉的油菜田重新翻了,撒上了油菜花籽,说“明年还让你看金色的海”。

画室里的画架上,重新铺了张画布,画的是溪云村的冬天,狐狸牵着兔子的手,在雪地里堆雪人,雪人的脸画得歪歪扭扭,像两个没长开的土豆。

“丑死了。”苏晚笑着吐槽,伸手去改雪人的鼻子。

“不丑。”江译从背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,“这是我们的雪人,怎么看都好看。”

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,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,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。苏晚看着画布上的雪人,突然想起江译的家务笔记,想起那些笨拙的关心,想起那些被误解的委屈,想起这场差点熄灭在余烬里的爱情。

也许,真正的爱情不是永远光滑无缺,而是在有了裂痕之后,还愿意小心翼翼地修补,愿意相信彼此能一起把缝填满。

傍晚,苏晚在整理旧物时,又翻出了那本深蓝色的家务笔记。她坐在暖炉边,一页页地翻,江译凑过来,在旁边补充:“这条我现在做得可好了,你看你最近都胖了两斤。”“这条可以删掉了,你现在不怕黑了,还敢抢我的被子。”

苏晚笑着捶他,却被他抓住手,按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。那里是片空白,江译拿起笔,在上面写下:“余生很长,我们慢慢写。”

苏晚的眼眶突然热了。她抢过笔,在下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,把两人的名字圈在里面。

暖炉里的炭火渐渐弱了下去,余烬的温度却依然温暖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笔记本上,像撒了把碎银。

也许生活总有波折,爱情总有裂痕,但只要两颗心紧紧靠在一起,就能把所有的余烬重新点燃,烧出更旺的火,照亮往后的路。

苏晚靠在江译怀里,听着他哼跑调的歌,看着暖炉里跳动的余烬,突然觉得,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——有你,有我,有烟火,有余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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