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操场渐渐褪去热气，夕阳把六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沈清禾正教大家做拉伸动作，她单腿踩在长椅上，身体前倾时，肌肉线条像拉满的弓弦：“腿后侧要绷紧，不然明天准腿疼。”
徐呓歪歪扭扭地跟着学，一条腿差点从长椅上滑下来：“这动作比八百米还折磨人！我宁愿多跑两圈。”话没说完，就被沈清禾伸手扶住腰：“别动，再坚持十秒——对，就是这样。”
陈淼淼坐在草地上，把泡泡水瓶底剩下的液体倒在瓶盖里，对着夕阳吹了个小小的泡泡。泡泡在光里转着圈，映出橙红的晚霞，刚飘到钱沐眼前就破了。“明天带葡萄味的，”她晃了晃空瓶子，“听说味道越浓，跑起来越有劲儿。”
钱沐蹲在旁边帮她捡掉落的橡皮筋，指尖划过草叶上的露珠。以前总觉得操场的塑胶味呛人，这会儿混着青草香和陈淼淼身上的泡泡水甜味，倒也不算难闻。“其实慢慢跑还挺舒服的，”她望着远处的跑道，“比闷在宿舍里有意思。”
张允的体能计划表己经写满了半页，她正用红笔圈出每个人的进步：“徐呓的步频稳定了，淼淼的呼吸节奏比上午好，清禾……清禾不用练了，首接去当体育生吧。”
沈清禾闻言笑了，伸手揉了揉张允的头发：“等你八百米跑进三分钟，我请你喝运动饮料。”
宋清凝抱着狐狸手办坐在台阶上，夕阳把她的侧脸染成暖金色。她突然指着天边的云彩喊：“快看！那朵云像小狐狸的尾巴！”大家抬头望去，果然见一朵蓬松的白云拖着长长的弧线，在暮色里慢慢飘移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徐呓把跳绳甩得呼呼响，绳子扫过路灯投下的光圈，溅起细碎的光斑。“今晚不背单词了吧？”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，“累了一天，该奖励自己看集剧。”
“不行，”张允推了推下滑的眼镜，“明天有日语听写，至少要把五十音图再过一遍。”
“那我们边敷面膜边背？”陈淼淼眼睛一亮，“我带了草莓味的，敷着像在吃甜点，背单词都有动力。”
宿舍里很快弥漫开面膜的香味，六个人挤在书桌前，课本摊在面膜包装袋旁边。徐呓把“か”念成“卡”，被张允纠正三次后，干脆把假名写在面膜纸上：“这样总不会错了吧？”
宋清凝对着镜子贴面膜，狐狸手办摆在旁边的书架上，正对着她的侧脸。“动漫里的主角背单词都超快，”她拍了拍脸颊让面膜服帖，“说不定敷着面膜背，能沾点主角光环。”
沈清禾对着健身视频做平板支撑，声音带着点喘：“你们……你们背单词的时候，能不能念出声？我……我听着练听力。”
钱沐靠在椅背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以前总觉得背假名枯燥，这会儿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念诵声——徐呓的大嗓门、张允的精准发音、宋清凝的动漫腔、陈淼淼时不时的笑场，倒像在听一场热闹的合唱。她拿起笔，在练习本上写了个“の”，突然觉得这个假名像片小小的叶子，比画在纸上有趣多了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，宿舍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，把六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幅挤挤挨挨的剪影画。徐呓的面膜快掉了，还在跟“さ行”假名较劲；张允的计划表又添了新内容，这次写的是“明日训练加量”；陈淼淼偷偷往大家的杯子里倒葡萄汁，说是“提前预习明天的泡泡水味道”；沈清禾的平板支撑换成了仰卧起坐，床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；宋清凝在给狐狸手办盖小毯子，嘴里念叨着“晚安”；钱沐的练习本上，假名旁边多了几个小小的草叶图案，歪歪扭扭的，却比以前画的水彩更让她喜欢。
夜深时，徐呓的鼾声混着宋清凝的梦话响起，张允的台灯还亮着，计划表的最后一行写着“今日进度：良好”。钱沐翻了个身，望着窗外的月光，突然想起傍晚在操场看到的那朵狐狸云。或许日子就像这样，不用总握着画笔寻找色彩，和大家一起跑跑步、背背单词，连汗水和念错的假名，都能酿成挺舒服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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