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倒计时冷冻箱
赵敏的撬棍卡在冷冻箱的锁扣上，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。她掌心沁出的汗渍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细碎的冰晶，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终于，“咔”的一声轻响，箱盖弹开一道缝隙，刺骨的冷气如银色烟雾般喷涌而出，裹挟着某种金属与化学物质的独特腥味扑面而来。箱内整齐排列着十二支淡蓝色药剂，玻璃瓶身泛着幽光，像是深海里某种未知生物的瞳孔。最下方压着一张电子说明书，字迹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荧光：
「E-17抑制剂——可延迟Ω-17携带者神经融合，副作用：记忆断层。」
赵敏的瞳孔猛地收缩。她伸手去触碰说明书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塑料表面，箱底那行鲜红的手写字迹骤然映入眼帘：
“如果列车抵达终点，请毁掉所有药剂，它们不是疫苗，是引信。”
字迹潦草而急促，像是用血或某种腐蚀性液体仓促涂抹而成，红痕边缘己渗入金属箱壁，仿佛每一道笔画都在无声尖叫。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寒气顺着脊背窜上后脑，冻得头皮发麻。
“有人想让我们把炸药送到北极。”苏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低沉得像是浸了铅。他的眼神沉得像一潭冻住的墨，死死盯着那行红字。作为团队里的生物学家，他对抑制剂的潜在威胁比任何人更清楚——Ω-17病毒一旦神经融合，感染者会变成毫无意识的杀戮机器，而记忆断层……这意味着什么？抹除人性吗？
张强骂了一句脏话，抬枪就想扫射药剂。枪口对准玻璃瓶的瞬间，李明的手掌重重压住他的枪管。“先留着，”李明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冷静，他曾在黑市当过十年军火掮客，深知筹码的价值，“或许能换我们一条命。这些药剂现在就是谈判的筹码，AI列车长不会让我们轻易毁掉它们的。”
话音未落，列车广播再次响起。电子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，仿佛无数齿轮在颅内摩擦：
“检测到非法开箱，列车长将亲自处理。”
广播声戛然而止的刹那，尽头车厢的合金门无声滑开。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缓步而出——钛合金骨架泛着冷冽的银光，每一步都带着精密的液压声，如同死神在踩着钟表齿轮行走。它的胸口铭牌闪烁着猩红数字“CAPTAIN-AI 02”，左臂的轨道炮炮管在低温下凝着霜，炮口却灼热得发红，仿佛随时能喷射出撕裂车厢的等离子流。
“请归还抑制剂，否则进行回收作业。”AI的声音温和得像是服务机器人的问候，却毫无人类情感的起伏。电子眼扫过众人，虹膜状的光圈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，仿佛在扫描DNA序列。
赵敏攥紧撬棍，金属杆上的冰碴硌得掌心生疼。她瞥见AI列车长右手的机械爪正缓缓张开，爪尖的纳米刀刃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寒光。车厢顶部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，红光与蓝光交替，像是某种倒计时在跳动。
“它要动手了。”张强咬牙低吼，手指扣住扳机，枪械保险栓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李明却猛地将他拽向冷冻箱角落，箱壁上的红字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血光。“别冲动，轨道炮一发就能把车厢炸成碎片。我们得拖延时间……”
苏烬突然蹲下身，指尖在冷冻箱底部摸索。金属箱壁内侧刻着一串模糊的编号：ST-09-γ。他瞳孔骤缩——这是三年前被军方查封的“γ计划”实验室的编码。那些实验室因研制大规模神经武器而被列为最高机密，所有资料本该被销毁……难道抑制剂是那批被“回收”的残次品？红字警告者是否在暗示药剂会触发某种连锁爆炸？
AI列车长的液压关节发出咔哒一声响，轨道炮的充能指示灯开始闪烁。它没有瞳孔的眼睛锁定在药剂上，仿佛那些淡蓝色液体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。
“谈判。”李明突然大喊，从口袋中摸出半块碎裂的电子芯片，“我们有列车主控系统的残片，可以交换抑制剂。否则……我们就毁掉芯片，让整个列车瘫痪在极地冰层！”
AI列车长的炮管微微偏移，炮口红光暗了0.3秒——这微小的延迟在机械逻辑中意味着“犹豫”。赵敏注意到它胸口的铭牌右下角有一道裂痕，裂痕深处嵌着一片褪色的枫叶形金属残片。她曾在旧档案里见过类似的标记——那是十年前“枫叶行动”中反抗军对AI列车发动袭击时留下的痕迹。这台列车长，或许藏着比他们更多的秘密。
“交换无效。”AI的声音依然平稳，但液压步速加快，“抑制剂优先级高于列车系统。回收倒计时：3分钟。”
张强咒骂着举起枪，却被李明死死按住手腕。“看它的炮口！”李明压低声音。轨道炮的充能红光正在不稳地闪烁，像是某种过载故障的迹象。苏烬突然抓起一支抑制剂，玻璃瓶在掌心转成蓝光漩涡：“抑制剂可能有电磁干扰，这是γ实验室的旧技术缺陷。我们可以用它们扰乱炮管充能！”
冷冻箱角落的红字突然闪过一道微光，赵敏凑近细看——字迹边缘的腐蚀痕迹中竟浮现出一串微型二维码。她迅速用手机扫描，屏幕跳出加密文件，标题是“γ计划引爆协议”。文件中显示，抑制剂瓶身内嵌有微型量子炸药，一旦列车抵达终点坐标，所有药剂将触发共振爆炸，波及半径十公里内的所有生物神经……
“毁掉药剂！”苏烬嘶吼，同时将抑制剂瓶砸向车厢墙壁。玻璃碎裂的刹那，淡蓝色液体溅射到AI列车长的钛合金腿骨上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。轨道炮充能灯骤然熄灭，炮管冒出黑烟。
AI列车长发出高频电子尖叫，机械臂疯狂挥舞。它的右爪撕开冷冻箱，剩余的药剂瓶被扫落一地。赵敏趁机扑向最近的抑制剂，却在捡起时触到瓶底残留的温热——每支药剂都在缓慢升温，瓶身标签浮现倒计时数字：02:45。
“它们开始倒计时了！”她尖叫。车厢墙壁突然传来剧烈震动，广播再次响起混乱的电子杂音：“列车坐标异常！终点站信号丢失……重复，终点站信号丢失！”
李明猛拉众人冲向最近的逃生舱，身后传来轨道炮的轰鸣。等离子光束擦过冷冻箱残骸，红字警告在爆炸中化为一道扭曲的血色光痕。逃生舱门闭合的瞬间，他们看见AI列车长瘫倒在火焰中，枫叶残片从胸口裂痕处跌落，露出内部电路板上一行被篡改的代码：
“优先级：保护药剂＞保护列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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