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氏集团财务部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，将九月的闷热隔绝在玻璃幕墙外。楚瑶捏着伪造的员工卡站在走廊尽头，指尖的汗渍几乎要把卡片泡软。卡面上的照片是她用修图软件合成的，名字栏写着“陈雪”——一个三天前“入职”的临时审计助理，身份信息来自沈墨黑进人力资源库时找到的空白档案。
“新来的？”走廊拐角突然转出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，胸牌上写着“张启明 财务经理”。他的目光在楚瑶胸前的工牌上停留了两秒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，“周总特意吩咐，让你跟着我熟悉流程。”
楚瑶的心猛地一沉。张启明是周丽的心腹，去年楚氏海外账户洗钱案被压下来，就是他一手操作的。她强迫自己挤出腼腆的笑容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：“张经理好，我是陈雪，以后请多指教。”
财务部的办公区像个巨大的蜂巢，格子间里的键盘声此起彼伏。张启明把她领到靠窗的工位，桌上的绿萝蔫得打卷，显示器右下角的日历被红笔圈住——9月17日，季度审计截止日。“你的任务是核对2019年至今的海外支出，”他把一摞文件夹推过来，金属边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线，“特别是楚氏化工的废料处理项目，周总盯得紧。”
楚瑶翻开文件夹时，指尖故意在纸页边缘划了一下。纸张的厚度比标准财务用纸厚了0.3毫米，夹层里极有可能藏着磁条。她不动声色地将文件夹往怀里收了收，余光瞥见张启明正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，屏幕反射的蓝光里，一串“Yinxing-2000”的字符一闪而过。
银杏。
这个词像根针猛地扎进记忆。楚瑶的指尖顿住了——母亲林雅的日记本里，每一页的角落都画着小小的银杏叶，最后一页还夹着片干枯的标本，标本背面写着“2000.3.16”，正是她遇害的前一天。
“陈助理发什么呆？”张启明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，楚瑶抬头时，正撞见他盯着自己锁骨处的月牙胎记，眼神里的探究像探照灯，“你这胎记挺特别，跟我们楚家二小姐有点像。”
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。楚瑶慌忙拢了拢领口，拿起计算器敲出一串乱码：“张经理说笑了，我哪能跟楚家小姐比。”她注意到张启明的手腕在袖口下动了动，露出半寸蛇形纹身的鳞片——和车库杀手赵技工的纹身一模一样，只是蛇眼是黑曜石的。
中午十二点，财务部的人陆续去食堂吃饭。楚瑶看着张启明走进电梯，立刻掀开键盘托板，里面藏着沈墨给的微型解码器。她插入张启明的电脑主机，屏幕右下角弹出个进度条，红色的数字一点点跳动：75%…89%…
“嗡——”
桌下的打印机突然自己启动了，吐出一张泛着银光的热敏纸。楚瑶抓起来的瞬间，指尖被烫得刺痛——纸上的字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，她赶紧掏出手机拍照，镜头里清晰地显示着：
收款方：黑水国际（海外分部）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假面千金：总裁的复仇游戏金额：5,000,000美元
附言：执行“银杏计划”前期筹备
付款日期：2000年3月15日
林雅车祸的前一天。
楚瑶的呼吸骤然停滞。黑水国际是臭名昭著的私人武装公司，以处理“敏感事件”闻名。周丽在母亲遇害前一天支付巨额资金，绝不可能是巧合。她想起沈墨说的话：“货车司机案发后就人间蒸发了，出入境记录里查不到任何痕迹。”
打印机突然发出“咔哒”轻响，开始自动吞入那张热敏纸。楚瑶眼睁睁看着纸张被绞成碎片，碎末从出纸口飘出来，像极了葬礼上撒的纸钱。她刚要关机，解码器突然弹出新的文件——一个名为“银杏主账户”的加密文件夹，最近访问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。
“查到什么了？”沈墨的短信突然跳出来，后面跟着个定位共享请求。
楚瑶迅速将文件夹拖进U盘，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：“周丽买通了私人武装，付款日期对得上。”她刚拔出U盘，就听见电梯“叮”的一声——张启明回来了。
“陈助理没去吃饭？”张启明手里拿着两杯咖啡，将其中一杯放在楚瑶桌上，奶泡上的肉桂粉堆成个小小的金字塔，“我记得你简历上写着喜欢喝拿铁。”
楚瑶的后背瞬间绷紧。她的假简历里根本没写喜好，张启明在试探她。“谢谢张经理，”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，烫得舌尖发麻，“想快点熟悉业务，就不饿了。”
张启明盯着她的动作，突然笑了：“楚氏的咖啡不错吧？特别是加了‘特调’奶精的。”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，和周丽在董事会上敲桌子的频率一模一样。
楚瑶的心脏狂跳起来。她假装整理文件，将U盘藏进高跟鞋的鞋跟夹层——那是沈墨特意改造的暗格，能屏蔽所有信号探测。“张经理说笑了，”她合上文件夹时，故意让其中一页边缘露出，上面印着楚氏化工的废料处理清单，“这些账目好像有点问题，废料处理费比市场价高了三成。”
张启明的脸色微变，伸手去拿文件夹的瞬间，楚瑶突然“不小心”碰倒了咖啡杯。褐色的液体泼在键盘上，显示器瞬间黑屏。“对不起对不起！”她慌忙去擦，余光瞥见张启明的手在桌下按了个按钮——桌角的盆栽突然转了半圈，露出里面的微型摄像头。
“没关系，旧电脑了。”张启明的笑容有些僵硬，“你先去休息区等着，我叫技术部来修。”
楚瑶走出财务部时，后背的衬衫己经湿透。她站在消防通道里，看着手机里的照片——热敏纸上的付款记录旁边，有个模糊的水印，是楚氏集团的老logo，下面刻着极小的“LY”缩写。
林雅的缩写。
这个发现像道闪电劈开迷雾。楚瑶突然明白，“银杏计划”或许不是周丽策划的，而是母亲早就察觉了危险，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。她拨通沈墨的电话，指尖还在颤抖：“带设备来消防通道，我可能找到林雅留下的密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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