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家大宅的欧式挂钟敲了十一下，暴雨裹挟着雷声砸在落地窗上，像无数只拳头在捶打玻璃。楚玥蜷缩在衣帽间的香樟木箱里，膝盖上的擦伤被汗水浸得发疼——半小时前，她为了躲周丽的保镖，从二楼阳台跳下来时蹭到了墙角的玫瑰丛。
箱子里堆满了林雅的旧衣服，樟脑丸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，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香水味。楚玥的指尖划过一件白色针织衫，袖口绣着的银杏叶己经泛黄，针脚歪歪扭扭的，像个初学刺绣的人绣的。
“……必须让她消失，就像处理林雅那样，选个暴雨夜，干净利落。”
周丽的声音突然从衣帽间外传来，隔着厚重的木门，依旧清晰得像贴在耳边。楚玥的呼吸瞬间凝固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她在说楚瑶。
三天前，她在周丽的首饰盒里发现了那张照片。林雅穿着白色连衣裙，怀里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，左边的婴儿锁骨处有个月牙形胎记，右边的婴儿手腕上系着红绳——那是楚家祖传的平安绳，现在正戴在她的手腕上。
“可是楚瑶手里有账本……”另一个声音响起，是张启明，他的声音带着犹豫，“沈墨的人盯得很紧。”
“账本？”周丽冷笑一声，金属首饰碰撞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，“她找到的只是冰山一角。当年林雅藏起来的主账本，连楚怀远都不知道在哪。”
楚玥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周丽每天逼她吃那些白色药片，为什么她总在深夜看到黑影站在床边，为什么地下室那扇锁着的门永远传出奇怪的声响——周丽在怕她想起真相。
“轰隆！”
雷声炸响的瞬间，楚玥怀里的相框突然滑落。玻璃摔在地板上的脆响惊动了门外的人，周丽的声音陡然拔高：“谁在里面？”
楚玥慌忙钻进香樟木箱，用衣服盖住自己的头。箱子盖的缝隙里，她看见周丽推门进来，黑色的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，发出刺耳的“咔嚓”声。衣帽间的镜子映出她狰狞的脸，蛇形纹身在闪电下泛着绿光。
“我的乖女儿，出来吧。”周丽的声音像蜜糖里掺了毒药，“妈妈知道你在里面。”她的手划过一个个衣架，丝绸长裙摩擦的声音像蛇在吐信，“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？听到妈妈在说楚瑶那个野种？”
楚玥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。她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上，楚瑶替她挡开那个骚扰者时，手腕上的疤痕和照片里林雅的一模一样；假面千金：总裁的复仇游戏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假面千金：总裁的复仇游戏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想起楚瑶第一次来楚家时，闻到栀子花就打喷嚏，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她们是姐妹。这个认知像道暖流涌过西肢百骸，驱散了多年的恐惧。
周丽的手突然停在香樟木箱上，冰冷的指尖透过木板传来寒意：“玥玥，你要听话。那些药必须吃，不然你会想起‘不该想的’，就像你爸爸那样……”
“爸爸？”楚玥猛地推开箱盖，雨水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，打湿了她的睡裙，“你对爸爸做了什么？！”
周丽被吓了一跳，随即露出扭曲的笑容：“你爸爸？他现在像个植物人躺在医院里，不都是拜你所赐吗？要不是你总说看到林雅的鬼魂，他怎么会怀疑我？”
闪电照亮楚玥惨白的脸，她抓起梳妆台上的口红，转身冲向那面巨大的穿衣镜。镜中的自己泪流满面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她颤抖着在镜面上写下“救我”两个字，口红的红色在闪电下像血，笔画深得几乎要划破玻璃。
“你疯了！”周丽扑过来抢夺口红，楚玥却死死攥着，两人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扭打起来。楚玥的手肘撞到梳妆台，周丽的首饰盒掉在地上，滚出一枚蓝宝石戒指——那是林雅的遗物，楚瑶的照片里见过。
“这是妈妈的戒指！”楚玥抓起戒指，宝石的棱角划破了手指，“你把妈妈的东西都藏起来了！你这个小偷！凶手！”
周丽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，她反手给了楚玥一巴掌，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：“我是凶手？那你是什么？帮凶！这十八年你穿着她的裙子，住着她的房间，享受着本该属于楚瑶的一切！”
这句话像把刀刺穿了楚玥的心脏。她踉跄着后退，撞在穿衣镜上，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映出她破碎的脸。“我不是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突然抓起那把摔碎的相框，玻璃碴扎进掌心，“我要去找楚瑶姐姐，我要告诉她真相！”
周丽想去拦她，却被楚玥狠狠推开。楚玥赤着脚冲出衣帽间，血脚印在地毯上连成一串，像条通往光明的路。暴雨中，她朝着楚瑶的房间跑去，嘴里反复喊着：“姐姐！等我！”
衣帽间里，周丽看着镜面上的“救我”，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。她拿起手机，拨通了张启明的电话，声音冰冷得像窗外的雨：“计划提前，今晚就处理掉楚瑶。告诉他们，用林雅当年的方式。”
挂掉电话，她弯腰捡起那枚蓝宝石戒指，对着镜子戴上。闪电再次亮起时，镜中的女人嘴角噙着冷笑，蛇形纹身的蛇眼在戒指的蓝光下，仿佛活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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