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CU走廊的自动门发出“嗤”的泄气声,楚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指尖还残留着父亲皮肤的凉意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沈墨的特助发来的信息:“沈总抢救成功,但还在昏迷。周丽的人在医院布了三个点。”
她删掉信息,正准备去沈墨的病房,迎面走来个推药物推车的医生。白大褂洗得有些发黄,口罩遮住大半张脸,只有双眼睛露在外面,瞳孔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潭。
“让一下。”医生的声音嘶哑,像砂纸摩擦木头。楚瑶侧身时,瞥见他白大褂袖口露出的手套——乳胶手套边缘卷着,露出段手腕,皮肤上映着个青黑色的蛇形纹身,蛇眼是用朱砂点的。
楚瑶的心脏骤然缩紧。三年前,她在楚氏建筑的工地上见过这个纹身——一个因偷工减料被开除的包工头,后颈就有一模一样的图案,据说是某个地下组织的标记。
“医生,302床的镇痛泵好像坏了。”她突然开口,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。那医生顿了顿,推车的轮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他转身时,楚瑶看见推车最下层的抽屉没关严,露出半截黑色枪管。
她猛地后退,撞到身后的金属栏杆。医生突然摘下口罩,露出张刀疤纵横的脸——是楚氏建筑前安全主管赵奎,半年前因挪用公款被楚怀远送进监狱,据说上个月刚保释出来。
“楚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赵奎的笑容里带着血腥味,手悄悄按在推车抽屉上,“周总说,送你去见你爸,他一个人在下面会孤单。”
楚瑶突然抓起旁边的金属输液架,横扫过去。赵奎侧身躲开,推车被撞得剧烈摇晃,药瓶噼里啪啦摔在地上,透明液体在瓷砖上蔓延。
“你以为跑得掉?”赵奎从抽屉里掏出针管,针尖泛着冷光,“这玩意儿比你爸中的毒厉害十倍,一秒钟就能让你睡过去。”
楚瑶将输液架卡在推车把手中间,借力向后跳开,后背抵住防火门。走廊尽头传来护士的脚步声,赵奎眼神一狠,举着针管扑过来。
“赵奎,你女儿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吧?”楚瑶突然喊道,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“你挪用的公款里,有一笔是她的留学基金,对吗?”
赵奎的动作顿了顿,眼底闪过丝挣扎。楚瑶趁机踹向他的膝盖,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。他闷哼一声,针管脱手飞向天花板,针尖扎在消防喷淋头上。
“周丽答应给你多少?”楚瑶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术刀,刀刃抵着他的颈动脉,“让你用女儿的前途换我的命,很划算吗?”
“楚小姐,你不懂……”赵奎的额头渗出汗珠,“我欠了赌债,他们抓了我女儿……”
“抓在哪里?”楚瑶的刀又逼近半寸,“说出来,我救她。”
赵奎突然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绝望:“晚了……他们说只要杀了你,就放我女儿走……”他猛地抓住楚瑶的手腕,将刀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,“这样……我女儿就安全了……”
楚瑶被他推得后退几步,看着鲜血从他白大褂里涌出,像朵诡异的花。赵奎的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,临死前,他的目光越过楚瑶的肩膀,看向走廊尽头——那里站着个穿白裙的女孩,手里捏着片银杏叶,正是本该在警局做笔录的楚玥。
“楚玥?”楚瑶失声喊道。女孩却像没听见,转身消失在楼梯口。
护士和保安冲过来时,赵奎己经没了呼吸。楚瑶看着他手腕上的蛇形纹身,突然想起父亲刚才在病房里划出的三道竖线——那不是写字,是在模仿蛇的信子。
“他口袋里有东西。”楚瑶对赶来的警察说。法医从赵奎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塑封袋,里面装着半张照片——楚瑶的母亲林雅抱着婴儿,站在楚宅的银杏树下,背景里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,手里拿着架相机。
“这针管里的药剂,和楚老先生中毒的成分一致。”法医举着证物袋说,“而且,这是楚氏制药上个月刚研发的新型镇静剂,还没上市。”
楚瑶的后背泛起寒意。周丽能调动楚氏制药的资源,说明公司内部有她的人。更可怕的是,楚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她手里的银杏叶,和父亲病房窗外的那片,是不是同一种?
“楚小姐,沈先生的病房有动静。”特助的信息再次发来,附带张监控截图——沈墨的病床前,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,侧脸像极了周丽。
楚瑶拔腿就往电梯跑,路过垃圾桶时,她看见赵奎被抬走的担架上,落下枚工牌——照片上的赵奎笑得憨厚,胸前别着的楚氏徽章,鹰喙是朝右的。
真正的楚氏员工。周丽连自己人都杀,看来,赵奎知道的秘密,远比想象中多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时,楚瑶的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,只有一张图片:楚宅地下室的门锁,钥匙孔里插着片银杏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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