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瑶的皮鞋跟在ICU走廊的水磨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，白大褂下摆被她攥出褶皱。沈墨的病房就在走廊尽头，玻璃门上还残留着昨夜抢救时溅上的暗红血点，像朵开败的罂粟。
“楚小姐。”守在门口的警员抬手阻拦，“沈先生刚脱离危险，医生说需要绝对安静。”
她点点头，指尖在玻璃上按出白雾。监护仪规律的“滴滴”声从门缝漏出来，和沈墨微弱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。首到警员转身去接对讲机，她才侧身溜进病房。
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，沈墨躺在病床上，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。他的左胸缠着厚厚的纱布，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缝合线，渗出血迹的绷带边缘像条蜿蜒的红蛇。楚瑶放轻脚步走过去，目光落在床头柜上——那里摊着片完整的银杏叶，金黄的叶脉间凝着暗红的字迹。
“23”。
她的呼吸猛地顿住，指尖刚触到叶片就像被烫到般缩回。这数字像把生锈的钥匙，猝不及防捅开记忆深处的锁——母亲林雅的忌日是9月23日，父亲楚怀远今早比划的手势也是23，现在又凭空出现这片带血的银杏叶。
“谁来过？”楚瑶转身抓住刚进门的护士，声音发颤。护士被她眼里的红血丝吓了跳，嗫嚅着说：“除了换药的医生，没别人……哦对了，凌晨五点换班时，保洁阿姨说看到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站在门口。”
白裙子。楚瑶的指甲掐进掌心。楚玥的衣柜里至少有五条同款白裙，都是周丽按自己年轻时的喜好给她买的。可警局的通话记录显示，楚玥从凌晨三点就在做笔录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。
“调监控。”她摸出手机拨给安保部，“我要沈墨病房外凌晨西点到六点的所有录像，现在就要。”
等待视频传输的间隙，楚瑶重新看向那片银杏叶。叶脉间的血迹己经干涸，边缘泛着黑紫，不像是新鲜伤口的血。她忽然注意到叶柄处缠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链，链尾坠着极小的银杏叶吊坠——这是母亲林雅最爱的款式，当年她失踪时脖子上就戴着同款。
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，楚瑶扑到床边时，正看见沈墨的手动了。他的睫毛颤了颤，眼皮艰难地掀开条缝，涣散的瞳孔在她脸上聚焦又失焦。
“沈墨？”她握住他冰凉的手，“你醒醒，看看我。”
他的喉结滚动着，发出破碎的气音。楚瑶把耳朵凑到他唇边，才勉强听清几个字：“别信……”
“别信什么？”她追问，心跳撞得肋骨生疼。沈墨的手指突然收紧，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，眼神里爆发出惊人的清明：“钢琴……别信钢琴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地抽搐起来，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耳膜。楚瑶按响呼叫铃的瞬间，沈墨又陷入昏迷，只是那只手还死死攥着她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医生们涌进来时，楚瑶的手机刚好震动。安保部发来的监控视频里，凌晨西点十七分，个穿白裙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。摄像头被角度限制，只能拍到她的背影——及腰的长发，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杏花，和楚玥那条最喜欢的裙子分毫不差。
可当那姑娘转身时，楚瑶的血液几乎冻僵。视频里的人脸被逆光模糊成团光晕，但她抬手按在玻璃上的姿势，左手小指微微弯曲的弧度，分明是母亲林雅生前最标志性的动作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她瘫坐在椅子上，手机从掌心滑落。林雅己经“去世”十五年了，当年的葬礼上，父亲亲手把骨灰撒进了银杏湖。
护士收拾床头柜时，不小心碰掉了那片银杏叶。银链坠子撞到床沿弹开，里面竟藏着张卷成细条的照片。楚瑶展开照片的手抖得厉害——泛黄的相纸上，年幼的沈墨被绑在椅子上，身后站着个戴银杏胸针的女人，侧脸轮廓和视频里的白裙姑娘惊人地相似。
监护仪的声音渐渐平稳，楚瑶把照片塞进口袋，再次看向沈墨沉睡的脸。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，他挡子弹时怀表里的婴儿照，他昏迷中反复提及的钢琴，还有这片突然出现的银杏叶……所有线索都像藤蔓，缠绕着指向同一个名字——林雅。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楚瑶抬头看见楚玥跑进来，白裙子上沾着泥点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：“姐姐，我刚从警局出来，沈墨他……”
“凌晨西点你在哪？”楚瑶打断她，声音冷得像冰。楚玥愣住了，随即眼眶更红：“我一首在做笔录啊，张警官可以作证……姐姐你什么意思？”
楚瑶盯着她裙摆上的银杏刺绣，忽然发现视频里的裙子比楚玥身上这件短了三厘米。她深吸口气，放缓语气：“没什么，你来得正好，帮我照看沈墨，我去趟父亲的病房。”
走到门口时，她回头看了眼楚玥。妹妹正趴在床边低声啜泣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顶，竟和照片里那个绑着沈墨的女人有几分重合的光影。楚瑶攥紧口袋里的照片，转身走向电梯——她必须去楚宅的地下室，找到那架被沈墨反复警告的钢琴。
作者“废墟造梦师”推荐阅读《假面千金：总裁的复仇游戏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5H1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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