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支舞曲是华尔兹，楚瑶正想找借口离开舞池，手腕突然被人抓住。她转身时，撞进一双深褐色的眼睛——沈墨戴着银色面具，面具上的鹰隼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楚小姐，赏脸跳支探戈？”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，带着熟悉的低沉磁性。楚瑶注意到他的左手缠着白色绷带，指尖隐约渗出血迹。
“沈先生不是该在医院养伤吗？”楚瑶没有抽回手，任由他将自己带入舞池。上周在仓库救下他时，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肩，医生说至少要卧床休养两周。
“听说楚家舞会有好酒，”沈墨的手臂环住她的腰，力度恰好能让她感觉到他腰间的硬物——是枪套的轮廓，“忍不住来蹭一杯。”
乐队突然切换曲风，激昂的探戈旋律在宴会厅里炸开。沈墨的舞步精准而凌厉，楚瑶几乎是被他带着旋转，裙摆在空中划出红色的弧线。面具相贴的瞬间，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，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。
“周丽的人在宴会厅装了八处监控，”沈墨在她耳边低语，气息拂过她的耳廓，“包括女更衣室的通风口。”他旋转着将她拉近，楚瑶的手背擦过他的西装内袋，触到一个冰凉的小方块——是微型存储器。
“婴儿档案有眉目了？”楚瑶在转身时问，目光扫过舞台侧面的大屏幕，上面正播放着楚氏集团的宣传片，画面里的楚怀远笑得温和，完全看不出是个会将亲生女儿送进孤儿院的人。
“查到1998年3月，楚家确实有两个女婴出生，”沈墨的手突然用力，带着她完成一个惊险的倾斜动作，“但医院的记录被人篡改过，其中一个的出生证明上，母亲的名字被刮掉了。”他借着旋转的惯性，将存储器塞进楚瑶的手套内侧，金属棱角硌得她指腹发麻。
楚瑶假装重心不稳，身体前倾时，右手滑过他的腰间。指尖勾开枪套的搭扣，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——是她送给沈墨的那把伯莱塔，枪柄上还刻着她的名字缩写。她将枪藏进裙撑内侧的暗袋，那里缝着母亲留下的银质护符。废墟造梦师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
“张诚的人收到指令，在午夜十二点清场，”沈墨的呼吸有些急促，左肩的伤口显然裂开了，“他们要销毁所有关于‘银杏项目’的证据。”他忽然踩错节拍，楚瑶顺势将他推开半步，避开张诚投来的目光。
乐队突然变换节奏，原本激昂的探戈变成舒缓的钢琴曲。宾客们的交谈声淹没了他们的对话，楚瑶看着沈墨面具上的鹰隼眼睛，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，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的男孩，也喜欢在本子上画鹰隼。
“你左肩的伤……”
“没事，”沈墨打断她，伸手整理她的面具，指尖擦过她的脸颊，“周丽没死，我在疗养院见过她的主治医生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几乎被钢琴声覆盖，“她在策划一场‘意外’，让你和楚玥……”
“楚瑶！”楚玥的声音突然传来，她站在舞池边缘，脸色苍白如纸，手里的香槟杯己经空了，“父亲找你。”
沈墨松开楚瑶的手，后退半步鞠躬：“楚小姐，失陪了。”他转身走向露台时，楚瑶看见他的绷带渗出鲜血，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。
楚玥抓住她的手臂，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：“你跟他说了什么？”她的眼神涣散，瞳孔比平时大了一圈，“张诚刚才告诉我，沈墨是周丽的人，他接近你是为了……”
乐队突然奏响《月光奏鸣曲》，第三首曲子开始了。她看见沈墨正靠在栏杆上打电话，肩膀的血迹己经浸透了衬衫。他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，转过头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——是“23”的手势，23号仓库。
“楚瑶，”楚玥突然抓住她的手，眼神清明了一瞬，“周丽在找1998年的出生证明，她说那上面有…
“楚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，”张诚走进来，关上门的瞬间，面具下的眼睛露出凶光，“周总监说，你今天不该来这里。”他的手摸向腰间，楚瑶下意识地按住裙撑里的枪——距离午夜十二点，还有三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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