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琪僵在原地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孤长。小燕子那句"与你无关"像根细针，轻轻刺破了他一首以来的笃定。他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，一个穿着月白劲装，一个着素色长衫，步伐竟出奇地协调，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闷得发疼。
"阿哥？"身后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，"天凉了，咱们回吧？"
永琪猛地回过神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却没说什么，转身往永和宫走。石板路上的青苔沾着夜露，滑得很，他走得又急，差点摔了一跤。小太监慌忙去扶，被他一把甩开："没用的东西！"
回到宫里，永琪把自己关在书房，翻来覆去地想。他想不通小燕子为什么突然变了心，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选福尔泰。那个二哥性子闷得像块石头，既不如自己会逗她笑，也不如尔康有担当，小燕子到底看上他什么了？
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，他还是毫无睡意，索性拿起剑，在院子里乱舞起来。剑锋划破夜色，带着凌厉的风声，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头的烦躁。
而此时的漱芳斋，小燕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。明月替她解着繁复的发绳，忍不住道："格格，刚才五阿哥那样子，怕是真伤着心了。"
小燕子对着镜子，指尖划过自己的眉眼。镜中的人眼底没有了从前的痴迷，只剩一片平静。"伤不伤心，是他的事。"她淡淡道，"我总不能为了他舒心，委屈我自己一辈子。"
彩霞端来一杯热茶，轻声道："格格说得是。以前你总围着五阿哥转，谁都看得出来你累，只有你自己不觉得。"
小燕子接过茶杯，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。她想起刚才在宫道上，尔泰始终沉默地站在她身边，没有多余的话，却像座山一样可靠。"你们说，"她忽然开口，"尔泰是不是很好？"
明月和彩霞对视一眼，都笑了。"福二爷是好，"明月道，"对谁都温和，却不是那种假惺惺的好，是打心底里的善良。"
"而且他看格格的眼神，"彩霞压低声音，"跟看别人不一样。"
小燕子的脸颊微微发烫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掩饰自己的慌乱。"胡说什么呢。"她嘴上反驳着，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，怦怦首跳。
第二天一早，小燕子刚洗漱完，就见小桌子举着根木棍冲进院子，大声嚷嚷："我这招'横扫千军'练得越发精进了！格格，要不要跟我比划比划？"
小蚊子在一旁撇嘴："乖乖隆滴咚，就你那三脚猫功夫，别把格格的木剑都碰断了。"
小凳子摇着扇子，慢悠悠道："《孙子兵法》有云，'不战而屈人之兵，善之善者也'，动武多不雅。"
小虫子在树上"叽叽喳喳"叫着，像是在嘲笑小桌子。
小燕子被他们逗笑了，刚拿起木剑想跟小桌子过两招，就见尔泰站在院门口，手里拿着本书，不知来了多久。
"你怎么来了？"小燕子眼睛一亮，刚才的困意全没了。
尔泰走进来，把书递给她："你昨天说想看的《六韬》，我给你带来了。"
书皮是深蓝色的，边角有些磨损，显然是常被翻阅的。小燕子接过来，指尖触到封面上的温度，心里暖暖的。"谢谢你。"
"不客气。"尔泰看着她，"要不要去书房？那里清静些。"
"好啊。"小燕子立刻点头，转头对小桌子说，"你的'横扫千军'先歇着，等我看完书再陪你练。"
小桌子顿时蔫了，小蚊子在一旁偷笑："瓜不兮兮的，跟福二爷抢格格，你还嫩着呢。"
两人走进书房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尔泰找了个软垫放在地上，让小燕子坐着看书，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，翻着另一本书。
书房里很静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。小燕子捧着《六韬》，却有些心不在焉。她偷偷抬眼，看见尔泰正低头看书，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，侧脸的线条柔和又清晰。
察觉到她的目光，尔泰抬起头，正好对上她的视线。小燕子慌忙低下头，心跳得飞快，假装认真看书，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尔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，嘴角弯了弯，没说话，只是重新低下头，手指却在书页上顿了顿。
过了一会儿，小燕子实在看不进去，指着书上的插图问道："这个阵图是什么意思？看起来好复杂。"
尔泰凑过来，耐心给她讲解。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，带着淡淡的墨香，小燕子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。她努力想听清他说的话，可注意力总被他温热的气息吸引，脸颊越来越烫。
"明白了吗？"尔泰讲完，抬头问她。
小燕子愣愣地点头，其实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。
尔泰看着她迷茫的样子，忽然笑了。他的笑声很轻，却像石子投进湖面，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"没听懂？"他问。
小燕子的脸更红了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："有点......"
"没关系，"尔泰耐心道，"我再讲一遍。"
他重新拿起书，放慢了语速，一边讲一边用手指在图上比划。这一次，小燕子集中精神认真听，果然明白了不少。
"原来这么简单！"她恍然大悟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藏着星星。
"是你学得快。"尔泰看着她，眼里带着笑意。
两人相视一笑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，暖融融的。这一刻，书房里的安静不再是沉闷，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而在漱芳斋门口，永琪提着食盒站了许久。他本想送些小燕子爱吃的点心来赔罪，却看到她和尔泰在书房里相视而笑的样子，那笑容里的亲近是他从未见过的。
食盒里的点心还带着温度，可永琪的心却一点点冷了下去。他默默地转身离开，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。
或许，尔康说得对，他真的想多了。小燕子不是在闹脾气，她是真的......不需要他了。
作者“壹思田心”推荐阅读《重生还珠：尔泰的掌心月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5L5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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