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御花园，露水还挂在花瓣上，折射出七彩的光。小燕子踩着石板路，裙摆扫过青草，带起一阵淡淡的香。她手里攥着个纸包，脚步轻快得像只刚出笼的鸟儿。
“等等我。”尔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笑意。他穿着件石青色常服，手里拿着本线装书，快步跟上。
小燕子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：“猜我带了什么？”
“看你这神秘兮兮的样子，”尔泰挑眉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纸包上，“莫非是偷藏的桂花糕？”
“才不是！”小燕子把纸包打开，里面是几块棱角分明的点心，“这是我自己做的‘石头糕’，你尝尝？”
尔泰拿起一块，外皮粗糙，里面的豆沙馅却露了出来。他放进嘴里，慢慢嚼着，味道算不上精致，却带着股质朴的甜。“不错，比御膳房的多了份……野趣。”
“什么野趣，不就是说我做得丑嘛。”小燕子嗔道，却忍不住笑起来，“我就知道你会说好话。”
两人并肩往前走，晨光透过树枝洒在他们身上，拉出两道依偎的影子。小蚊子几个远远跟着，嘴里叽叽喳喳。
“乖乖隆滴咚，这俩人走在一起，连花都开得更艳了。”小蚊子咂着嘴。
小桌子挥舞着拳头：“等我学会了做点心，定要做出比这‘石头糕’厉害百倍的‘乾坤糕’，让格格刮目相看！”
小凳子摇着扇子：“‘食不厌精，脍不厌细’，看来福二爷是被这粗茶淡饭的真意打动了。”
小虫子在一旁“啾啾”叫着，像是在附和这晨间的美好。
走到一处海棠花下，小燕子忽然停下，指着枝头的麻雀：“你看它们，多自在。”
尔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笑道：“你若想自在，往后我多陪你出来走走。”
小燕子心头一动，转头看他。晨光落在他脸上，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，温柔得让人心颤。她慌忙移开目光，假装看地上的蚂蚁：“谁、谁要你陪。”
尔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他翻开手里的书：“昨日讲到的兵法，你还有哪里不懂？”
“就是那个‘声东击西’，”小燕子立刻来了精神，凑近他，“是不是就像我上次骗皇后，假装去御膳房，其实去了太和殿？”
尔泰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：“倒也……有几分相似。不过兵法更讲究全局谋划，不能只靠小聪明。”
“那你再给我讲讲。”小燕子拉着他的袖子，往旁边的石凳上坐。
尔泰挨着她坐下，翻开书，指着上面的字细细讲解。小燕子听得认真，偶尔插嘴问几句，声音清脆得像风铃。
不远处的假山后，永琪站在那里，手里的折扇被捏得变了形。他早起想找小燕子，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。她凑在尔泰身边，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，那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专注与欢喜。
他想起从前，小燕子也总这样缠着他，问东问西，可他多半觉得烦，要么敷衍几句，要么干脆躲开。原来不是她不够好，只是他从未珍惜过那份热忱。
“五阿哥？”身后传来尔康的声音，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永琪回头，勉强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随便走走。”
尔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了然地叹了口气：“有些事，强求不得。”
永琪没说话，只是看着石凳上的两人。小燕子不知说了什么，尔泰低头看着她，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那画面刺得他眼睛疼，却又挪不开脚步。
“走吧，额娘还在等我们回话。”尔康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永琪点点头，最后看了一眼，转身跟着尔康离开。脚步有些沉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，酸溜溜的，却又有种说不清的释然。
石凳上，小燕子还在听尔泰讲兵法，忽然瞥见两只蝴蝶缠在一起飞过，脸颊微微发烫。她偷偷抬眼，正好撞上尔泰看过来的目光，两人都愣了一下，随即相视一笑，眼底的情愫像这满园的花香，悄然弥漫开来。
“时辰不早了，”尔泰合上书，“我送你回漱芳斋。”
“嗯。”小燕子点头，站起身时，裙摆被石凳勾了一下，尔泰伸手扶住她，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一起，像有电流划过，都慌忙松开。
一路无话，却有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。到了漱芳斋门口，明月和彩霞早己等在那里。
“格格，福二爷。”明月笑着行礼，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。
小燕子点点头，对尔泰说：“谢谢你的兵法课。”
“明日再讲？”尔泰问。
“好啊。”小燕子脱口而出，说完又觉得太急切，脸颊微红。
尔泰笑了笑，转身离开。小燕子看着他的背影，首到消失在拐角，才转身进了院子。
晨光洒满庭院，海棠花的香气飘进来，带着甜甜的暖意。小燕子摸了摸发烫的脸颊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她知道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，像这春天的花，不知不觉就开了满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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