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回到院子时,天己经擦黑。她把披风搭在竹竿上晾着,顺手从地里拔了根黄瓜,蹲在田埂上啃。小白从她背后窜出来,扒拉她胳膊:“姐姐,你刚才抖得像筛子,要不要本大人给你暖暖?”
“滚。”她吐出半截瓜皮,“再胡咧咧今晚没饭吃。”
阿禾站在灶房门口,手里攥着什么东西,指节发白。她瞥了一眼,没多问。这孩子从小就这样,有事不爱说,非得她主动戳他脑门才肯开口。
她刚咬下第二口黄瓜,阿禾忽然走过来,把东西塞进她手里。
是个玉佩,灰扑扑的,边角磨损得厉害,像是埋在土里很多年。
“哪来的?”她皱眉。
“昨夜……”阿禾声音很轻,“我梦见娘了。她说,这个要交给你。”
林晚手一顿。娘走那年她才八岁,阿禾根本没见过她。可这孩子从不说谎,尤其关于“梦”这种事——他七岁那年饿晕在门口,醒来就说梦见自己在田里长大,第二天她真给他改名叫阿禾。
她低头玉佩,忽然发现边缘是锯齿状的,不规则,像被硬物掰断过。
她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——那里挂着另一块玉佩,是她重生那天从旧衣里翻出来的,一首当是娘留下的念想。她解开绳子取下来,两块玉佩往一块儿一拼。
咔。
一声轻响,严丝合缝,像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对。
林晚盯着那道拼合线,心跳快了半拍。
“吱!”小白猛地从她肩头跳下来,绕着玉佩转圈,“这玩意儿……有点东西!本大人刚才是不是打了个嗝?怎么嘴里一股金箔味儿?”
她没理它,只把玉佩翻过来细看。正面是普通雕纹,背面却有一小片云状图案,线条流畅,像是某种标记。
“阿禾,你从哪儿挖出来的?”
“后山老槐树底下。”他答得干脆,“我梦见娘站在树下,指着根部说‘埋了十二年,该见天了’。”
林晚眯眼。十二年?她娘正是十二年前走的。那年她病重,家里穷得连药都抓不起,娘走前只给她包了颗糖,说是最后一点甜。
她忽然想起谢珩昨天说的话——“每年冬天,我都会来这儿一趟”。
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。
“姐。”阿禾忽然压低声音,“你信梦吗?”
“我信地里的红薯。”她把玉佩塞回他手里,“收好,别再乱放。”
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,转身就往田里走。刚种下的金薯苗还没出头,她得看看墒情。
小白蹦蹦跳跳跟上来,小爪子勾住她衣角:“姐姐,你刚才手抖了。”
“抖你个头,风大。”
“风大你耳朵红什么?”
她抬手摸了摸耳垂,果然有点烫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不急不缓,像是早就等在那儿。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谢珩站在院门口,玄衣没换,肩上落了点山风带来的灰。他目光扫过她空着的手,又落在阿禾紧握的拳头上。
“你那玉佩,”他声音低,“能给我看看吗?”
林晚冷笑:“世子爷也玩玉?”
“我不是玩。”他走近几步,“我是认得这纹。”
她心头一跳,“什么纹?”
他没答,只看向阿禾。阿禾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玉佩递了过去。
谢珩接过,指尖抚过那道云纹,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这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像是在斟酌用词,“皇室嫡系的标记。寻常人不可能有。”
林晚“呵”了一声,“世子说笑了。我爹是种地的,我娘腌菜都舍不得放糖,哪来的皇室血脉?”
“标记不会错。”他抬眼,“我在京中见过,先帝赐给长公主的信物,背面就是这云纹。一模一样。”
她手指一紧。
阿禾立刻挡在她前面,“你凭什么这么说?”
“我没恶意。”谢珩把玉佩还回去,“我只是……觉得这事不能瞒。”
“那你要怎么样?”林晚盯着他,“上报朝廷,说村里出了个私藏皇室信物的民女?”
“不是上报。作者“沐玖”推荐阅读《重生后我靠吞金兽暴富成团宠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”他声音沉下来,“是保护。这种标记一旦被有心人看见,你和阿禾都会有危险。”
小白突然窜到两人中间,小脑袋来回转,“等等!你们人类是不是忘了本大人在场?这玉佩刚才碰我爪子的时候,我可感觉到了——它在叫!”
“叫?”林晚皱眉。
“对!像心跳!”小白跳上石台,张嘴一吐,一道金光喷出,在空中划出模糊轮廓——一团云状纹路,和玉佩背面的图案完全一致,只是更大、更完整,边缘还带着残缺的裂痕,像是被硬生生撕去一半。
金光一闪即逝。
林晚僵在原地。
阿禾握紧玉佩,指节发白。
谢珩盯着那道消散的光影,脸色变了,“这……不可能。那是皇室徽记的简化版,只有宗卷里才有记载。”
“现在它出现在这儿了。”林晚终于开口,声音很稳,“所以呢?一块旧玉,一个梦,一道金光,就能证明我不是林家的女儿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谢珩看着她,“我只是想说,你身上发生的事,不普通。”
“我不普通?”她笑了,“我每天五点起锄地,饭桌上最贵的菜是腌萝卜,弟弟穿的裤子补了三层补丁。你说我哪点不普通?”
“可你重生了。”他忽然说。
她笑容一滞。
“你记得前世的事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你能种出金薯,能养活全村人。小白不是凡物,阿禾的剑法来自镇北军绝学。现在又出现皇室标记——这些事凑在一起,不是巧合。”
林晚盯着他,半晌,忽然弯腰抓了把土,摊在掌心。
“你看这土。”她说,“黑的,黏的,踩一脚鞋底都能带三斤。但它能长出红薯,能养活人。我不在乎它以前是山还是坟,我只在乎它现在能不能种地。”
谢珩没动。
阿禾把玉佩塞回怀里,站到她身边。
小白跳上她肩头,小爪子拍她脑袋:“姐姐,你嘴硬的样子真难看。”
“闭嘴,吃货。”
“本大人现在不想吃金子了。”小白趴下,尾巴卷住她手腕,“本大人想守着你。不管你是谁,你都是我姐姐。”
林晚没说话,只把那把土慢慢撒回地上。
谢珩看着她,忽然问:“如果有一天,你必须面对真相,你会逃吗?”
她抬头,迎着他目光,“我从不逃。我只会挖洞——天塌了,我和小白一起挖。”
他嘴角动了动,没笑出来。
天边最后一缕光沉下去,风卷着柴火味吹过院子。林晚转身往灶房走,“饿了,做饭。”
阿禾跟上。
谢珩站在原地没动。
小白回头瞪他一眼,“喂,冷面哥,你要是真有良心,就别整天摆张棺材脸。姐姐不需要什么皇室标记,她需要的是——”
“是什么?”他问。
“是有人记得她今天锄了三亩地,累得连话都不想说。”小白甩尾巴,“而不是盯着她脖子上的破玉,算她是不是公主。”
林晚在灶房门口停下脚步,没回头。
锅是凉的,她没开火。
她摸了摸耳垂上的银耳钉,又摸了摸胸口——那里贴身藏着那张糖纸。
玉佩的事没完。
但她己经决定了。
不管那玉佩是谁的,不管那云纹代表什么,她都不会离开这片地。
她转身抓起锄头,往外走。
“干啥去?”小白蹦起来。
“补苗。”她说,“昨夜下了点雨,地软了,正好松土。”
谢珩让开路。
她从他身边走过时,低声说:“别查了。”
“查不出真相,你会后悔。”
“我现在每天醒来,都能看见阿禾吃饭,看见地里长东西,看见小白偷啃锅铲。”她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这就够了。别的,别逼我。”
她走出去十步,阿禾默默跟上。
小白最后看了谢珩一眼,小声嘀咕:“你要是敢让她哭,我吐金光烫你眉毛。”
林晚走到田头,弯腰检查苗情。
月光下,她袖口沾着泥,手指粗糙,指甲缝里全是土。
但她背挺得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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