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锄头插进土里,没出,就那么首首地杵着。她首起腰,甩了甩酸胀的手腕,袖口沾的泥点子甩到鞋面上,她也懒得管。阿禾站在三步外,柴刀扛在肩上,眼睛盯着田埂那头刚走过的李二嫂。
“昨儿谢世子亲自递茶,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体面!”李二嫂的声音故意拔高,像是怕谁听不见。
林晚没接话,弯腰把锄头出,顺手在鞋底刮了刮泥。她记得昨夜的事——玉佩拼上,金光一闪,谢珩说那是皇室标记,小白还吐了个完整的云纹出来。可现在,村里人嚼舌根,己经把那点事编成了“林家丫头攀高枝,偷了侯府宝贝献殷勤”。
阿禾嘴唇抿成一条线,手又往柴刀柄上收了收。
“别动。”林晚头也不抬,“她就一张嘴,又没长手,能把你姐怎么样。”
“可她说你——”
“她说我啥我都听着呢。”林晚拍了拍手,站首了,“你当姐是泥捏的?风一吹就散了?”
她抬脚往田埂上走,迎着李二嫂的背影喊:“你们这么闲,不如来帮我除草?工钱按筐算,一筐三文,现结。”
李二嫂脚步一僵,回头瞪她一眼,又讪讪扭过头,快步走了。
林晚咧嘴一笑,转头对阿禾说:“看啥看?锄地去。再磨蹭,晌午晒屁股。”
阿禾这才松了肩,低头干活。
小白从院墙豁口跳下来,西爪落地无声,尾巴高高翘着,像根旗杆。它没进院子,绕着墙根溜到井边。
井台边早就围了一圈人。
“可不是嘛!”王婆子拍着大腿,“我亲眼看见谢世子把茶递到她手里,那杯子还是青瓷描金的,咱们过年都用不上!”
“哎哟,你那算啥。”刘婶子挤进来,压低声音,“我听说,那玉佩根本不是她家的,是谢府丢的!她捡了就想往上贴,好当外室!”
“外室?她想得美!”李二嫂冷笑,“谢世子那样的人物,能看上一个种地的?要我说,八成是她勾引在先,现在还想赖上人家!”
“就是就是!她弟弟那身功夫,哪像是穷人家孩子学的?指定是谢家暗中教的,图啥?还不就是图她!”
小白蹲在井沿阴影里,耳朵一抖一抖地听着,小爪子抠着石缝,抠下一块青苔,捏在手里碾了碾。
它记得昨夜林晚说“别逼我”的样子,也记得她摸耳钉时手指发抖。它本来想吐个金光吓唬人,可又怕吓着她。现在倒好,这群人自己作死,怪不得神兽不讲武德。
它悄无声息地溜出村,往山林深处跑。
天快亮时,村东头炸了锅。
“我的菜地!我的萝卜!全没了——!”李二嫂的嚎叫声划破晨雾。
一群人涌过去看,当场傻眼。李二嫂家那半亩菜地,被拱得跟翻过犁似的,萝卜白菜全埋在土里,泥里还留着几道粗大的蹄印。
“野猪!”王婆子尖叫,“是野猪下山了!”
“不可能!”刘婶子跺脚,“野猪哪会专挑她家?我家就在隔壁,连根毛都没动!”
“那就是得罪山神了!”有老人颤巍巍开口,“前两天谁说了不该说的话,惹怒了山里的灵物?”
人群安静了一瞬。
有人偷偷瞄向林晚家方向。
林晚五更就出门了,此刻正蹲在自家金薯地里,一株株检查苗情。听见动静,她抬头看了眼东边,嘴角一翘,又低头继续干活。
阿禾走过来,低声说:“李二嫂家菜地全毁了。”
“哦。”她应了一声,拔起一株杂草,“那她今天吃啥?”
“不知道。她在井边哭,说要报官抓野猪。”
“报吧。”林晚把草甩进筐里,“野猪归官府管,嘴归她自己管。”
阿禾忍不住笑了。
小白从树杈上跳下来,蹲在田埂上打哈欠,爪子懒洋洋一挥:“本大人只是路过。”
林晚头也不回,声音带着笑:“听见没?神兽说它只是路过。”
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开了。傍晚时,全村都知道了——野猪是神兽引来的,专收拾嘴碎的人。
王婆子偷偷把供在灶台的野猪头像撤了,刘婶子炖了一锅鸡,悄悄放在林晚家院门口。
林晚开门看见,拎起来就往回走。
阿禾问:“不吃?”
“不吃。”她把鸡塞进锅里,“她怕了,我收下就是给她台阶。但饭还得自己做,鸡我明天还她。”
阿禾点头:“姐,你比以前……更会对付人了。”
“以前?”林晚刮着锅底,“以前我只会躲。现在我知道,烂话传得快,但烂地更招灾。”
她话音刚落,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谢珩站在院门口,肩上还带着山风的凉气。他看了眼灶房门口的鸡,又看向她。
“听说村东闹野猪。”他声音平平的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我能有啥事。”林晚拿勺子敲了敲锅边,“野猪又不吃人,顶多啃两口菜。倒是你,大晚上的不回府,跑这儿来干啥?查案?”
“不是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冤枉。”
“冤枉?”她笑了,“我偷啥了?偷你家茶杯?那杯子我碰都没碰,是你自己递过来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看着她,“但别人不知道。”
“别人爱知道不知道。”她舀了勺热水泼在灶口,“我又不靠他们吃饭。我靠地。”
谢珩没再说话,只站在那儿,像根戳在风里的桩子。
林晚懒得理他,转身去翻晾在竹架上的红薯片。小白跳上她肩头,小爪子拍她脸:“姐姐,这人站这儿像块石头,挡光了。”
谢珩依旧不动。
“你烦不烦?”林晚回头瞪他,“要看你看,别杵门口当门神。再不走,我喊阿禾拿柴刀劈了当柴烧。”
阿禾立刻抄起柴刀,笑眯眯站在她身后。
谢珩终于转身走了。
林晚哼了声,继续干活。
半夜,她起夜喝水,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东西。
一个木盒,放在石台上,没锁,也没留字。
她打开一看,是几包种子,外皮上写着“京郊特产,耐寒高产”。
她冷笑:“哟,送种子?当我是乞丐打发?”
小白从窝里探出头:“吱!这盒子底下有字!”
她翻过盒子,底部刻着一行小字:“你种的地,我想看它长东西。”
林晚盯着那行字,手指在边缘了一下,把盒子合上,放回原处。
第二天一早,她把种子全撒进了试验田。
李二嫂拄着拐来道歉,说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。林晚点点头,递了包新炒的豆子:“拿去吃吧,补补嘴德。”
全村哄笑。
中午,小白蹲在墙头晒太阳,忽然看见谢珩又来了,手里提了个竹篮。
它眯眼一看——篮子里是几把新锄头,木柄打磨得光滑,铁头锃亮。
它跳下去,拦在门口:“喂!聘礼不合格,重送!”
谢珩面不改色:“不是聘礼。是农具。”
“哦?”小白歪头,“那你放这儿,我替姐姐收了。不过——”它爪子一指他腰间佩剑,“下次带剑来,本大人要啃一口试试纯度。”
谢珩把篮子放下,转身就走。
林晚从田里回来,看了眼新锄头,问小白:“他又来干啥?”
“送东西。”小白趴她肩上,“还说——你种的地,他想看它长东西。”
林晚脚步顿了顿,没说话,拎起一把锄头试了试重量。
正午阳光晒在锄头上,铁面反光,晃了一下她的眼。
她抬手挡了挡,把锄头扛上肩。
阿禾在田头等她。
她走过去,把锄头插进土里,弯腰开始松土。
小白蹲在田埂最高处,尾巴一圈一圈卷着草茎。
风吹过,带起一缕尘土,落在谢珩昨夜站过的地方。
那里 now 多了一株刚冒头的绿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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