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黑义眼碎裂在掌心的瞬间，林晚听见自己左眼眶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。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，不是血，是种带着蔷薇香的透明黏液，滴在黑袍上晕开淡粉色的花痕。
她终于看清了另一个 “自己” 左胸口的刺青 —— 蛇缠绕的蔷薇根茎上，刻着行极小的字：“第 142 号祭品”。
祠堂塌陷的地砖下，玻璃罐里的婴儿们突然同时睁开眼，纯黑的瞳孔里映出林晚的脸。苏曼被无数只小手拖拽着坠入深渊，嘶哑的喊声在坠落中变形：“她在骗你…… 真正的闭环是……”
话音被铜铃的巨响吞没。另一个 “林晚” 举着铃舌扑过来，林晚侧身躲过的瞬间，工兵铲劈在对方的后颈 —— 那里没有胎记，只有块方形的疤痕，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剜去过。
“妈妈说你永远学不会狠。” 另一个 “自己” 笑着吐出带血的牙齿，左眼角的蔷薇胎记突然渗出黑血，“你知道陈默为什么帮你吗？他的心脏是……”
十二点的钟声突然提前敲响。林晚看着对方的身体在钟声里透明化，最后消散的瞬间，对方的嘴唇动着说出两个字：“假的。”
祠堂的废墟在晨光里泛着青白。林晚摸向自己的左眼眶，那里己经长出新的眼球，虹膜是清澈的棕色，和母亲笔记本里夹着的照片上，年轻时的苏曼一模一样。
她在废墟里找到那个刻着符文的胶卷盒，里面不知何时多了卷新的底片。打车去暗房的路上，手机收到疗养院护工的短信：“林奶奶凌晨三点突然说胡话，总喊着‘别让阿晚看地下室的镜子’。”
新底片在显影液里舒展的瞬间，林晚的呼吸骤停。
照片是在周家庄园的地下室拍的，镜子里映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，正举着手术刀对准手术台上的女婴。女人的侧脸在无影灯下格外清晰 —— 是精神病院那个被割掉舌头的苏曼，左眼眶还没装义眼，空洞处塞着团浸血的棉花。
而手术台旁的器械盘里，放着颗跳动的心脏，上面贴着张标签：“黑袍人 - 1999”。
暗房的门被风吹开，穿堂风卷着张报纸落在显影液里。林晚捞起来时，头版的社会新闻标题己经被泡得模糊，但配图里的火灾现场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半块橡皮擦，从蔷薇丛后跑向远处的山坡 —— 是年幼的陈默，左眼角的痣还没长出来。
她突然想起陈默后颈的胎记，想起母亲笔记本里 “他是黑袍人的心脏” 那句话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林晚抓起底片冲进雨里，打车首奔疗养院。
外婆的病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。老人躺在床上，呼吸微弱，床头柜上的布包敞开着，里面除了母亲的笔记本，还多了个银质的长命锁，锁身上刻着 “默” 字，锁扣处缠着根红绳，和林溪小时候戴的那根一模一样。
哆咪大魔王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“这是阿默的……” 外婆突然睁开眼，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林晚的左眼眶，“当年你妈把他抱回来时，他胸口有个洞，里面塞着这个锁……”
林晚的指尖抚过长命锁的纹路，突然摸到锁身内侧刻着的小字：“1999.3.17，换心”。
这个日期和母亲笔记本里写的 “周建明说会离婚” 是同一天。
疗养院的后山传来乌鸦的叫声。林晚按照外婆模糊的指引，在半山腰的杂草里找到个被铁链锁住的地窖。锁孔里塞着半片蔷薇花瓣，和当年林溪坠楼现场发现的那片一模一样。
地窖的石壁上嵌着面巨大的铜镜，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。林晚用袖子擦去灰尘的瞬间，镜中的人影让她如坠冰窟 ——
镜子里的自己左眼角有颗泪痣，左胸口的衣服下，隐约能看见蛇缠蔷薇的刺青。而镜中自己的身后，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影，手里举着的铜铃正在镜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林晚猛地转身，身后空无一人。
当她再次看向铜镜时，镜中的黑袍人己经摘下了面罩，露出张和林晚一模一样的脸，左胸口的刺青在烛光里泛着油光，上面的编号清晰可见：
“143”
铜镜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林晚在碎片里看见无数个自己，有的穿着黑袍举着铜铃，有的穿着白大褂握着手术刀，还有的正抱着半块橡皮擦，从火灾现场的蔷薇丛后跑出来。
其中块最大的碎片里，穿黑袍的自己正对着她笑，嘴唇动着说出句话，口型和最后次循环里，另一个 “林晚” 消散前说的一模一样：
“假的。”
地窖的铁链在风里哐当作响。林晚抓起银质长命锁冲出地窖，雨幕里，疗养院的方向火光冲天，隐约能听见铜铃的响声，像有人在远处摇着催命符。
她的左眼眶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，伸手去摸时，指尖沾着黑色的血。抬头望向火光的瞬间，林晚看见无数个穿黑袍的人影正从疗养院的方向走来，每个人左胸口的刺青都在雨里泛着红光，编号从 1 排到 142。
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，左眼角有颗泪痣，手里举着个银质的长命锁，锁身上的 “默” 字在火光里格外清晰。
林晚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，左胸口传来熟悉的钝痛，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。她低头时，看见自己的白大褂前襟正慢慢渗出鲜血，形状像朵盛开的蔷薇。
雨越下越大，模糊了远处的火光和人影。林晚握紧手中的长命锁，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：“阿默的锁能镇住邪物，当年要不是它，那孩子早就活不成了……”
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跑，只能站在雨里，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黑袍人影，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铜铃声，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，和远处的铃声一起，一下下，敲打着某个看不见的闭环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7JT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