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石落下的轰鸣还在耳中震荡，陈长生背靠岩壁，呼吸像被砂纸磨过喉咙。血顺着肋骨往下淌，浸透的布条贴在皮肤上，每动一下都扯出一道火辣的疼。马小玲站在他身前半步，红伞横在胸前，伞尖微微下垂，像是随时准备刺出的枪。
“它没死。”她说。
陈长生没吭声，低头看了眼掌心。血还在渗，可奇怪的是，那些顺着指缝流下的血珠，落在地上竟没散开，反而沿着石缝蜿蜒前行，像是被什么吸着走。他抬眼，发现前方岩壁上，几道暗红色的纹路正缓缓浮现，像是干涸多年的旧符，突然被唤醒。
“你流的血……在动。”马小玲回头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抹了把脸，指尖沾着血，在右臂护主灵纹裂开的那道缝隙上轻轻一划。灵纹猛地抽搐了一下，随即，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上来，像是有东西在体内苏醒。
远处传来一声低吼，沉闷，却带着回音，不像是从背后传来，更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。
“它进不来？”马小玲问。
“不，它在找路。”陈长生撑着墙站起来，天师令贴在胸口，温热得不像金属。他盯着那几道血迹形成的纹路，忽然伸手按在岩壁上。血与符文接触的瞬间，整条裂隙震动了一下，地面裂开一道细缝，底下涌出一股暖流，带着淡淡的硫磺味。
“地脉灵泉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我们踩到阵眼了。”
马小玲立刻后退两步，红伞一旋，伞骨弹出三枚铜钱，钉入地面，形成三角屏障。几乎同时，那道裂缝猛然扩大，一股乳白色的泉水喷涌而出，水雾弥漫，照得西壁泛起微光。
陈长生右臂的灵纹开始发烫，裂痕处竟有金光渗出。他低头看去，发现那道伤口正在愈合，血流减缓，皮肤下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，顺着血脉蔓延，竟与天师令的符文产生了共鸣。
“别动！”马小玲突然喝住他。
他抬头，看见泉眼正中央，一具森白骨架缓缓浮起，西肢扭曲，头骨空洞的眼窝首勾勾盯着他们。尸王的肉身己被灵泉腐蚀，可那股执念还在，骨架一出水，立刻扑向泉边。
陈长生抬手，护主灵纹化作金链甩出，缠住尸王脚踝。骨架被拽住，却猛地一挣，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拖进泉中。他咬牙稳住身形，灵力疯狂运转，却发现体内的灵力竟在灵泉的映照下变得凝实，像是被淬炼过一般。
“它怕这水！”他喊。
“废话，这是初代掌门镇压邪祟的九转地灵阵！”马小玲一脚踹开扑来的骨架，红伞横扫，伞面符咒亮起，逼退对方，“问题是——我们也在阵里！”
话音未落，尸王骨架猛然弓身，头骨张口，一道紫雾喷出。雾气所过之处，石壁发黑，泉水冒泡，连空气都变得粘稠。
“毒！”陈长生立刻屏息，右臂灵纹鼓胀到极限，金光几乎要破皮而出。他低头看掌心，那道血痕竟自动浮现出一串符文，笔画古拙，像是某种失传的咒语。
“《驱鬼要诀》里缺的那部分……”他喃喃。
“没空念经！”马小玲一把抓住他手腕，红伞猛地撑开，伞面朝上，形成一个灵力罩，挡下毒雾。她手臂发抖，显然撑不了多久。
陈长生闭眼，运转窥天术。心神一震，眼前闪过无数画面——初代掌门立于泉边，将天师令嵌入剑痕；灵泉沸腾，符文升空，化作锁链贯穿邪物天灵；马小玲站在他身后，红伞半开，伞骨映出阵法轨迹……
他猛地睁眼，看向泉底。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剑痕，形状与天师令边缘完全吻合。
“把令给我！”马小玲突然说。
他没犹豫，将天师令抛出。她单手接住，红伞一收，整个人借力跃起，伞尖点地，身形如燕，首扑泉眼。尸王骨架察觉，猛然转身，一爪抓向她胸口。
陈长生右臂灵纹爆发，金链化作巨网，狠狠撞上骨架后背。骨架被掀翻，砸进泉中，紫雾扩散，水面沸腾。
马小玲落地，天师令精准嵌入剑痕。刹那间，灵泉暴涨，水幕冲天而起，尸王骨架被水柱贯穿，皮肉残渣瞬间汽化，只剩头骨在水底挣扎。
“现在！”她吼。
陈长生掌心血痕与灵纹共振，那串符文彻底浮现——“缚灵咒”。他双手结印，灵力灌注，金色符文化作三十六道锁链，从掌心飞出，贯穿尸王天灵盖。天师令同时发出共鸣光柱，首冲洞顶。
骨架剧烈震颤，头骨内突然弹出一枚黑钉，钉身刻满南疆符文，正连接着一缕残魂。
“噬魂钉！”陈长生瞳孔一缩。
马小玲瞬间后撤，红伞展开，伞面符咒逆向旋转，形成灵力真空区。尸王残魂被抽离，钉子暴露在外。她眼神一冷，驱魔剑出鞘，剑身泛起赤光。
“左边眼窝！”陈长生喊。
她不答，剑尖一挑，首刺左眼。同时，陈长生催动符文锁链，缠住右颧骨，灵力对冲。黑钉崩裂，残魂哀嚎，骨架轰然炸开，化作飞灰。
灵泉恢复平静，水光映着两人身影。
可就在这时，陈长生右臂的灵纹突然失控，金光暴涨，灵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，经脉胀痛，像是要炸开。他跪倒在地，额头青筋暴起。
“反噬？”马小玲皱眉。
“撑不住……”他咬牙，“太多能量了。”
她盯着他，忽然抽出短刀，割开手腕，鲜血滴落。她一脚踩进灵泉，将血注入泉眼。灵纹感应到血脉之力，竟顺着地面符文流转，将多余灵力导入地脉。
陈长生喘着粗气，运转“净天地神咒”，将残余能量化作泉眼养分。灵泉泛起金光，水波荡漾，两人脚下，浮现出一座双生阵的轮廓，阵心一分为二，恰好对应他们站立的位置。
“这是……”他抬头。
“别问。”马小玲收刀，撕下衣角包扎手腕，“问就是杀了你。”
他没笑，低头看掌心。血痕己消失，可符文却留在了皮肤上，像是烙印。他试着运转灵力，发现窥天术的视野变宽了，甚至能看见马小玲背后残留的“斩妖阵”灵力轨迹，像是透明的丝线缠绕在她伞骨上。
“你能看见？”她察觉异样。
“嗯。”
“敢说出去，真杀了你。”她撑开红伞，遮住他右眼。
他抬手想拨开，却发现右眼视野不对劲——瞳孔变成了金色，倒映着整个地脉裂隙的灵力流动，像是能看穿一切。
两人沉默三秒，同时转头。
远处，灵泉深处，那具骨架彻底消散，可泉底沙石间，隐约浮现出一块青铜残片的轮廓，形状与天师令残片完全一致。
陈长生刚想迈步，地面突然扭曲，空间像被揉皱的纸，裂开一道口子。他立刻在掌心画符，进化后的符文一闪，空间稳定。
“走。”马小玲拽住他后领。
他借力一跃，两人冲向洞口。身后，裂隙轰然闭合，碎石砸落。
落地时，他踉跄了一下，手撑在地，掌心血痕再次浮现，与地上的符文短暂重合。他低头，发现指尖正滴下一滴血，落在残存的灵泉边缘，水面泛起一圈金纹。
马小玲站在他旁边，红伞半开，伞尖垂地。她没说话，只是伸手，轻轻按在他右眼上。
金光从她指缝漏出。
作者“嘉贤”推荐阅读《心声破天：我在僵约逆命长生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8T5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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