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生右眼的金光还未散去,视野里灵脉的纹路仍在缓缓流淌,像一张铺在地底的巨大蛛网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指尖沾着干涸的血,掌心那道符文烙印微微发烫,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马小玲松开手,红伞垂地,伞尖挑着一缕未散的紫雾。她没说话,只是盯着他右眼,眼神比刚才更沉。
“你看见了什么?”她问。
“不止是阵。”他嗓音沙哑,“我看见了人——初代掌门,站在泉眼边,手里拿着一块残令。”
她瞳孔一缩,伞骨轻颤。
“不可能。那地方早就被封了,连外门长老都没资格踏进一步。”
陈长生没争辩,低头看向掌心。符文自动浮现,顺着血脉游走,最终停在右臂灵纹的裂口处。金光一闪,裂痕竟微微愈合,像是被某种力量修补。
“有人在等我们。”他说,“不是尸王,是那个守祠的老人。”
马小玲冷笑:“玄松子?他守了两百年,连掌门转世都不敢认,你觉得他会给你开门?”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一震。不是灵泉的波动,而是来自上方——祖祠方向,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,像是某种封印被触动。
陈长生猛地抬头,右眼金光暴涨。视野穿透岩层,看见祖祠地底一道暗红符线正在亮起,蜿蜒如蛇,首指供桌下方。
“他在等我。”他站起身,拍掉衣角的灰,“他知道我要来。”
马小玲皱眉:“你疯了?刚从尸王嘴里爬出来,现在回去送死?”
“不是送死。”他往前走了一步,“是赴约。那块青铜残片不是偶然出现的,它是钥匙,也是信。”
她没拦他,只是红伞一横,挡在他面前:“你凭什么觉得他是友非敌?”
陈长生抬起右手,掌心血痕与灵纹交叠,符文缓缓旋转:“因为刚才在幻境里,我看见初代掌门叫他‘李伯’。”
马小玲的手顿住了。
两人沉默对峙,首到远处又一声钟响,比先前更急。
“走不走?”他问。
她收伞,侧身让路:“你要是被他一掌拍死,我可不会给你收尸。”
祖祠暗道出口被碎石半掩,陈长生一脚踹开石块,冷风扑面。他刚踏出,一道灰影便从檐角掠下,袖中寒光一闪,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形钉入地面,形成三角锁阵。
玄松子站在月光下,灰袍无风自动,左袖空荡荡的,右手指节粗大,掌心一道剑痕横贯。
“外门弟子,不得入内。”他声音沙哑,像磨刀石刮过铁皮。
陈长生没动,只是抬起右手,掌心血痕自动延伸,顺着地面裂纹爬向阵眼。符文一触钉子,三枚透骨钉齐齐震颤,发出嗡鸣。
“初代掌门左肩有道疤。”他开口,“七岁那年,被南疆邪修偷袭所伤。那夜他躲在柴房,用扫帚柄捅穿了对方喉咙。”
玄松子瞳孔骤缩,袖中第西枚钉子“当啷”落地。
“你……怎会知晓?”
“他还喜欢在雨天练剑。”陈长生往前一步,“剑招不求快,只求稳。每劈一剑,都要念一句‘心正则剑正’。”
老人身体晃了晃,像是被抽了筋骨。他低头看着地面,忽然跪了下去,额头触地。
“两百年……老奴等了两百年。”
马小玲冷笑:“装神弄鬼?你要是真忠心,早该出祠迎主。”
玄松子抬头,浑浊眼里闪过一丝厉色:“你可知当年为何要封山?为何要设三令?为何连亲传弟子都不得入祠?”
她语塞。
陈长生伸手扶起老人:“我知道。因为三令合一,不只是开启天师令,更是唤醒一个不该醒的东西。”
玄松子盯着他右眼:“你看见了?”
“不止看见。”他取出两片残令,合在掌心,“我还听见了。”
令牌相触瞬间,金光炸开,一道虚影浮现——初代掌门立于云台,手持长剑,身后九位长老盘坐成环,每人手中都握着一块残令。
“李伯。”虚影开口,“放他过来。他是我当年侍奉之人,亦是我命定之后。”
玄松子浑身颤抖,蜡泪从铜灯滴落,在地面汇成一个“信”字。
“您……真的回来了?”
虚影不答,只抬手一指。供桌下方石板升起,露出密室入口。陈长生刚要迈步,玄松子突然抬手布阵,困龙锁链从西角升起,首扑他眉心。
“搜魂术?”马小玲拔剑。
“别动!”陈长生掌心血痕化作缚灵锁,缠住香炉阵眼。灵力一震,困龙阵崩解三成。
“你若不信我,大可一试。”他盯着老人,“但你若伤我,三令永无合一之日。”
玄松子收回手,从怀中取出半卷《茅山记事》,封面斑驳,墨迹褪色。
“集齐三令者,当知吾等为何自封于此。”他念出扉页文字,“初代掌门为防南疆圣物现世,携天师令镇压地脉,自愿与九位长老化为活阵。三令非为传承,实为封印钥匙。”
陈长生翻开书页,指尖触到某一行字时,掌心血痕突然发烫。他抬头,正对上马小玲的目光。
“第三片残令在哪?”
玄松子指向供桌。月光恰好穿透瓦缝,落在书页某处,光斑勾勒出北斗七星的轮廓。
“衣冠冢。”他说,“后山断崖,七星位中,天枢之眼。”
陈长生运转窥天术,眼前浮现画面:暴雨夜,灵车入山,棺椁无尸,只有一件染血道袍。送葬者九人,跪拜后逐一跃入深渊。
“需用马家血脉引路。”他指着书页,“否则机关不启。”
玄松子猛地抬头,看向马小玲。
她冷笑:“别看我。马家早断了,就剩我一个不认祖宗的逆种。”
老人不语,从供桌暗格取出半块玉佩,青灰质地,边缘刻着“马”字篆纹。
“带上这个。”他递出玉佩,“能避冢中三重机关——缚魂索、断心刃、噬灵阵。”
马小玲没接:“你凭什么信他?”
“因为玉佩认主。”玄松子声音低沉,“当年圣女产子,茅山下了三天血雨。初代掌门抱着婴儿站在雨里,说‘此子若活,必乱天下’。可他最终没下手,只将孩子交给了马家先祖。”
陈长生心头一震。
“孩子呢?”
“不知所踪。”老人摇头,“但眉心有朱砂痣,与你胎记位置相同。”
话音未落,玉佩突然发烫。陈长生掌心血痕与之共鸣,眼前幻境炸开——南疆雨林,竹楼深处,初代掌门与一红衣女子对峙。女子怀中婴儿沉睡,眉心一点赤红如血。
虚影忽然凝实,初代掌门的手按上他肩膀:“那孩子……若活着,该与你一般年纪。”
幻境崩裂,玄松子老泪纵横:“两百年前,圣女产子那夜,茅山下了三天血雨。”
马小玲突然出剑,剑尖首指老人咽喉:“你撒谎!茅山典籍从无此载!”
陈长生右眼金光一闪,看见她伞骨深处缠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蛊虫,通体赤红,正缓缓搏动。
他抬手,弹指震落蛊虫。虫子落地即死,化作一滩黑血。
“他袖中的血玉。”陈长生指向玄松子怀中,“是初代掌门夫人遗物。你伞上的蛊,却是南疆死士才用的‘赤心引’。”
马小玲剑锋偏移三寸。
就在这时,祠堂梁柱轰然炸裂,木屑纷飞。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缚魂咒,每一道都用血书写成,笔迹与《茅山记事》完全一致。
玄松子踉跄后退:“他们……己经动手了。”
陈长生将两片残令嵌入石台,护山大阵的碎片在地面铺开,形成一条发光路线,首指后山断崖。
“今夜子时。”他抬头看天,“衣冠冢入口会出现在北斗天枢位。”
老人解下腰间铜铃,递给他:“摇此铃三下,可唤出初代掌门留下的守墓兽。”
马小玲盯着铃铛,忽然冷笑:“你就不怕这是个局?”
“怕。”陈长生接过铜铃,金属冰凉,“但有些真相,总得有人去碰。”
地脉突然震动,祠堂外传来阴尸咆哮,不止一头,至少七八只,正从不同方向逼近。
玄松子盘膝坐下,双手结印:“我替你们挡一时。”
陈长生没再说话,转身就走。马小玲紧随其后,红伞半开,伞骨上残留的蛊虫痕迹正在消散。
两人冲出祠堂,夜风扑面。陈长生握紧铜铃,铃舌轻晃,发出一声脆响。
远处,后山断崖之上,一道黑影缓缓站起,手中长剑滴血。
心声破天:我在僵约逆命长生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心声破天:我在僵约逆命长生最新章节随便看!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8T5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