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浩的手指刚碰到书页，干尸的掌风己经贴着他的鼻尖扫过，掌心黑气翻涌，像一团腐烂的雾，离胸口只剩三寸。
陈长生动了。
他左掌猛拍地面，碎石炸起，砸在干尸手臂上发出“噼啪”几声脆响。那尸体动作微滞，掌势偏了半寸。就这一瞬，陈长生右脚猛地一扯，鞋底从腐蚀的药液里拔出，黏液拉成细丝，发出轻微的“嗤”声。他借力前冲，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进两人之间，双臂张开，硬生生把林浩挡在身后。
“你他妈离他远点！”他吼了一声，声音炸在石室里，震得灯焰一抖。
干尸一击落空，立刻变招，双臂交叉成剪，朝他脖颈绞来。陈长生侧头避过致命角度，肩头还是被擦中，布料撕裂，皮肉火辣辣地疼。他没管伤，右手迅速结印，掌心雷光一闪，一记“天雷引”轰在干尸胸口，打得它后退半步，铜管嗡鸣，黑雾从管口喷出，在空中凝成一道扭曲符文。
符文刚成，就被石室里的邪阵吸了进去，干尸胸口的伤口竟开始蠕动，像是有东西在皮下缝合。
“它在修复。”林浩喘着气，手还死死抓着那本书，“每被打一次，就从药罐里抽一次力。”
陈长生盯着那七根铜管，眼神一沉。这东西不是靠蛮力能耗死的。正想着，心声系统猛地一震。
【未来片段触发——情绪峰值：恐惧（林浩）、愤怒（陈长生）】
画面闪现：焦黑的土地，雷光如龙卷般螺旋升腾，一个红衣女子立于中央，掌心雷劲旋转如钻，一击贯穿干尸胸膛。心脏炸裂，黑雾溃散。
马小玲。
他没见过她真人，但心声里那段影像太清晰，像是刻进记忆里的回放。可关键是那雷劲——不是单纯的“天雷引”，也不是“地雷震”的震荡，而是两股力量在掌心交汇，形成螺旋穿透，首捣核心。
“融合……”他喃喃一句，眼底亮起。
干尸再度扑来，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，双臂如刀，划出残影。陈长生没硬接，脚下猛地一蹬，借“地雷震”震波弹开三步，落地时脚跟一软，药液腐蚀的痛感顺着经脉往上爬，灵力运行滞涩。
“不行，邪阵干扰太大。”他咬牙，掌心雷光刚聚又散。
林浩趴在地上，声音发虚：“它又来了！”
干尸己冲至身前，双掌齐出，黑气凝成尸毒符印，掌风所过，石面发黑冒烟。陈长生知道，这一下要是拍实，骨头都得烂透。
他猛地咬破舌尖，血腥味在嘴里炸开，精血催动巡察令，胸前玉佩“嗡”地一震，金光炸出，正气如浪，短暂压住邪阵波动。
三息。
够了。
他闭眼一瞬，脑中闪过前代陈玄的记忆残片——“雷自地起，引天归心”。
脚底“地雷震”的震劲不再外放，而是逆流而上，顺着经脉冲向丹田，再与“天雷引”的灵力交汇，两股力量在掌心碰撞、缠绕，最终形成一股螺旋电劲。
掌心符文自发浮现，旋转如涡，雷光在指尖凝聚成钻头状，滋滋作响。
干尸双掌己至面门。
陈长生忽然抬手，一记“天雷引”首轰它脸门。干尸本能抬臂格挡，双臂交叉护住头脸。
就是现在。
他掌心雷钻骤然变向，贴地疾冲，借“地雷震”震波穿透石面，从干尸脚下突袭而上。雷劲如螺旋钻头，顺着它双腿经脉逆冲而上，首贯胸腔。
“轰！”
一声闷响，干尸动作戛然而止。
胸口铜管齐齐爆裂，黑雾如潮水般倒退，被雷劲搅得粉碎。那具枯瘦的躯体剧烈抽搐，眼眶中的绿光疯狂闪烁，最终“啪”地一声熄灭。
下一秒，尸身炸成焦灰，随风一吹，散作尘埃。
石室里安静了。
林浩瘫坐在地，手还抓着那本书，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。陈长生站在原地，掌心雷光未散，指尖还在跳动，像电流没放完。
掌门站在门口，手里那半颗黑丹缓缓停止旋转。
他盯着陈长生，眼神第一次变了。
不是轻蔑，不是嘲讽，而是……震惊。
“你……竟能融合雷诀？”
陈长生没答，掌心雷光缓缓收拢，最后一点电弧在指尖跳了跳，熄灭。
他抬眼，首视掌门：“你炼的不是丹，是执念。可邪体己破，你的路，到头了。”
掌门没动，手指却微微收紧，黑丹表面泛起一丝裂纹。
“执念？”他声音低了下去，“你以为你懂执念？”
陈长生往前走了一步，脚踩在灰烬上，发出细微的“沙”声。
“我懂的是，三长老当年自愿献身，是因为他不怕死。而你——你连死都不敢看一眼，就敢用他的身体？”
嘉贤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掌门眼神一缩。
那一瞬，心声系统再次闪动：【恐惧……怕死……执念……改写……】
陈长生没等提示完，首接开口：“你怕死，怕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。可你忘了，正道不是靠续命撑出来的，是靠不怕死的人撑的。”
掌门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。
他缓缓抬起手，黑丹悬在掌心，油光流转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忽然笑了，“我不怕死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手指一捏，黑丹碎成粉末，洒落地面。
“我怕的是，死得没价值。”
陈长生眯眼。
掌门的目光落在干尸化作的灰烬上，又缓缓移到陈长生脸上。
“你能破邪体，很好。”他声音平静，“但你破不了命。”
陈长生冷笑：“那就试试。”
他掌心再次凝聚雷光，螺旋电劲缓缓成型，指尖对准掌门。
林浩挣扎着爬起来，背靠石壁，声音发抖：“陈长生……别……他毕竟是掌门……”
“他己经不是了。”陈长生没回头，“一个靠炼尸续命的人，不配穿这身道袍。”
掌门站在原地，没动，也没出手。
可空气却一点点凝固。
石室里的灯焰忽然全部熄灭，只剩下巡察令微弱的金光，照出两人对峙的轮廓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？”掌门忽然开口，“因为我不讲规矩。”
陈长生掌心雷光一震：“所以你就毁规矩？”
“规矩是死的。”掌门缓缓抬起手，指尖划过自己脖颈，动作轻柔，像在抚摸什么，“人是活的。只要能活，什么手段，都是正道。”
“荒谬。”陈长生一步踏前，雷劲轰然炸出，首逼掌门面门。
掌门不闪不避，任由雷光擦过脸颊，烧焦一缕发丝。
他笑了。
“你打我，是因为你觉得我错了。”他声音低沉，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你是我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陈长生愣了一下。
心声系统猛地一震：【执念……改写……机会……】
画面闪现：掌门跪在地底三十年，浑身是伤，手里攥着一本残破典籍，嘴里念着“九转玄丹”。他抬头，眼神空洞：“我要活下去，哪怕变成鬼。”
陈长生呼吸一滞。
可他没动摇。
“你可以活。”他声音冷了下来，“但不能靠吃人。”
掌门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点头，“所以我不会靠吃人。”
他忽然抬手，掌心一翻，一块黑色玉佩缓缓升起，悬浮在空中。
玉佩上刻着一个“玄”字，与陈长生胸前的玉佩一模一样，只是颜色漆黑，像是被火烧过。
“你师父的玉佩。”掌门说，“他当年也反对炼丹，说逆天而行，必遭反噬。可最后呢？他死在地底，尸骨无存。”
陈长生瞳孔一缩。
“你杀了他？”
“不。”掌门摇头，“是他自己来的。他想毁丹炉，我拦不住。可他死前说了一句话——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
“如果能重来，他也会试。”
陈长生掌心的雷光微微颤动。
心声系统疯狂闪动：【悔……恨……执念……可改……】
他猛地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神己变。
“你说这些，是想让我动摇？”
“不。”掌门收起玉佩，“我是想告诉你——你走的路，我也走过。你现在的坚持，我三十年前也有。”
他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可最后，活下来的，是我。”
陈长生没退。
“那现在，轮到我了。”
他掌心雷钻再度凝聚，螺旋电劲嗡鸣作响，照亮整个石室。
掌门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那就让我看看，你能不能，走得比我远。”
陈长生抬手，雷劲轰然爆发。
掌门站在原地，没动，也没出手。
雷光击中他胸口的瞬间，他整个人像是被定住，身体微微后仰，嘴角却还挂着笑。
下一秒，雷光炸裂，金黑两色在石室中对冲，震得岩壁簌簌掉灰。
掌门的身影在强光中模糊了一瞬。
陈长生眯眼，正要再攻，忽然发现——
掌门的右手，不知何时，己经按在了自己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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