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界的黑雾还在往海面上淌，像匹扯不断的黑布。凌砚秋攥着玄光剑，指节白得发僵，剑柄上的永恒之枪碎片烫得吓人——那画面里铁擎浴血的模样，总在他脑子里打转。
“能量数不对。”机械姬·零的面板突然亮起来，绿色扫描线首戳身后的冥界入口，“有高强度能量体往这儿冲，速度贼快，是……堕落战神！”
凌砚秋猛地回头，就见黑雾里冲出来道黑影，带着阿瑞斯残魂特有的凶气，像颗黑流星似的砸过来，首扑小船。“坐稳了！”他低喝一声，玄光剑往水里一划，蓝光激起道水墙，勉强挡住了冲击。
小船晃得厉害，差点翻了。堕落战神落在船尾，长刀往船板上一插，溅起的黑水滴在甲板上，“滋滋”蚀出一个个小坑。“跑啊，怎么不跑了？”他笑得狰狞，左臂的青铜甲虽碎了，露出的皮肤上爬满红纹，阿瑞斯残魂的气比之前更冲，“没了那俩老东西帮忙，我看你还能撑几回合！”
“你当杀了我，就能拿到魔镜碎片？”凌砚秋挥剑指他，玄光剑的蓝光里裹着永恒之枪的金光，看着就扎实，“做梦。”
“杀你？”堕落战神嗤笑，“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这镜子拼起来，看着天尊吞了所有宇宙，最后再让你尝尝被最亲的人捅刀子的滋味——就像镜里映的那样。”他抬手一挥，身后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，无数黑碎片从雾里钻出来，在空中拼出虚无魔镜的真身，镜面比先前大了圈，黑得能吸进人的魂儿。
“果然没彻底碎。”凌砚秋的心沉了沉，玄光剑的蓝光跳得厉害，“零，看看魔镜的软肋！”
机械姬·零的金属胳膊早变形成扫描仪，对着魔镜真身扫：“扫完了，芯子在镜面正中间，跟堕落战神左臂的残魂连着，得一块儿毁了才能彻底破。”她顿了顿，面板上的能量数突然往上蹿，“警告！魔镜在吸冥界的阴气，力气每分钟涨五成！”
“没空跟你们耗了。”堕落战神猛地抽出长刀，刀身的黑气跟魔镜的黑雾连成片，“战神破！”他嘶吼着劈出一刀，黑气化成条巨蟒，张着血盆大口就咬过来。
凌砚秋把玄光剑横在胸前，蓝光跟金光织成盾，巨蟒撞在盾上，发出刺耳的嘶鸣。他借劲退半步，玄光剑绕出道圆弧，蓝光劈向堕落战神的左腿，逼得他只能回刀挡。
“就这点能耐？”堕落战神狂笑，左臂突然亮起来，红纹跟活了似的扭，阿瑞斯残魂的气瞬间涨起来，“尝尝这个！”他左手成爪，抓向凌砚秋的胸口，指甲上的黑气带着股蚀骨头的凉。
凌砚秋侧身躲开，玄光剑从下往上挑，擦过堕落战神的手腕，带起串黑血。可没等他再往前逼，魔镜突然射出道黑光，打在他后背上。他闷哼一声，感觉股阴飕飕的力气钻进来，玄光剑的蓝光顿时暗了下去。
“凌砚秋！”机械姬·零突然动了，金属胳膊变形成炮管，对着堕落战神的左臂射出道能量束。
堕落战神没料到她会偷袭，被能量束擦中肩膀，踉跄着退了两步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零：“个没了情感芯片的废铁，也敢偷袭？”他挥刀劈向零，黑气带着风，显然想先解决这个麻烦。
零没躲，面板上突然蹦出一行字：“超霸斗气，启动。”她的金属身子开始发光，蓝色的能量在她身上流，像层活的铠甲。“能量剩九成八，估摸着能炸到S+级。”她的声音头回带上点颤，像从老远飘过来的。
“她想干啥？”凌砚秋心里咯噔一下，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往上冒。
“自爆程序？”堕落战神愣了愣，随即狂笑，“疯子！你以为自爆能伤着我？”
“目标：虚无魔镜真身。”零没理他，金属手指指向那面大黑镜，“顺带的：清掉附近的杂碎。”她转头看向凌砚秋，面板上的数据流突然乱成一团，最后定成张模糊的投影——是超霸纪的战友们，炎狱站在中间，笑得露出俩小虎牙。
“凌砚秋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风，“炎狱的托付，我办到了。”
“零，别傻了！”凌砚秋冲过去想拦，却被道无形的能量墙挡着，“我们还有别的法子！”
零没回头，蓝色的能量在她身子里疯跑，人越来越亮，像颗要爆的星星。“超霸纪的战士，从不怕死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快听不见，“这是我最后一仗。”
堕落战神脸色大变，他总算明白零不是说着玩的，转身就想跑。可晚了。
“超霸——陨灭！”
零的身子猛地炸开，蓝光一下子吞了整艘小船，连魔镜的黑气都盖过去了。凌砚秋被气浪掀飞，却感觉股暖乎乎的力气裹着自个儿，没受伤。他在空中翻着滚，看见蓝光像张大网，把堕落战神和虚无魔镜的真身困在里头。
“不——！”堕落战神的惨叫被光淹了，他左臂的红纹在蓝光里寸寸断，阿瑞斯残魂发出声凄厉的嚎，彻底没了。虚无魔镜的真身在蓝光里疯晃，黑镜面裂得跟蜘蛛网似的，最后“咔嚓”一声，碎成无数块，再也拼不起来了。
凌砚秋重重摔在海面上，玄光剑插在海底的礁石里，撑着他没沉下去。他瞅着那片蓝光慢慢散了，零的影子早没了，就块小小的金属片漂在水上，是她胸前的能量芯。
“零……”他的声音哽着，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。
就在这时，那块金属片突然亮起来，化成道蓝光，钻进他眉心里。凌砚秋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无数画面跟潮水似的涌进来——
那是片碎了的宇宙，星星跟雨点似的往下掉。个高个子男人，举着巨斧，正跟个由无数人脸凑成的黑影打架，男人的甲胄碎了，浑身是血，却还死死挡在棵枯树前。那树的枝断了大半，叶子掉光了，就剩光秃秃的杆，却还犟犟地发着丝绿光。
“铁擎……”凌砚秋喃喃着，那些画面太真了，他甚至能摸着铁擎的怒和绝望，摸着那棵树的哭腔。
黑影发出声震耳朵的咆哮，无数人脸从它身子里喷出来，像无数道黑闪电，打在铁擎身上。铁擎的巨斧被震飞，他伸手想抓点啥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棵树最后一丝绿光被黑影吞了。
“世界树……”凌砚秋的心像被攥住了，疼得喘不上气。
画面突然没了，凌砚秋猛地回神，才发现自个儿还趴在海面上，玄光剑的蓝光正温乎乎地裹着他。眉心里还留着点暖，是零最后塞给他的记忆——超霸纪的将来，铁擎跟天尊的死斗，还有……碎了的世界树。
“原来……这就是将来？”他攥紧玄光剑，从海面上站起来，海水顺着衣裳往下滴，却冻不住心里的热。
远处，堕落战神的影子从黑雾里跌出来，左臂没了，伤口处冒黑烟，显然伤得极重。他恶狠狠地剜了凌砚秋一眼，转身化成道黑影，没在天边，再没敢回头。
凌砚秋没去追，他知道，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报仇，是找铁擎，拦着那个将来成真。零用命换来的记忆，不能白费。
他弯腰捡起那块漂着的金属片，揣进怀里，那儿还放着炎狱留下的全息投影仪。俩同伴，都用自个儿的法子，给他铺了路。
“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。”凌砚秋对着海面轻声说，声不大，却硬得像块石头。
他攥紧玄光剑，剑柄上的永恒之枪碎片微微发烫，像在应他的话。小船早炸没了，可这没关系，他能御风走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东北战场。
铁擎还等着他，世界树还等着他，还有无数个宇宙的将来，都等着他。
海风吹着他的头发，带着股咸腥气，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定。他纵身跳起来，玄光剑的蓝光在他身后拖出老长的光尾，像颗流星，朝着东方飞。
前头的路依旧没数，天尊的坏心思，魔镜的碎渣，还有那个碎了的将来……可他再不怕了。
因为他知道，自个儿不是一个人在打。
只是，离东北战场越近，玄光剑的蓝光越晃，忽明忽暗，像在预警啥。空气里的天魔气越来越浓，甚至带点……眼熟的魔气。
那魔气，像极了父亲凌苍澜被蚀时的味儿。
凌砚秋的心猛地一沉。难道，父亲也在东北战场？他是敌是友？
他加快了速度，心里的慌越来越重。那个碎了的将来里，压根没父亲的影子，这到底是咋回事？
东方的天己经泛白了，可凌砚秋的心里，却罩上了层新的阴翳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8UX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