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沐凡把手机屏幕扣在茶几上时，金属壳与玻璃碰撞的脆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。
他着那枚从医院带回来的纽扣，铜质表面被体温焐得发烫，边缘还缠着半缕秦霂涵的黑发——
深褐色，带着点淡淡的檀香。
“明晚穿什么？”苏建国的声音从书房传来，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响动，“你妈前年给你买的西装还在不在？”
“爸，慈善晚宴穿警服怎么样？”苏沐凡对着镜子扯了扯衬衫领口，镜子里的少年嘴角噙着笑，眼底却像结了层冰，“震慑一下那些不法分子。”
书房里的响动停了。
苏建国探出头，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
“别胡闹。”他手里拿着件深蓝色西装，袖口绣着细小的凤凰图案，“这是你妈特意找人做的，说你穿上像个大学生。”
苏沐凡的指尖触到西装内衬时顿住了。
布料下藏着块硬物，形状像枚U盘。
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内袋，摸到个棱角分明的金属物件——不是U盘，是枚子弹，弹头被打磨得异常光滑，刻着串编号：20150317。
这个日期像根针，猝不及防扎进记忆深处。
2015年3月17日，他父亲苏建国就是在这天“意外”殉职的，尸检报告说现场发现的子弹是自制的，无法追踪来源。
“怎么了？”苏建国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，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不合身？”
“挺合身的。”苏沐凡把子弹塞回内袋，指尖被冰凉的金属硌得生疼。
“就是想起我妈了。”他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，突然很想抱抱这个中年男人——
这个在他记忆里永远挺首腰杆的警察，此刻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风雨压弯的树。
深夜的公寓里，苏沐凡翻出苏沐凡本尊的笔记本电脑。
开机密码是“20010317”，正是他出生的日期，这巧合让他心脏猛地一缩。
硬盘深处藏着个加密文件夹，破解时屏幕突然弹出张照片。
十岁的苏沐凡举着奖状，站在公安局长办公室，背景里的锦旗上写着“明镜高悬”，落款是贵州毕节公安局。
照片右下角有个模糊的人影，穿着萧家的保安制服，正举着手机偷拍。
“原来你也在查。”苏沐凡对着照片里的少年喃喃自语，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保安徽章，“可惜太嫩了。”
他点开苏沐凡的浏览记录，最近一条是关于“凤凰胎记与基因匹配”的搜索结果，时间就在车祸前两小时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秦霂涵发来条新短信：【明晚晚宴，萧氏集团的特供酒里有问题。】后面跟着个定位，是市中心医院的停尸房。
苏沐凡盯着那条短信笑了。这个女人，果然不简单。
— — —
萧氏集团的慈善晚宴设在顶楼旋转餐厅，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。
苏沐凡穿着那套绣着凤凰的西装走进宴会厅时，立刻成了焦点——不是因为他的警服，而是因为他左臂挽着的秦霂涵。
她今晚没穿白大褂，一袭黑色晚礼服勾勒出玲珑曲线，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脚步闪烁，像淬了毒的星子。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？”她凑近他耳边，香水味混着淡淡的硝烟味，“萧家的安保系统比银行还严。”
“放心。”苏沐凡替她整理好裙摆，指尖故意划过她戴着黑丝手套的手腕，“我带了‘护身符’。”
他内袋里的子弹正硌着肋骨，像个沉默的誓言。
萧鼎天端着酒杯迎上来，秃顶上的地中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：“小苏啊，好久不见。”
他的金表在苏沐凡眼前晃了晃，表盘内侧刻着个微型摄像头，“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点伤？重生之破案大师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重生之破案大师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”
“托萧董的福，死不了。”苏沐凡举杯时，故意让酒液晃出杯口，溅在萧鼎天的定制西装上。
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了，总想起些不该想的事。”他盯着萧鼎天的瞳孔，看见里面闪过一丝慌乱。
秦霂涵突然轻笑出声，用手帕替萧鼎天擦拭污渍：“萧董别介意，沐凡这是脑震荡后遗症。”
她的手帕擦过西装纽扣时，一枚微型窃听器悄无声息地粘了上去，“医生说他容易说胡话。”
晚宴进行到一半，萧忆卿穿着火红色长裙走过来，手里端着两杯香槟：“苏哥哥，之前的事对不起。”
她的指甲涂成正红色，指尖划过苏沐凡的手背，留下道淡淡的红痕，“这杯我敬你。”
苏沐凡正要接酒杯，秦霂涵突然伸手打翻了杯子，香槟在地毯上晕开片金黄。
“抱歉。”她笑得优雅，高跟鞋却精准地踩在萧忆卿的脚背上，“手滑了。”
混乱中，苏沐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父亲发来的定位：萧氏集团地下三层，实验室的灯亮着。
他借口去洗手间，穿过消防通道时，听见两个保安在聊天：“今晚的特供酒加了料，保证让苏局长的儿子乖乖听话。”
“听说那药是秦医生配的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萧董说她不敢不听话，她弟弟还在我们手里——”
后面的话被电梯声淹没。
苏沐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。
他想起秦霂涵后颈的朱砂痣，想起她短信里的停尸房定位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当他踹开实验室大门时，萧鼎天正举着针管走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——
那少年胸口有个清晰的凤凰胎记，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“放开他！”苏沐凡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，警徽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冷光。
萧鼎天转过身，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：“来得正好。”
他晃了晃针管，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，“你父亲不肯合作，就用你的心脏救我女儿好了。”
手术台旁的显示屏上，苏建国被绑在椅子上，额头上渗着冷汗。
萧忆卿举着枪，正对着他的太阳穴：“苏沐凡，别逼我。”
秦霂涵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，手里的手术刀抵着萧鼎天的咽喉：“放了他们。”
她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，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，“否则我现在就剖开你的喉咙。”
“你弟弟还在我手里！”萧鼎天嘶吼着，针管刺向手术台上的少年。
苏沐凡扑过去的瞬间，听见秦霂涵的尖叫，看见手术刀划破萧鼎天的颈动脉，看见萧忆卿的枪响震碎了玻璃。
看见父亲挣脱束缚扑过来——然后，世界陷入一片血红。
再次睁眼时，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秦霂涵正给他换药。
“你醒了？”她的声音带着沙哑，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，“萧鼎天被捕了，器官走私案告破，你父亲没事。”
苏沐凡摸了摸胸口，伤口缠着厚厚的纱布：“那个少年呢？”
“送去贵州了，他的亲人来接他了。”秦霂涵的手指顿了顿，“他说谢谢你。”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透过玻璃照在两人身上。
苏沐凡看着秦霂涵摘下眼镜，露出那双清澈又疲惫的眼睛，突然笑了：“下次再用手术刀威胁人，记得别发抖。”
秦霂涵瞪了他一眼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：“下次再穿西装打架，记得先脱外套。”
病房门被推开，苏建国拎着果篮走进来，看见两人的互动，突然笑了：“看来我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女朋友了。”
苏沐凡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，看着秦霂涵眼底的笑意，突然觉得这重生一趟，或许不只是为了复仇。
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，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，终究会在阳光下，露出最真实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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