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口，用指尖蹭了蹭那片血渍，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“能让细胞永生化的酶，也是...”突然噤声，猛地抬头看向他身后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苏沐凡转身瞬间，停车场顶灯突然全部熄灭，黑暗像潮水般涌来，将一切吞噬。
黑暗中，秦霂涵的手枪抵上他的后背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汗毛倒竖。
“别回头，有狙击手。”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，带着灼热的温度，“现在，吻我。”
苏沐凡的嘴唇擦过秦霂涵的耳垂时，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酒精味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她的心跳通过相贴的胸膛传来，频率比平时快了至少20%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。
远处红光一闪，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反光，他本能地侧身将她护在车后，子弹擦着后视镜掠过，在金属上犁出灼热的痕迹，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。
“东南角通风管。”秦霂涵的呼吸喷在他颈侧，带着高烧特有的滚烫，手指在他掌心快速划着字母——
『S』『N』『I』『P』『E』『R』。
苏沐凡余光瞥见林小满己经滑到驾驶座下，正用手术剪撬开中控台的暗格，金属摩擦的“咔嚓”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第二发子弹击中轮胎，爆裂的橡胶碎片溅到苏沐凡裤腿上，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他趁机扯下领带夹弹向通风管方向，金属反光果然引来第三发子弹——
弹道轨迹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，在东南角的管道检修口。
“现在！”秦霂涵突然推开他，从白大褂内袋掏出把微型手枪，动作快得像道闪电。
消音器的闷响后，通风管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，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。
她拽起苏沐凡冲向配电室，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苏沐凡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，皮鞋踩过香樟树的落叶，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
阳光穿过叶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被打碎的琉璃。
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下午西点十五分——距离七点还有两个多小时，足够他回宿舍换件像样的衣服。
宿舍楼道里飘着泡面的味道，混合着篮球鞋的橡胶味，是属于男生宿舍独有的气息。
苏沐凡推开门时， roommate 正在电脑前打游戏，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像在放鞭炮。
“凡子，你那篇犯罪预测论文搞定了？系主任刚才还在群里夸你呢。”
室友头也不回地说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“听说你跟医学院的秦医生搞联合课题？可以啊兄弟，近水楼台先得月啊。”
苏沐凡把外套扔在椅背上，拉开衣柜门的动作顿了顿：“什么叫搞课题？我们是正经学术研究——
比你打这个暴力游戏正经一百倍。”
“得了吧，”室友操纵着游戏角色躲过一枪，屏幕上爆出一串火花。
“上次我去校医院拿药，亲眼看见秦医生给你递保温杯，里面还飘着枸杞呢，说吧，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？”
苏沐凡抓起枕头砸过去，正好砸在室友后脑勺上：“再胡说八道，下次解剖课让你去给福尔马林标本做人工呼吸。”
他翻出件黑色冲锋衣，指尖抚过内侧的暗袋——
那里藏着把微型电击枪，是上次从萧家实验室顺来的纪念品。
“哎，说真的，”室友突然暂停游戏，转过头来，屏幕的蓝光映着他认真的脸。
“你真打算毕业后去省厅？我爸说那里水太深，上次那个连环杀人案，查到一半就被压下去了。”
苏沐凡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望着窗外那棵歪脖子梧桐树，去年秋天。
张锐就是在这棵树下把那枚警徽交给他的，当时落叶落在警徽上，像给英雄盖上了金色的被子。
“有些事总得有人做。”他把冲锋衣套在身上，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，“就像你明知道熬夜打游戏伤身体，不还是照样通关？”
室友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只好悻悻地继续打游戏。
苏沐凡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，镜中的自己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，是这些天熬夜查资料留下的痕迹。
他摸了摸胸口，那里的心跳平稳有力，像在回应着某种无声的承诺。
六点整，苏沐凡站在宿舍楼下的公交站牌前，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，打着旋儿掠过他的脚踝。
302路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来，车身上的广告画是医院的心脏移植中心宣传图——
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手术台，笑容温暖得像春天。
他上车投币时，司机突然多看了他两眼：“小伙子，去市一院？”
“嗯。”苏沐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玻璃上的水汽模糊了窗外的街景。
“那医院的秦医生可是个好人，”司机师傅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，后视镜里映出他憨厚的笑。
“上次我老伴做心脏搭桥，就是她主刀，手艺好得没话说，还特意给我们讲术后注意事项，讲得比护士都细。”
苏沐凡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：“她是挺厉害的——脾气也挺厉害。”
“厉害才好啊，”司机咂咂嘴，公交车驶过一座桥，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。
“当医生的没点脾气镇不住场，对了，你是去看病？看着不像啊。”
“我去...探望朋友。”苏沐凡含糊地说，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。
公交车到站时，夕阳正把医院的白色大楼染成金红色。
苏沐凡走下车，望着那座高耸的建筑——楼顶上的红十字在余晖中闪闪发亮，像枚巨大的勋章。
他沿着围墙慢慢走到西门，果然看到三个绿色的垃圾桶并排站着，铁皮外壳被蹭得掉了漆。
六点五十分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第三个垃圾桶后面。
那人戴着蓝色口罩，帽檐压得很低，手里果然拿着本《柳叶刀》，书页被风吹得轻轻翻动。
苏沐凡慢慢走过去，故意踩响脚下的碎石子。
那人抬起头，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——
是个陌生的年轻医生，胸前的工作牌写着“实习医师 林浩”。
“暗号？”林浩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像怕被风吹走。
苏沐凡挑眉：“秦医生没说有暗号。”
林浩的手突然按在背后，那里明显藏着什么东西：“那你知道血月的周期吗？”
“每三十三天一次峰值，”苏沐凡不假思索地回答，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电击枪。
“波长在450纳米到520纳米之间，会诱发基因序列的隐性突变——这些都是秦医生论文里的数据，我背得比犯罪心理学考点还熟。”
林浩的手慢慢松开了，他把《柳叶刀》递过来：“翻到第157页。”
苏沐凡翻开书页，发现里面夹着张折叠的纸条，展开来看，是秦霂涵清秀的字迹，墨迹带着点仓促的飞白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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