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下三层，病理科储藏室。
进去后左转第三个铁柜，输入密码20150317——张锐的警号，小心监控，我己经帮你黑了三个，但还有死角。”
纸条末尾画着个小小的简笔画，是个拿着手术刀的Q版小人，正对着一个歪脑袋的男生做鬼脸，苏沐凡忍不住笑出声，把纸条折好塞进内袋。
“跟我来。”林浩转身走向西门旁边的侧门，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“秦医生特意嘱咐，让你别乱摸东西——储藏室里有几具百年老标本，掉块骨头下来都够你写份考古报告。”
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，惨白的光线照亮墙壁上的标语：“严谨求实，精益求精”。
苏沐凡注意到林浩的白大褂下摆沾着点福尔马林的味道，袖口还别着支钢笔——和秦霂涵用的是同一个牌子。
“你认识秦医生很久了？”苏沐凡跟上他的脚步，电梯门“叮”地一声打开。
“三年了，”林浩按下负三层的按钮，镜面倒映出他模糊的侧脸，“我是她带的第一个实习生。
秦医生看着冷，其实心软得很——上次流浪猫难产，她半夜带着手术器械去花坛接生，结果被蚊子叮了二十多个包。”
电梯下行时的失重感让苏沐凡的心脏轻轻抽痛了一下。
他扶住扶手，听到林浩继续说：“不过她对自己是真狠，为了研究血月计划的样本。
连续熬了西个通宵，最后在实验室晕倒，还是我把她背到值班室的。”
电梯门打开，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夹杂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。
长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，只有应急灯在远处投下微弱的光，像鬼火一样摇曳。
“往前走五十米，右手边就是储藏室。”林浩指了指前方，“我在这儿放风，有事按三下打火机——秦医生给你的那支防风的，记得吧？”
苏沐凡摸出打火机，金属外壳在掌心沉甸甸的：“记得，上次在实验室她还想用这个烧我的头发。”
林浩忍不住笑了，口罩随着呼吸起伏：“那你可得小心点，秦医生发起火来，手术刀能扔得比飞刀还准。”
苏沐凡沿着走廊慢慢走，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他数着脚下的地砖，每块砖的边缘都磨得有些圆润，显然被人踩了很多年。
走到第五十块砖时，果然看到“病理科储藏室”的牌子，木门上的油漆剥落得厉害，露出里面的深色木头。
他掏出林浩给的钥匙插进锁孔，转动时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，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储藏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，一排排玻璃罐整齐地立在架子上，里面漂浮着各种人体器官，在应急灯下发着惨白的光。
苏沐凡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左转，果然看到三个巨大的铁柜，柜门上的编号己经锈得看不清。
他走到第三个柜子前，指尖拂过密码锁上的数字键，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。
输入20150317时，他的手指顿了顿。
每按下一个数字，都像在触碰张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——
那个总爱把警徽擦得锃亮的前辈，那个在临死前还想着保护别人的英雄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锁开了。
苏沐凡拉开柜门，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柜子里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，只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，上面贴着机场的托运标签，目的地是“冰岛 雷克雅未克”。
他打开行李箱，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文件和几个硬盘。
最上面放着张照片——年轻的张锐穿着警服，站在冰岛的极光下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生，作者“火岚刀锋”推荐阅读《重生之破案大师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眉眼间和秦霂涵有几分相似。
苏沐凡拿起照片，背面有行娟秀的字迹，应该是秦霂涵写的：“2019年，张锐执行国际刑警组织的任务时拍的。
旁边是我哥，秦明朗——血月计划的第一批受害者。”
行李箱的夹层里藏着个小小的录音笔。
苏沐凡按下播放键，张锐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响起，背景里能听到风雪声：
“沐凡，如果有幸被你听到这段录音，说明你己经卷进这件事里了。
血月计划不是萧家搞出来的，他们只是跑腿的——真正的幕后黑手，是...”
录音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打断，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响，然后就陷入了死寂。
苏沐凡反复播放了几遍，最后那段话始终模糊不清，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抹去了。
“在找这个吗？”秦霂涵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，吓了苏沐凡一跳。
她换了身深色便服，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“完整版在我这儿——怕你听完晚上睡不着觉。”
苏沐凡转过身，看到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，正从里面倒出琥珀色的液体：“这是什么？你的秘密武器？”
“安神茶，”秦霂涵把杯子递给他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像触电般缩了回去。
“里面加了酸枣仁，免得你等会儿心跳过速——不是因为害怕，是因为激动。”
苏沐凡接过杯子喝了一口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带着淡淡的药香：“秦明朗...你哥怎么回事？我从没听你提起过。”
秦霂涵走到铁柜前，指尖拂过那张照片，眼神突然变得很软：“他比我大五岁，原来是生物系的高材生。
被萧家骗去做‘基因优化’实验，结果成了血月计划的第一个活体样本。”
她拿起一个硬盘，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这些是他偷偷拷贝的实验数据，藏在智齿里带出来的——拔智齿那天，他疼得掉眼泪，还笑着说这是‘知识的代价’。”
苏沐凡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，他握紧保温杯，感觉到张锐的心跳在胸腔里轻轻震颤，像是在回应这个悲伤的故事。
“他现在...”
“失踪了，”秦霂涵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三年前在冰岛执行任务时，和张锐一起失踪的。
有人说他们死了，有人说他们被秘密处决了，但我知道，他们一定还活着——就像你胸口的心脏，永远不会真正停止跳动。”
储藏室的时钟“滴答滴答”地走着，像是在为过去的时光倒计时。
苏沐凡望着秦霂涵的侧脸，在应急灯的映照下，她的轮廓柔和了许多，不像平时那个拿手术刀的冷硬模样。
“所以，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打破了寂静，“这就是新的开始？我们要像侦探小说里那样，一边躲避追杀，一边寻找真相？”
秦霂涵转过头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，像冰雪初融：“差不多，不过我们有优势——
你有张锐的心脏当‘警报器’，我有手术刀当‘武器’，再加上明浩那个技术宅，足够掀翻萧家的老巢了。”
苏沐凡看着她眼里的光，突然觉得那些沉重的过往都变得轻飘飘的，他举起保温杯，像在举杯敬酒：“敬新的开始？”
“敬活着的人，”秦霂涵也举起自己的杯子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“也敬那些没能走到今天的人。”
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，储藏室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明亮。
两个身影在铁柜前并肩站着，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在地面上紧紧依偎在一起。
苏沐凡握紧手里的硬盘，感觉到张锐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，像在为这个新的开始，奏响最坚定的节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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