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沐凡的靴底在金属栈道上蹭出半寸长的锈迹，每一步都像踩在被掰断的骨骼上，发出令人牙酸的"咯吱"声。
他侧耳捕捉着培养舱里的动静，那些细密的气泡破裂声裹着营养液的循环声，在耳道里鼓荡出奇异的共鸣，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探耳膜。
"你听，"他忽然偏过头，鼻尖几乎碰到秦霂涵的耳廓，"每个舱体的气泡频率都不一样，像在摩斯密码。"
秦霂涵怀里的煤球突然弓起背，喉咙里发出"呜呜"的低吼，爪子在她冲锋衣内侧划出三道白痕。
她低头时，看见培养舱的玻璃上倒映出三个自己的影子——
一个抱着猫，一个举着手术刀，还有一个正对着舱内的克隆体微笑，三个影子在淡蓝色的光晕里扭曲重叠，像被揉皱的锡纸。
"多维空间的镜像折射，"她指尖点了点玻璃上的虚影，那里的"自己"正用手术刀划向舱体，现实中的玻璃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波纹。
"我哥在论文里写过，当生物电场强度超过0.3特斯拉，就能看到平行世界的轨迹。"
苏沐凡突然按住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的消防斧横在胸前。
右侧第三个培养舱里，那个额头带疤的克隆体缓缓睁开眼睛，瞳孔里没有虹膜，只有旋转的基因链图案，像两团不断收缩的星云。
他对着苏沐凡抬起手，舱外的金属栈道立刻传来"咔嗒"的错位声，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拧动螺丝。
"他能影响物理空间，"秦霂涵的声音发颤，却故意扬起嘴角，"看来你哥的基因编辑技术，连超能力都编进去了。"
"比起这个，我更关心他会不会用意念拆了我们的骨头。"
苏沐凡的喉结滚动了两下，消防斧的木柄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，"喂，克隆人先生，你会说人话吗？还是只会玩隔空取物的把戏？"
克隆体的嘴唇在营养液里翕动，没有发出声音，却在玻璃上凝结出一行水汽组成的字："凤凰的眼睛在流泪。"
秦霂涵突然想起项圈上的凤凰图案，伸手摸向煤球后颈的硬块——那里的芯片正在发烫，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她把项圈的玻璃珠贴在培养舱上，珠体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，顺着玻璃蜿蜒成凤凰的形状，每个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得能数出羽枝的数量。
"这是我哥的血，"她的指尖划过那道血色凤凰，液体带着42℃的温度，"他说过基因标记要用自己的血液激活。"
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剧烈挣扎，营养液翻涌出大量气泡，在玻璃上撞出细密的水雾。
苏沐凡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在重复弯曲，那个动作和秦明朗视频里转动钢笔的姿势一模一样。
当克隆体的指尖第三次叩击舱壁时，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，所有培养舱的光芒都随之变色，像沉入了深绿色的海底。
"他在求救，"苏沐凡的靴底突然粘在金属板上，低头发现栈道的缝隙里渗出绿色黏液，正顺着纹路漫延，"这玩意儿不会是强酸吧？"
"是生物胶，"秦霂涵拽着他的胳膊往后退，煤球突然跳上培养舱顶，对着克隆体的眼睛哈气，"我哥研究过的黏菌变体，遇到特定脑电波会凝固成水泥。"
话音未落，克隆体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，金属栈道上的黏液瞬间硬化，在他们脚后形成半寸厚的壳。
苏沐凡拉着秦霂涵往前扑，两人摔在冰凉的钢板上，能感觉到背后黏液凝固时的震动，像有只巨兽在皮肤下游动。
"看来你的猫比你机灵，"苏沐凡揉着被撞疼的膝盖，发现裤腿上沾着的黏液正变成透明的丝线，"它刚才是不是在警告我们？"
煤球从舱顶跳下来，嘴里叼着枚生锈的螺丝，正是从克隆体叩击的舱壁位置掉下来的。
秦霂涵捡起螺丝，发现螺纹里卡着片指甲大小的芯片，上面刻着"7号实验体"的字样，边缘还粘着半根棕色的头发——和秦明朗视频里的发色完全一致。
"七个克隆体，这是最后一个，"她突然笑出声，用牙齿咬开芯片的封装，"我哥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，居然把自毁程序藏在克隆体的指甲缝里。"
克隆体的右手突然贴在舱壁上，五指张开成放射状。
苏沐凡和秦霂涵同时看到他掌心的纹路——那不是普通的掌纹，而是"方舟"实验室的电路图，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个培养舱的位置。
当克隆体的拇指划过某个节点时，主控制室的方向传来电流短路的"滋滋"声。
"他在帮我们切断电源，"苏沐凡突然想起什么，摸出那个铁皮青蛙拧上发条，"你哥说过机械频率能干扰基因锁。"
青蛙的"咔哒"声在绿色的光海里扩散，所有培养舱的震动频率突然同步。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重生之破案大师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克隆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，虹膜上的基因链图案开始分解重组，像被打乱的魔方。
秦霂涵趁机将项圈芯片贴在玻璃上，接触点立刻冒出白烟，舱体的温度瞬间升到能灼手的程度。
"自毁程序启动需要三分钟，"她盯着克隆体虹膜里跳动的倒计时，"但萧家的人应该己经听到刚才的动静了。"
苏沐凡的耳朵捕捉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，金属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越来越近，像在敲打着他们绷紧的神经。
他突然把消防斧扔向最近的培养舱，玻璃裂开的瞬间，里面的克隆体对着他做出"快跑"的口型，同时用头撞向舱壁——
主控制室的方向立刻传来爆炸声，火光映红了绿色的应急灯。
"看来你的克隆人兄弟比你讲义气，"秦霂涵拽着他往主舱跑，煤球在前面带路，尾巴扫过每个培养舱的编号。
"不过下次麻烦你扔斧头准点，差点砸到我哥的基因样本。"
"总比你上次用手术刀撬铁盒强，"苏沐凡反手关上防火门，听着门后传来的枪声，"那锈屑差点没让我过敏休克。"
他们冲进主舱时，正看见系主任被固定在中央培养舱里，淡绿色的营养液没过他的脖颈，无数根透明导管插在他的手腕上。
液体正顺着导管流进旁边的七个副舱，每个副舱里都漂浮着一个缩小版的系主任，像在进行某种诡异的细胞分裂实验。
"霂涵...凤凰的眼泪...在...在项圈里..."系主任的声音透过营养液传来，带着气泡破裂的杂音，每个字都被拆成好几个音节。
秦霂涵突然想起煤球项圈上的玻璃珠，那个磨得发亮的表面在绿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。
她把项圈贴在主舱的玻璃上，珠体立刻渗出红色液体，顺着舱壁的纹路组成完整的凤凰图腾，每个羽毛的纹路里都流淌着基因链的图案。
培养舱里的系主任突然剧烈咳嗽，咳出的气泡里混着血丝，在营养液里缓缓上升，像一串破碎的血珍珠。
苏沐凡注意到他胸前的口袋露出半截照片，是年轻时的系主任和秦明朗在实验室的合影，照片里的秦明朗正把猫项圈戴在布偶猫脖子上。
"原来主任也是凤凰计划的人，"苏沐凡的手指在照片边缘，"你哥这保密工作做得，比我前女友藏私房钱还严实。"
秦霂涵没理他，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克隆体的眼睛——
那里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十秒，而主舱的玻璃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，绿色的营养液顺着缝隙渗出。
在金属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，每个水珠里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：码头的枪战、实验室的爆炸、克隆体的微笑，像无数个平行世界在此刻交汇。
煤球突然跳上主舱顶，对着系主任的方向发出凄厉的叫声，声音刺破了营养液的阻隔。
系主任的眼睛猛地睁大，瞳孔里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像：年轻时的自己、现在的秦霂涵、未来的克隆体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，对着舱外的秦霂涵做出个缝合的手势——那是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的收尾动作。
"他在提示我们缝合基因链，"秦霂涵突然明白过来，将芯片插进主舱的接口，"我哥说过完整的基因序列需要所有克隆体的虹膜信息。"
苏沐凡看着周围那些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同时抬起头，他们的虹膜在绿色光线下泛着银光，像撒在深海里的星斗。
当最后一个克隆体的目光与主舱对接时，所有培养舱突然亮起，组成巨大的凤凰形状。
项圈里渗出的血液顺着光线流动，在半空中凝结成跳动的基因链，每个碱基对都清晰可见。
远处的脚步声己经到了走廊尽头，苏沐凡握紧消防斧，听见萧鼎天的声音在咆哮："把他们的基因也提取出来，我要看看凤凰计划的终极形态！"
秦霂涵突然笑了，指尖在半空中划过基因链的轨迹："我哥说过，终极形态是爱，不是杀戮。"
她的话音刚落，所有克隆体的手掌都贴在舱壁上，他们的掌心同时出现相同的月牙疤痕，与秦霂涵锁骨下的印记完美重合。
主舱的玻璃在此时彻底碎裂，淡绿色的营养液喷涌而出，带着无数气泡冲向门口的萧鼎天。
苏沐凡拉着秦霂涵跳进旁边的安全通道，身后传来培养舱接连爆炸的巨响，每个爆炸的火光里都能看到凤凰展翅的影子，在多维空间的碎片里不断重生。
煤球叼着那枚芯片跳进秦霂涵怀里，芯片的温度烫得像团火。
苏沐凡回头时，看见最后一个克隆体对着他们的方向微笑，那个笑容和秦明朗视频里的一模一样，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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