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本千代的军刀劈下时，冰窟顶的冰锥轰然砸落！李玉娇拽着小穗滚进暗河，刀锋擦着后颈划过，狗皮袄领口金线并蒂莲“刺啦”裂开，硝化甘油胶囊滚进冰水——
轰！！！
爆炸的气浪把三人掀飞。李玉娇后脑撞上冰壁的瞬间，看见松本千代腰间的红肚兜随水流散开，金线绣的冰凌花下，赫然露出半枚月牙胎记！
“不可能……”李玉娇的指尖陷进冰碴。那胎记她太熟悉了——沈阳城破那夜，娘把她推上逃难的马车时，后腰就烙着这样的月牙疤！
“很意外？”松本千代抹去嘴角的血沫，军靴碾碎冰面上的银簪头，“你娘没告诉你？二十年前她被卖到旅顺窑子前，在哈尔滨生了对双胞胎！”
暗河的水突然结冰。李玉娇想起娘临终前攥着她的手，指甲抠进她皮肉里：“玉娇……你还有个妹妹……肩上有……”
“月牙胎记。”松本千代扯开和服领口，锁骨下青黑的刺青“樱花烙”狰狞毕现，“可惜你娘到死都不知道，她的小女儿被松本家捡去，养成了插进抗联心脏的刀！”
小穗突然尖叫！冰层下伸出铁钩假肢，山口少佐的残躯竟卡在冰缝里蠕动：“小姐……图纸……”
“废物！”松本千代军刀猛劈，山口的头颅滚进暗河。血雾弥漫中，她拾起染血的“雪鸮计划”图纸，指尖划过李玉娇的脸：“姐姐，知道这图纸用什么纸写的吗？”
冰窟顶的冰凌花映着图纸背面——泛黄的纸页上，隐约可见“沈阳瑞福祥”的浮水印，角落还印着朵褪色的并蒂莲！
“娘绣嫁妆的纸样……”李玉娇的勃朗宁“当啷”掉进冰窟。
“这纸浸过氰化钾。”松本千代笑着舔了舔纸角，“摸够三分钟，肠子就会烂穿。”她突然把图纸拍在小穗脸上，“就像当年，你娘为护着你逃跑，吞了浸毒的手帕！”
小穗的脸瞬间泛青！李玉娇疯扑过去，狗皮袄裹住孩子滚进冰水。松本千代的军刀追劈而至，刀尖挑开袄襟——金线并蒂莲的夹层里，王老虎藏的密令飘落：“雪鸮核心在哈尔滨马迭尔宾馆地下室”。
“原来姐夫留了后手。”松本千代刀尖抵住李玉娇咽喉，“可惜啊，那地方昨晚炸了，你猜谁点的火？”
冰窟突然剧震！铁柱在冰层上凿穿的炸药点连环爆开，碎冰如箭雨倾泻。松本千代拽过小穗挡在身前，冰锥“噗嗤”扎进孩子肩胛！
“穗穗！”李玉娇的嘶喊被冰崩吞没。
染血的冰面上，小穗突然抓起半截银簪，狠狠扎进松本千代脚背！趁她吃痛踉跄，孩子滚进暗河急流。
“小畜生！”松本千代举刀要劈，李玉娇的狗皮袄猛地罩住她头脸——袄内衬的硝化棉雷管滋滋冒烟！
“娘教过我——”李玉娇死死箍住她腰身，“并蒂莲要开，就开在最脏的泥里！”
轰隆！！！
冰窟整体坍塌。李玉娇在黑暗中被急流卷走时，最后看见的是松本千代腰间的红肚兜——金线冰凌花被血污浸透，月牙胎记裂开道深可见骨的伤。
浑河解冻那日，铁柱从下游捞起个红布包袱。抖开是件千疮百孔的狗皮袄，心口的并蒂莲只剩半朵，花瓣里裹着朵冰雕的樱花——花蕊处刻着行小字：“姐，冰凌花开了”。
小穗的高烧在谷雨那日退了。孩子醒来第一句话是：“娘，我梦见冰窟里开了朵并蒂莲。”
李玉娇把冰樱花埋进王老虎坟头时，苞米地窜出个穿和服的小丫头，辫梢系着褪色的红肚兜。
“姨，”丫头递来块冻梨，“有个姑姑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
冻梨化开，露出里面冻着的物件——是半枚银簪头，簪身刻着新痕：“哈尔滨马迭尔宾馆，地下室第三根柱子”。
风卷起坟头纸钱，其中一张背面印着“瑞福祥”的并蒂莲水印，血字在日光下渐渐显形：
“姐，松本家在我脊椎埋了炸弹。下次见面，就是咱们的忌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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