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金沟的冰窟像被巨兽啃剩的喉管，倒悬的冰锥在松油火把下闪着獠牙的寒光。李玉娇扒开洞口的冰挂时，腰窝的针眼己凝出黑紫色冰晶，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渣上。松本千代蜷在冰台中央，脊椎的金属盒红灯狂闪，倒计时数字在冰壁上投出血色投影：03:47:16。
“姐的腿脚慢了。”她指尖弹开注射器针帽，紫黑色液体在针管里翻涌，“脊髓灰质病毒走完腰椎了吧？下一步就是烂肠穿肚。”
冰台突然塌陷！李玉娇栽进刺骨冰水，黑血从腰窝晕开如墨莲绽放。松本千代甩出铁钩拽起她，钩尖扎进肩胛骨深可见骨：“让你死个明白——病毒里掺了731部队的‘冰髓散’，零下三十度发作最快，专啃活人骨髓！”
冰窟顶的冰锥轰然砸落。李玉娇翻滚躲闪，狗皮袄被钩尖撕开，金线绣的并蒂莲绞住铁钩，冻僵的皮肉裂开蛛网般的黑纹，冰晶正顺着血管往心口蔓延。
“疼吗？”松本千代军靴碾住她伤腿，“当年松本给我注射鼠疫菌时，比这疼百倍！”她猛地撕开和服后背——脊椎植入的金属盒竟连着三根输液管，紫黑色原液正注入她骨髓，皮肤下凸起蚯蚓般的青筋！
“炸弹是假的，病毒是真的。”针尖抵住李玉娇脖颈，“这管‘冰髓散’原液，足够烂透半座哈尔滨城！”
“娘——！”
小穗的哭喊刺破冰层！孩子竟从暗河冰缝钻出，腕上银镯磕在冰台上铮铮作响。松本千代铁钩猛挥，钩尖刮过银镯——
“咔嗒！”
镯身弹开暗格，琥珀色药丸滚落冰缝！
“吞了它！”李玉娇嘶吼震落冰屑。
药丸坠向深渊的刹那，松本千代的铁钩扎穿小穗脚踝！鲜血喷在冰台上，瞬间凝成猩红冰晶。
“穗穗！糙汉王老虎的娇娘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糙汉王老虎的娇娘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”李玉娇的勃朗宁响了。子弹打中铁钩链条，火星溅上流淌的“冰髓散”——
轰！！！
蓝焰腾起三丈高！松本千代后背炸开幽蓝火球，金属盒熔成铁水浇进冰缝。她惨嚎着滚进暗河，火焰却在水面诡异地燃烧，冰层“滋啦”蒸腾起毒雾！
“冰髓散遇血自燃……”李玉娇扑向小穗，狗皮袄裹住孩子浸入冰水。火焰舔舐冰壁时，她看见松本千代在火海里伸出手，脊椎烧穿的窟窿里，半截刻字的银簪闪着寒光——
“姐……出……”
冰河突然沸腾！上游冰坝被铁柱炸开，洪水裹着磨盘大的冰坨灌入洞窟。李玉娇攥住银簪猛拽，簪身带出截焦黑的脊椎骨，骨头上密布针尖大的刻痕——是摩斯密码：“病毒原液在瑞福祥地窖，第三根梁柱”。
松本千代瞳孔涣散：“娘……的簪子……我磨了三十年……”
洪水吞没冰窟的瞬间，李玉娇反手将银簪扎进自己腰窝！黑血混着冰髓散原液喷涌而出，在洪流中凝成千百朵冰凌花，每一瓣都刻着细密的抗联联络密码。
三个月后，哈尔滨的桃花汛冲垮了瑞福祥地窖。防疫队打捞起的铅罐里，病毒原液己冻成琥珀状固体。罐身刻着朵冰雕的并蒂莲，花蕊处一行小字在阳光下渐渐融化：
“姐，下辈子生在太平年，我教你绣樱花。”
小穗拆下狗皮袄的金线，将融化的银水浇进老金沟冰缝。冰凌花破雪而出时，孩子把松本千代的半截银簪埋进坟头，碑上无字，只刻了朵并蒂莲。
开春第一场雨落下时，李玉娇腰间的冰晶绽成了莲花疤。她牵着穗穗走过浑河，对岸的棉田白茫茫连到天际，风一吹，棉絮滚过新坟旧冢，像永远下不完的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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