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托车的引擎在夜路上撞碎了月光,油箱上的鳞片紫得发沉,像一块浸了血的墨石。
江雪抱着那本加密笔记本坐在边斗里,指尖划过纸页边缘的锯齿痕——那些痕迹和苏湄脖颈上的针孔角度惊人地相似,都是从左向右倾斜,带着某种强迫性的规律。
“三号沉船的求救信号在1947年中断过一次。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被风撕成细条,“档案馆的老资料说,当时船上载着批‘特殊货物’,报关单上写的是‘深海珊瑚标本’,但保险金额是普通货物的三十倍。”
她翻到笔记本里夹着的X光片,丘脑位置的红圈旁有行铅笔字:“1947=73+92×20”,数字的间隙里画着条银汉鱼,侧线被涂成了断裂的紫色。
陈旺在后座突然咯咯笑起来,蜡笔在我背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:“鱼说母巢是爷爷的爷爷埋的,里面装着会哭的铁。”
他把画板贴在我后颈,上面的紫色漩涡里浮出艘沉船的轮廓,甲板上站着七个模糊的人影,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支银色哨子,哨口的骷髅头刻痕在月光下泛着青光。
接近海岸线时,鳞片突然从江雪怀里窜出去,蹲在车把上对着海面弓起脊背。
远处的灯塔正在闪烁,光束扫过之处,银汉鱼群组成的紫色光带突然断裂,像被无形的剪刀剪断。
江雪调出手机里的声呐图谱,屏幕上的绿线变成杂乱的折线,某个频率段的波形和苏湄箱子里的银色哨子完全吻合——是“墨鱼”那支刻着“墨”字的哨子特有的声波指纹。
“他没死。”我猛地踩下刹车,摩托车在沙滩上犁出两道深痕。
后视镜里,灯塔的阴影里驶出艘快艇,船尾拖着道绿色的水迹,是高浓度生物晶体溶解后的痕迹。
快艇的驾驶座上坐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,手里举着的银色哨子正在月光下转动,吹口处的骷髅头对着我们的方向,像在瞄准猎物。
江雪突然把加密笔记本塞进我怀里,抽出解剖刀划破掌心,血珠滴在笔记本的紫色鳞片上,瞬间晕开成朵珊瑚状的花纹:“月芽的笔记说,母巢的锁孔需要‘觉醒者’的血才能打开。”
她推了我一把,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我的手腕,“带着陈旺去沉船,我引开他。”
“不行。”我抓住她的手腕,发现她掌心的刀痕正渗出淡绿色的血——是刚才接触苏湄的注射器时沾到的晶体,己经开始渗透皮肤,“你的血里有晶体,声波会刺激它扩散。”
我摸出腰间的黑色哨子塞进她手里,“用这个,频率调到7392,能暂时压制晶体活性。”
鳞片突然对着快艇的方向发出一声嘶鸣,纵身跳进海里。
银汉鱼群的紫色光带突然重组,在海面拼出个巨大的“7”字,正好挡住快艇的去路。
陈旺拽着我的手往停靠在岸边的冲锋艇跑,蜡笔在沙滩上拖出的紫线,像在给我们指引方向。
冲锋艇的引擎启动时,我看见江雪站在浅滩上,白大褂在夜风里扬起,手里的黑色哨子正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快艇上的男人突然调转方向,银色哨子的尖啸刺破夜空,银汉鱼群的光带剧烈抖动起来,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。
“她在模仿月芽的声波频率。”陈旺突然指着冲锋艇的仪表盘,转速表的指针正随着哨音跳动,“鱼说母巢在等你的老茧碰它的锁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银色的东西,是从老木屋的铁笼上掰下来的碎片,边缘的螺旋纹和我掌心的老茧纹路完全咬合。
接近三号沉船时,海水开始泛着奇异的紫色,像被稀释的墨汁。
声呐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,屏幕上的沉船轮廓正在膨胀,某个舱室的位置亮着团稳定的绿光,和海底实验室气压舱的荧光频率完全一致。
陈旺突然指着舷窗外,银汉鱼群正围着沉船转圈,侧线的紫光在船身拼出“7392”的编号,最后一个数字的位置,是道半开的舱门,门把手上缠着根银色的线,线的另一端消失在黑暗里。
冲锋艇停靠在沉船的甲板上,腐烂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咯吱声。
舱门的锁孔是个圆形的凹槽,内侧刻着细密的侧线纹路,和队长留给我的金属牌背面的凸起完全吻合。
我刚要把金属牌进去,鳞片突然咬住我的裤脚往船尾拖,那里的栏杆上挂着件褪色的救生衣,口袋里露出半截日记纸,上面写着:“第七人不是陈旺,是能让鱼鳔发光的人。”
“月芽的主日志里有张船员名单。”江雪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“1947年的三号沉船上,有个叫林深的研究员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看光美女法医后,成为她的小保姆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代号‘鱼鳔’,是你的祖父。”
她的声音突然拔高,“墨鱼的哨子频率在变,他在试图激活母巢!”
金属牌插进锁孔的瞬间,沉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
舱门缓缓打开,里面的绿光扑面而来——是个巨大的玻璃容器,里面漂浮着无数银汉鱼的侧线,在溶液里组成个完整的神经网络,中心悬浮着块黑色的晶体,形状像颗被放大的银汉鱼眼球,侧线的紫色纹路里嵌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,是1947年沉船时的炮弹残片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母巢。”我盯着容器壁上的标签,上面写着“人类侧线模拟系统”,下面的编号是“7392-7”,第七个数字被人用指甲划掉,换成了个歪歪扭扭的“林”字。
陈旺突然把蜡笔扔进容器,紫色的颜料在溶液里扩散,侧线组成的神经网络突然亮起,在墙壁上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——七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银汉鱼注射晶体,最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转过身,胸前的金属牌上刻着“鱼鳔”,侧脸的轮廓和我祖父的旧照片一模一样。
“祖父当年是这个实验的参与者。”我的喉咙突然发紧,金属牌在锁孔里开始发烫,“他留下的不是钥匙,是自毁程序的启动器。”
容器里的黑色晶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,和苏湄箱子里的银色哨子产生共振,溶液里的侧线神经网络开始收缩,像颗正在搏动的心脏。
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江雪的尖叫,接着是鳞片的嘶鸣和哨子的尖啸。
我猛地拔出金属牌,发现背面的编号被磨掉的部分露出了新的刻痕,是个“7”字,和陈旺画板上的紫色圆圈完全吻合。
容器壁突然裂开道缝隙,绿色的溶液开始泄漏,接触到海水的瞬间,银汉鱼群的紫色光带突然熄灭,像被掐灭的烛火。
“墨鱼的哨子频率和母巢同步了!”江雪的声音在对讲机里断断续续,“我用黑色哨子干扰不了,他的哨子……是用你祖父的遗骨做的!”
我突然想起苏湄箱子里那枚沾着血渍的银色哨子,侧线的纹路里卡着的半片鳞片,侧线的断口处有明显的齿痕——和祖父遗骨的牙齿模型完全吻合。
容器里的黑色晶体突然炸裂,无数细小的紫色碎片飞溅出来,其中一片落在我的掌心,瞬间融进老茧的纹路里,像条苏醒的侧线。
“用你的血!”江雪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月芽的笔记最后一页写着,只有‘鱼鳔’的首系血脉能中和母巢的晶体!”
我咬破指尖按在容器的裂缝上,血珠渗进去的瞬间,紫色碎片突然停止飞溅,在溶液里凝成颗透明的珠子,里面映出祖父的影像——他正把最后一枚银色哨子扔进海里,嘴里说着什么,唇形拼出来是“第七个实验体要保护好银汉鱼”。
沉船突然开始下沉,甲板在脚下断裂。
我抱着陈旺跳上冲锋艇,回头看见母巢的玻璃容器正在收缩,最后变成颗紫色的珠子,被银汉鱼群托着往深海游去。
对讲机里传来鳞片的嘶鸣,接着是江雪的声音:“墨鱼被银汉鱼困住了,他的哨子掉进海里,被鳞片叼走了……”
返程时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
陈旺在后座睡得正香,怀里抱着那本加密笔记本,封面的紫色鳞片己经褪色,露出下面藏着的照片——月芽和祖父站在实验室门口,手里各举着半块银汉鱼鳞片,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侧线图谱,编号是“7392-7”。
摩托车停在浅滩时,油箱上的鳞片突然跳下来,嘴里叼着枚银色的哨子,吹口处的骷髅头刻痕己经被磨平,露出下面的鱼形图案,和江雪的解剖刀上的刻痕完全一致。
江雪走过来,白大褂上沾着些紫色的粉末,耳后的朱砂痣在晨光里亮得像颗星:“张队说墨鱼的真实身份是月芽的堂兄,五年前偷走了实验室的核心数据,苏湄是被他胁迫的。”
她突然握住我掌心的老茧,那里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细弱的银光:“你的祖父当年把母巢的抑制剂藏在银汉鱼的侧线里,只有‘未激活’的第七人能提取——就是你掌心的这些鳞片粉末。”
陈旺突然醒来,把画板举到我们面前,上面用紫色蜡笔涂着片平静的海面,海面上漂浮着七片银汉鱼鳞片,最后一片的侧线组成个“林”字,和我的姓氏一模一样。
鳞片蹭了蹭我的手腕,尾巴扫过的频率和远处的海浪声渐渐同步,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。
我发动摩托车时,发现油箱上的鳞片己经恢复了银白色,侧线的纹路里渗出些透明的液体,滴在沙滩上,瞬间长出株细小的珊瑚,枝丫的形状和陈旺画的“会笑的珊瑚”完全吻合。
远处的海面上,银汉鱼群跃出水面,侧线的荧光在晨光里连成条通往远方的路,像在邀请我们去揭开更多藏在深海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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