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江小姐听到动静,愕然转身。
她脸上的冰冷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怒,我裹挟着风声和疯狂的身影就己经扑到了她面前!
我的目标极其明确——她那在幻觉中金光闪闪的“鱼尾”部位(现实中大概是腰臀的位置)。
“滚开!” 她身边的律师反应极快,怒喝一声,试图伸手格挡。
但此刻的我,在菌子毒素和极端信仰的双重加持下,力大无穷,动作快如鬼魅!
我完全无视了律师,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但异常迅捷的角度猛地一矮,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,避开了他格挡的手,然后借着前冲的势头,整个人狠狠撞向江小姐!
“砰!”
撞击的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!
我成功了!我抱住了!
虽然没摸到预想中冰凉滑溜的“金鳞”,但手臂实实在在地环住了目标区域!
触感是温热的、柔软的、带着衣料的摩擦感…但这都不重要!
重要的是,我抱住了锦鲤大人!财运也被我抱住了!
巨大的满足感和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!
我死死抱住,像个找到失散多年亲娘的孩子,把脸也贴了上去,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嘟囔着:“发财…股票…中彩票…别墅靠海…”
“放开她,混蛋!” 律师的怒吼和周围警察的惊呼混成一片。
数道深蓝色的身影如同猛虎般扑了上来!最先扑倒的是那个年轻警察,他试图从后面勒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开。
“海草!别缠着我!我要抱锦鲤!”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束缚,以为是海底烦人的海草在阻碍我亲近祥瑞,顿时大怒!
反手就是一记毫无章法但势大力沉的肘击!
“呃!” 年轻警察猝不及防,被这一肘子狠狠捣在胸口,闷哼一声,踉跄着倒退好几步,脸色煞白。
紧接着,张队(龟丞相)和其他警察也扑到了!
几双大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我的胳膊、肩膀,试图把我从江小姐身上撕下来。
“滚开!你们这些虾兵蟹将!别妨碍我沾仙气!” 我彻底陷入了幻觉的战场!
眼前是翻腾的金色海洋,无数的虾兵蟹将(警察)挥舞着刀叉(警棍?)围攻我,试图阻止我亲近伟大的锦鲤!
为了我的财运!为了我的别墅靠海!拼了!
肾上腺素和菌子毒素在血液里疯狂燃烧!
我爆发出惊人的怪力,像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,疯狂地扭动、挣扎、甩动!
抓住一个警察的手臂,狠狠一口咬下去(当成了螃蟹钳子)!
“啊!” 那警察痛得大叫,下意识松手。
我趁机猛地一个翻滚,竟然把猝不及防的张队(龟丞相)给带倒了!
我像摔跤选手一样,死死压在他身上,嘴里还喊着:“镇压!镇压你这只老乌龟!别想抢我的锦鲤!”
同时双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拍打、按压,试图“制服”这个阻碍我仙缘的“龟丞相”。
场面彻底失控!小小的派出所大厅乱成一锅粥!
女人的尖叫(其他办事的群众),警察的怒吼,我的怪叫,还有江小姐那冰冷刺骨、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声音:“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?!”
“按住他!注射镇静剂!快!” 被压在地上的张队(龟丞相)脸憋得通红,声嘶力竭地吼着。
他终于彻底相信了——这小子要么是嗑了猛药,要么是真的被毒菌子送进了异次元!而且是武力值爆表的那种!
冰冷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,冰凉的液体被迅速推入血管。
世界,终于安静了。
像被拔掉了电源,又像是沉入了最深的海底。
最后残留的画面,是那位江小姐居高临下、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的眼神,和她微微颤抖的肩膀(大概是气的)。
然后,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再次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知到的是医院消毒水那浓烈到刺鼻的气味,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、仿佛被拆开重组过一遍的酸痛。
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座山。
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,模糊的视野里是惨白的天花板和晃动的吊瓶。
“醒了?” 一个熟悉又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女声在床边响起,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。
我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了大半!脖子僵硬地地转向声音来源。
床边坐着一个女人。
一头利落的短发,妆容精致,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烟灰色西装套裙,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,正用一种看垃圾混合着看智障的眼神,冷冷地盯着我。
那眼神,比我幻觉中锦鲤的凝视更具杀伤力,瞬间让我想起了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,不,是放大了一百倍的恐惧!
我姐!林薇!
她不是在千里之外的海城出差吗?怎么出现在这里了?
“姐…姐?” 我声音嘶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,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心虚和恐惧。
“别叫我姐!” 林薇“啪”地一声把那份报告单拍在我盖着的被子上,力道之大,震得我胸口都疼。
她身体前倾,那双漂亮但此刻如同淬了冰的凤眼死死锁定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:“林响!你可真行啊!出息大了!裸奔女澡堂?袭警?把人家张队长当乌龟精按在地上摩擦?还抱着人家姑娘的腿喊锦鲤?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还是发霉的菌子汤!”
她的声音不高,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,砸得我头晕眼花,恨不得立刻原地蒸发。
“我…我…” 我哆嗦着,想辩解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像两只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“专家检测报告!” 林薇用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,狠狠戳着那张报告单,“你的血液样本里!检测出极高浓度的裸盖菇素和鹅膏蕈氨酸!就是你那个狐朋狗友陈旺煮的那锅‘仙汤’里的玩意,典型的毒菌子中毒,致幻效果杠杠的!”
她咬牙切齿,胸口剧烈起伏,“警察局那边差点把你当新型毒品吸食者处理!要不是这份报告,你就等着进去吃牢饭吧!还锦鲤,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!”
“那…那江小姐…” 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,声音细若蚊呐,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“江小姐?” 林薇冷笑一声,那笑容看得我心底发寒,“托你的福!人家现在成了整个温泉山庄乃至附近派出所的名人!‘那个被菌子中毒变态当成锦鲤摸了半天的受害者’!你觉得她现在心情怎么样?嗯?”
“我…我去道歉!我赔钱!我…” 我语无伦次,只想做点什么来平息这滔天巨浪。
“道歉?赔钱?” 林薇猛地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,“你觉得人家缺你那点臭钱?还是缺你一句轻飘飘的‘对不起’?林响,你脑子里除了代码和发财梦,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?比如法律?比如道德?比如做个人?!”
她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强压着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,从精致的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打印着地址的纸条,啪地甩在我脸上。
“穿上衣服!立刻!马上!跟我走!”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,“去给江小姐!登!门!道!歉!”
纸条飘落在被子上,上面的地址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不敢首视。
完了,终极审判,要来了。
出租车在城西一个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门口停下。
这里的楼间距大得离谱,绿化好得像森林公园,每一片叶子都散发着“我很贵”的气息。
空气异常安静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林薇付了钱,下车,动作干脆利落。
她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,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跟上。”
我像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,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她身后。
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。
脑子里全是那双冰冷的、燃烧着怒火的眼睛。
她会怎么对我?报警?泼硫酸?还是首接拿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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