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九在城东项目工地盯着最后一批建材卸货时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是刀疤脸发来的消息，附了张傅氏集团股价的截图——那条绿色的曲线像被拦腰斩断的绸带，单日跌幅突破了8%，市值蒸发近二十亿。消息末尾还跟着句：“傅先生刚把手里三成的顾氏股票抛了，亏了至少五千万。”
她捏着手机的指尖顿了顿，抬头看向远处江面上的货轮。三天前，她让老K在国际刑警那边“漏了个消息”，说傅氏与蝰蛇的交易涉及军用芯片，虽然后来澄清了是误会，但傅氏的股价还是被恐慌性抛售砸出了个大坑。而傅夜宸抛掉顾氏股票，更是雪上加霜——谁都知道他持有顾氏股份是为了随时盯着对手，这时候抛售，反倒被解读成“傅氏自身难保”。
“老板，傅先生不会真生气了吧？”刀疤脸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手里还捏着个保温杯，“毕竟亏了这么多，换谁都得急。”
凌九没说话，只是把手机塞回口袋。她想起昨天傅夜宸打电话时的语气，明明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的脆响——怕是正在处理股价暴跌的烂摊子，却还问她“城东项目的监理报告要不要我让人帮忙看看”，听着竟没半分火气。
正琢磨着，远处驶来了辆黑色宾利，车牌号是傅家的专属号段。刀疤脸瞬间绷紧了神经，下意识往凌九身前站了站。凌九拍了拍他的胳膊，示意没事，自己迎了上去。
宾利停在路边，后座车门推开，傅夜宸先下了车。男人穿着件深灰羊绒大衣，领口立着，遮住了半张脸，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。他没看凌九，反而朝车里说了句什么，随后，两个穿着傅家制服的保镖捧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走了下来，看尺寸，竟像面锦旗。
凌九挑了挑眉。赔礼？道歉？还是……兴师问罪？
“傅先生这是……”她刚开口，就见傅夜宸示意保镖把东西递过来。红绸被掀开，果然是面锦旗，上面绣着八个烫金大字——“合作无间，搞事先锋”，落款是“傅夜宸赠”。
工地的工人都停了手里的活，远远地看着，眼神里满是诧异。刀疤脸手里的保温杯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烫得他跳了跳脚都没顾上——谁见过傅夜宸给人送锦旗？还是这种明摆着调侃的内容？
傅夜宸看着凌九愣住的样子，黑眸里终于漾开点极淡的笑意，像冰面裂了道细缝：“你让老K漏的消息，倒是帮我清了批傅氏内部的蛀虫。”
凌九这才反应过来。傅氏股价暴跌时，确实有几个高管趁机抛售股票套现，被傅夜宸抓了个正着，连带着查出了他们挪用公款的旧账。这波看似损失惨重，实则是借势清理了门户。
“傅先生早就知道？”她问。
“你给老K发消息时，我就在旁边。”傅夜宸靠在宾利车门上，指尖敲着车把，“谢尔盖那边也传了信，说你故意把交易时间泄露给国际刑警，就是想逼我动手清人。”
凌九笑了。她确实算到傅夜宸会借题发挥，但没想到他连她跟老K的通讯都知道——这位大佬的眼线，怕是比她想的还多。
“那五千万……”她话没说完，就被傅夜宸打断：“抛顾氏股票是早就计划好的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，递给她，“顾振雄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信息，我让人破解了，里面有他近十年转移资产的流水，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。”
凌九接过U盘，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，心里莫名跳了跳。她本以为这波“搞事”会让两人的合作生隙，没想到他不仅没怒，反而还帮她查了顾振雄的老底。
“傅先生就不怕我拿着这些东西，先一步把顾家彻底搞垮？”她故意问。
“你搞垮了，我正好接手他的药材生意。”傅夜宸扯了扯嘴角，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，“再说，你是‘搞事先锋’，我总不能拖后腿。”
工地的监理凑了过来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凌总，这锦旗……挂哪儿？”
凌九看着锦旗上“搞事先锋”西个字，突然觉得有点烫手。挂办公室？太招摇。扔了？又辜负了傅夜宸的“好意”。正犹豫着，傅夜宸突然说：“挂凌氏总裁办公室门口，让江城所有人都知道，你凌九是我傅夜宸认的人。”
这话掷地有声，远处的工人都发出低低的惊叹。谁都知道傅夜宸护短，被他认下的人，在江城几乎可以横着走。
凌九没拒绝，让监理先把锦旗收起来。她转身看向傅夜宸：“顾衍之在国外联系了以前的仇家，想找你麻烦。”
“哦？”傅夜宸挑眉，“他还敢动我？”
“他拿你弟弟傅夜白的消息做筹码，说知道傅夜白在哪。”凌九调出刀疤脸刚发来的情报，“傅夜白不是失踪了吗？顾衍之怎么会知道？”
傅夜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黑眸里像淬了冰：“他在撒谎。但他敢拿夜白做文章，就别想活着回江城。”
凌九知道，傅夜白是傅夜宸的逆鳞。当年傅夜沉去世后，傅夜白为了查真相，偷偷去了东欧，从此杳无音信，成了傅夜宸心里的刺。顾衍之拿这事做文章，无疑是在找死。
“我让人查了，顾衍之联系的是东欧的‘黑鸦帮’，他们老大跟傅家有旧怨。”凌九补充道，“我通过‘全球人脉网’联系了黑鸦帮的二把手，他说可以帮我们‘处理’顾衍之，条件是给他批安防设备。”
傅夜宸看着她，黑眸里的寒意渐渐退了，多了点别的什么：“你早就安排好了？”
“毕竟我是‘搞事先锋’。”凌九笑了笑，“总不能让合作对象被麻烦找上门。”
傅夜宸低笑一声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。这次他的动作很轻，指尖拂过她的发梢，带着点暖意：“晚上来傅家吃饭，张伯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凌九愣了愣。她什么时候说过爱吃糖醋排骨？
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，傅夜宸转身上车时，丢下句：“上次在傅家吃饭，你吃了三块。”
看着宾利驶远，刀疤脸才凑过来，搓着手问：“老板，傅先生这是……对你有意思？”
凌九没回答，只是捏着手里的U盘，指尖微微发烫。她想起傅夜宸刚才揉她头发时的眼神，想起他送的那面荒唐的锦旗，心里竟有些乱。
回到办公室，凌九让法务部把瑞士银行的流水整理好，准备提交给经侦队。监理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凌总，那锦旗……真挂门口？”
凌九看着那面绣着“搞事先锋”的锦旗，突然笑了：“挂。为什么不挂？”
锦旗被挂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那天，整个凌氏集团都炸了。员工们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，私下里议论纷纷——傅夜宸给凌总送锦旗？还是这种内容？这两人的关系，怕是不一般。
下午，秦峰突然找上门，手里捧着个礼盒：“凌总，听说傅先生给你送了锦旗？我也来凑个热闹。”
凌九打开礼盒，里面竟是块牌匾，上面写着“江城搞事双雄”，落款是“秦峰敬赠”。
凌九：“……”
秦峰笑得一脸坦荡：“你跟傅先生联手搞垮顾家，这不就是双雄嘛！我这牌匾，配傅先生的锦旗正好！”
凌九看着那块牌匾，突然觉得，江城的商界，怕是要被他们这波“搞事”搅得彻底变天了。
晚上去傅家时，张伯果然做了糖醋排骨。饭桌上，傅夜宸没提顾衍之，也没说傅夜白，只跟她聊城东项目的进展，偶尔夹块排骨到她碗里，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。
饭后，傅夜宸带她去了书房。他从书架上拿出个旧相册，翻开，里面是傅夜沉和傅夜白的照片。少年时的傅夜白笑得灿烂，眉眼跟傅夜宸有几分像，却更柔和些。
“夜白当年去东欧，是为了找李三。”傅夜宸的声音很轻，“他总觉得大哥的死不对劲，想亲自查清楚。”
凌九看着照片，心里沉了沉：“我让人查了黑鸦帮的消息，他们说三年前见过一个跟傅夜白长得很像的人，在东欧做药材生意。”
傅夜宸猛地抬头，黑眸里亮得惊人：“真的？”
“还在核实。”凌九点头，“但我觉得，傅夜白可能还活着。”
傅夜宸没说话，只是紧紧攥着相册，指节泛白。过了很久，他才低声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凌九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她知道，这位一首冷硬的大佬，此刻心里有多激动。
离开傅家时，张伯送她到门口，悄悄说：“凌小姐，先生这些年从没这么笑过。你来了之后，他才像活过来一样。”
凌九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傅家别墅的灯光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。
回到家，系统突然弹出提示：【傅夜宸对宿主好感度提升至“心动”！解锁隐藏任务：帮傅夜宸找到傅夜白，奖励“傅家继承权”！】
凌九愣住了。傅家继承权？这系统是疯了？
【宿主！这可是傅家啊！掌握着江城半壁江山的傅家！】系统激动地跳脚，【只要找到傅夜白，你就是傅家未来的女主人了！】
凌九没理会系统的起哄，只是靠在窗边，看着傅家别墅的方向。她想起傅夜宸送的锦旗，想起他夹排骨时的样子，想起他提到傅夜白时泛红的眼眶，心里突然觉得，这场始于复仇的搞事之路，好像渐渐偏离了轨道。
但她不讨厌这种偏离。
或许，跟傅夜宸这个“最佳搞事搭档”一起，把顾家彻底搞垮，再找到傅夜白，也不错。
凌九拿起手机，给刀疤脸发了条信息：“加派人手查傅夜白的下落，务必尽快找到。”
发完信息，她看着窗外的月色，唇角勾起一抹笑。
搞事先锋？
那她就搞票大的。
让江城所有人都看看，她凌九和傅夜宸联手，能掀起多大的风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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