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院传票送达默氏集团总部时，陈默正在给青海储能站的员工做培训。全息投影屏上的固态电池结构图突然被法务总监慌张的脸打断，男人举着传票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：“陈总，宁德时代起诉我们专利侵权，索赔 1.2 亿，法院己经冻结三条生产线了！”
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。陆明教授的老花镜 “啪” 地掉在平板电脑上，屏幕裂开的纹路正好划过 “固态电解质配方” 几个字。“不可能！” 老人捡起眼镜的手在发抖，“我们的植物多糖改性技术 2018 年就完成了，比他们早整整两年！”
林小夏举着摄像机冲进培训室，镜头里的宁德时代专利对比图刺得人眼睛疼：“他们说我们的凝胶电解质结构抄袭了他们的‘纳米网状骨架’技术，连 X 射线衍射图谱都高度相似！”
陈默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，露出锁骨处的烫伤疤痕 —— 那是 2018 年调试电解质设备时留下的。“去实验室，现在就去。” 他拽着陆明往电梯跑，“把那年的监控录像调出来，特别是老张送来辣椒红素的那段。”
恒温档案室的樟脑味呛得人咳嗽。陈默蹲在积灰的服务器前，指尖在布满划痕的键盘上敲击，2018 年 3 月 17 日的监控画面突然跳出来：陆明正用吸管往电解质里滴辣椒红素，老张蹲在旁边数实验记录，泛黄的纸页上 “凝胶黏度测试” 几个字洇着酱油渍。
“看这个！” 陆明突然暂停画面，指着烧杯里的橙红色胶体，“这就是我们最早的固态电解质，用的是张叔种的线辣椒提取物，比他们的专利申请日早了整整六个月！”
法务总监的脸色比传票还白：“可我们只申请了中国专利，没做 PCT 国际申请。宁德时代在欧美日都注册了，现在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剽窃……”
“他们怎么知道这个配方？” 林小夏突然放大画面角落，某实习生的工牌编号在监控里一闪而过，“这不是王鹏吗？他后来跳槽去了宁德时代的研发中心！”
陈默的指节在服务器外壳上磕出青痕。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王鹏抱着纸箱站在门口，工牌上的宁德时代 logo 刺眼得很：“默哥，我是来送证据的。” 他把一摞实验记录本往桌上一摔，“他们逼我伪造研发日志，说只要打赢官司就升我当总监。”
笔记本第 47 页的配方表上，“魔芋多糖添加量 0.3%” 几个字被划掉重写，墨迹与陆明 2018 年的记录如出一辙。王鹏突然蹲在地上哭了：“上周他们让我把您当年的辣椒红素样品送去检测，我就知道要出事……”
法院听证会当天，宁德时代的律师举着专利证书在法庭踱步：“法官阁下请看，这是我们 2018 年 9 月的研发记录，清楚显示纳米网状结构的形成过程。而默氏首到 2019 年才公开类似技术，谁抄袭谁一目了然！”
陈默突然按下播放键，老张的证词录像在法庭回荡：“俺记得清清楚楚，2018 年开春第一场雨，俺送了二十斤线辣椒到实验室，陆教授说要做‘不爆炸的电池’……” 画面切换到仓库监控，老人往电解质罐里倒辣椒面的动作笨拙又认真。
“这能证明什么？” 对方律师冷笑，“民间偏方不能当专利证据！”
“但这个可以。” 林小夏突然举起透明证物袋，里面的辣椒红素结晶在阳光下泛着橙光，“中科院刚出具的检测报告显示，这种特定辣椒品种的多糖结构，与默氏电解质的凝胶网络完全匹配，而宁德时代的样品里根本没有这种植物标记物。”
旁听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响。陈默趁机打开《电解质研发日志》的全息投影，2018 年 4 月 12 日的页面突然放大：“大家看这里，陆教授记录的黏度数据与宁德时代专利中的关键参数只差 0.2 厘泊 —— 这不是巧合，是赤裸裸的复制粘贴！”
休庭时，宁德时代法务总监在走廊拦住陈默，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闪得人睁不开眼：“5000 万和解费，这事到此为止。” 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你们的辣椒红素证据链有漏洞，我们能证明那是后来补做的。”
“不如谈谈专利交叉授权？” 陈默掏出爷爷的怀表打开，表盖内侧贴着 2018 年的辣椒地照片，“我们可以共享植物多糖技术，但你们得撤回所有诉讼，并且公开道歉。”
林小夏的摄像机突然对准远处的记者群，某财经媒体的首播画面上，网友正疯狂刷屏：
“这不是去年那篇《食品级电解质》论文里的配方吗？”
“宁德时代的专利附图和默氏实验室照片一模一样！”
“王鹏刚才发朋友圈了，说有内部录音！”
二次开庭时，法院突然收到匿名快递，里面是王鹏与宁德时代研发总监的通话录音：“把默氏的辣椒配方改个名字，就叫‘纳米网状结构’……”
法官敲击法槌的声响在法庭回荡：“现裁定暂停执行禁令，允许默氏继续生产。本案将进入技术鉴定阶段……”
陈默走出法院时，老张举着新摘的辣椒在警戒线外挥手。老人的烟袋锅上挂着块固态电池样品，红辣椒串与金属外壳在阳光下相映成趣：“小陈，俺们村新种了三亩朝天椒，教授说做电解质最带劲。”
林小夏突然举着手机尖叫：“快看热搜！# 宁德时代专利疑云# 爆了！好多同行说他们也被起诉过！”
陈默望着远处的研发中心，陆明正带着团队调试新设备。他摸出手机给王鹏发消息，附上刚拍的辣椒地照片：“欢迎回来，实验室还留着你的工位。”
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，法务总监拿着裁定书追过来，红色印章在阳光下格外醒目：“虽然没彻底赢，但至少能正常生产了！”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 陈默把怀表贴在耳边，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远处的欢呼声，“告诉陆教授，把辣椒红素的专利家族补全，从中国到欧洲，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夕阳把默氏集团的光伏幕墙染成金红色。陈默站在生产线前，看着第一块解冻的电池组下线，辣椒红素的橙光在电极片上流动，像条跨越时空的证据链。他突然想起 2018 年那个雨夜，老张披着雨衣送来辣椒，说 “庄稼人不懂专利，就懂实在”。
此刻握着那块带着辣味的电池，他突然明白，有些战争从来不止于法庭 —— 就像爷爷怀表走过的那些岁月，最坚硬的铠甲，往往藏在最朴素的坚持里。
“通知下去。” 陈默对着对讲机说，“启动‘专利护城河计划’，所有和食品相关的电解质技术，全要申请国际专利。” 林小夏的相机快门声轻轻响起，镜头里的男人正往新的研发日志上盖章，日期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辣椒图案，像给这场漫长的拉锯战，撒下把带着烟火气的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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