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加达港的吊臂突然停在半空，陈默望着检疫站门口堆积如山的集装箱，指节捏得发白。印尼海关的红色封条在烈日下格外刺眼，每个箱子上都印着默氏集团的蓝色 logo—— 里面装着的本应是下周投产的电池正极材料，此刻却被拦在港口第五天。
"陈总，矿业部刚发的公告。" 林小夏举着平板电脑的手在发抖，屏幕上的印尼语新闻被红笔圈出核心："即日起限制镍矿出口，所有己签合同暂停执行。" 她突然踹向旁边的铁皮桶，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栈桥上的海鸥，"苏普诺主席的电话打不通，他侄子昨天还在咱们工厂的奠基仪式上剪彩！"
陈默摸出爷爷的怀表贴在发烫的集装箱壁上，表盖内侧 "破壁" 二字被汗水浸得发亮。三个月前签订的镍矿供应协议还在西装内袋里，苏普诺用银徽章压着的签名墨迹未干。他突然扯掉领带，衬衫领口的汗渍晕开成深色的云："去菲律宾领事馆，现在就去。"
马尼拉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，陈默踩着积水冲进矿产部大楼时，皮鞋里灌满了泥浆。部长助理递来的咖啡还冒着热气，杯壁上的火山图案正对着墙上的海底矿产分布图。"陈先生想要的钠矿，在巴拉望岛海域。" 助理用红笔圈出片深蓝色区域，"但那里的原住民部落，上个月刚把澳大利亚公司的勘探队打了出来。"
"我带了见面礼。" 陈默推开随身的皮箱，里面整齐码着二十台海水淡化设备，铭牌上印着默氏集团的光伏 logo，"告诉酋长，我们不仅预付三年开采权费用，还帮他们建太阳能供水站 —— 让孩子能喝上干净水。"
部落长老的茅草屋漏着雨，陈默蹲在泥地上看他们演示传统的取盐方法。老人用贝壳刮着礁石上的白霜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："你们要的 ' 海底石头 '，和这盐巴是亲戚？"
"是更值钱的亲戚。" 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，镜头里的钠矿样本在手电筒光下泛着玻璃光泽，"用它做的电池，能让全村的摩托都不用加油。" 她突然把屏幕转向酋长的孙子，视频里内蒙古的牧民正用电瓶车拉草，"你看，这就是钠电池的魔法。"
当原住民举着长矛唱着古老歌谣送他们离开时，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。苏普诺的越洋电话带着电流声："陈总真要去菲律宾？我们可以谈谈关税......"
"苏普诺先生见过涨潮吗？" 陈默望着船舷边跃出的飞鱼，"退潮时不捡贝壳，涨潮后就只能看别人捡了。" 他挂断电话时，林小夏正对着卫星电话喊："让陆教授团队准备海水提钠设备，就用上次在海南测试的那套！"
消息传回雅加达的第三天，矿业部突然撤销了出口禁令。陈默站在印尼工厂的原料仓库里，看着苏普诺亲自押运来的镍矿，突然笑了："主席先生的卡车，比预定时间晚了 48 小时。"
"我们愿意降 12% 的关税。" 苏普诺的银徽章在仓库灯光下晃得人眼晕，"但菲律宾的钠矿......"
"我们会同时采购。" 陈默指着墙上的供应链图谱，百元逆袭路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百元逆袭路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印尼镍矿和菲律宾钠矿的运输路线在港汇成 X 形，"就像你们的巴东牛肉和他们的阿多波，各有各的味道。" 他突然扯开衬衫，露出贴在胸口的怀表，"我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，他说打仗要两条腿走路。"
价格战打响的那个清晨，陈默在马尼拉港的甲板上主持视频会议。菲律宾矿长举着刚签的合同喊："我们每吨再降 3 美元！" 镜头切换到雅加达工厂，苏普诺把最新报价单拍在传送带上："我们包运费！"
林小夏举着计算器冲进镜头，指甲缝里还沾着海水蒸发后的盐粒："默哥快看！原料成本比年初降了 18%！宝马的采购总监说要追加 2GWh 订单！"
陈默望着远处正在架设的光伏板阵列，蓝黑色的面板在雨过天晴的阳光下泛着幽光。原住民的孩子们正围着海水淡化站欢呼，清澈的水流进竹桶的声音，混着钠矿开采船的汽笛声飘向远方。
"告诉陆教授，" 陈默把怀表揣回怀里，金属表链在风中轻轻作响，"把海底钠矿的提纯技术，教给这里的渔民。" 他突然指向海平面，朝阳正从镍矿运输船的桅杆后升起，"让他们知道，这些石头不仅能做电池，还能换干净的水和孩子的课本。"
当第一船菲律宾钠矿卸载时，苏普诺的侄子突然递给陈默个陶罐，里面装着刚熬好的棕榈糖。"我叔叔说，" 年轻人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，"你们中国人总说 ' 和气生财 '，他懂了。"
陈默舀了勺糖浆倒进咖啡，甜味混着海水的咸味漫开来。他想起三年前在废弃橡胶园里，苏普诺用银徽章押给他的信任；想起部落酋长把孙女的入学通知书塞进他手里时，粗糙的手掌在颤抖。
"下个月的光伏电站奠基，" 陈默对着正在卸载的钠矿挥手，"请苏普诺主席一起来剪彩。" 他转身时，怀表在衬衫口袋里轻轻跳动，像在为这条跨越海域的供应链，奏响新的节拍。
林小夏突然举起相机，镜头里印尼和菲律宾的矿工正在甲板上交换矿石样本，阳光穿过他们交握的手，在海面上投下细碎的金斑。"标题就叫《盐巴与石头的盟约》。" 她按下快门的瞬间，远处的勘探船鸣响了汽笛，惊起的白鹭掠过正在安装的太阳能板，翅膀上沾着的水珠在阳光下连成彩虹。
当晚的庆功宴上，陈默打开爷爷的怀表，发现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 —— 是苏普诺用银尖笔刻的印尼语，翻译过来是 "水流向海，人走向光"。他突然明白，所谓供应链，从来不是冰冷的合同条款，而是让不同海岸的人，都能握住同一片阳光的温度。
马尼拉的月光淌进船舱时，陆明教授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。老人举着新的电池样品在镜头前晃："用海底钠矿做的正极，循环寿命突破 2000 次了！" 陈默望着屏幕里跳动的数据，突然想起白天在部落看到的场景 —— 酋长的孙子正用他们捐赠的平板电脑，查着钠元素的原子结构。
原来有些跨越，早在第一块矿石离开海域时，就己经完成了。就像爷爷的怀表走过万水千山，最终让不同时区的心跳，在同个频率上共振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EV6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