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南亚工厂的铁皮屋顶在烈日下泛着白光，陈默踩着脚手架的横梁往下看，苏普诺正举着测电笔在光伏板阵列里穿梭。老人新换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毛边，银徽章别在胸前晃得人眼晕："陈总，这组板的转换效率比说明书低 2 个百分点！"
"因为赤道的紫外线太强。" 陈默扔下去个矿泉水瓶，瓶身上印着默氏集团的光伏 logo，"让中国工程师调下倾角，30 度刚好避开正午首射。"
林小夏举着相机蹲在逆变器旁，镜头对准跳动的电流表："家人们快看！这是咱们东南亚工厂的屋顶光伏电站，每块板都是 ' 中国制造 '！" 她突然尖叫起来，"并网电表刚跳了 1000 度！咱们的电池车间现在是零电费！"
苏普诺的侄子突然扛着电缆跑过来，橡胶鞋底沾着光伏板清洁剂："叔叔！电网公司的人来了，说咱们的售电价格太低，要按工业电价收费！"
陈默顺着脚手架滑下来，衬衫后背的汗渍晕成深色的云。电网公司总监哈桑正用镀金钢笔敲着报价单，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："陈总，根据《可再生能源法》第 17 条，分布式发电只能按居民电价上网，你们的工业级光伏必须降价 30%。"
"但我们的电池能帮电网调峰。"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，露出别在腰间的钠电池样品，"每天午间用电高峰，这些电池能释放 2000 度电，比你们的柴油发电机省 60% 成本。" 他把样品塞进哈桑手里，"这组储能电池的循环寿命是 1500 次，够你们的变压器用五年。"
哈桑的手指在电池表面，突然冷笑一声："你们的工厂每月耗电 80 万度，这点发电量不过是杯水车薪。" 他突然指着远处的橡胶园，"苏普诺主席的合作社还欠着电费吧？不如把光伏板拆给他们用。"
苏普诺的烟袋锅子突然掉在地上，铜质锅身磕出清脆的响："哈桑先生别欺人太甚！" 老人弯腰捡锅子时，后腰的膏药露了出来，"上个月台风毁了变压器，是陈总派车送来了发电机，不然全村的橡胶汁都要馊掉！"
林小夏突然举着手机冲过来，屏幕上是世界银行的邮件："默哥快看！他们说要派专家来考察 ' 光伏 + 电池 ' 模式，可能给低息贷款！" 她突然把镜头转向哈桑，"刚才拍到您和柴油供应商密谈，要不要发个实时新闻？"
哈桑的钢笔 "当啷" 掉在报价单上，墨渍在 "降价 30%" 的条款上洇开："我只是例行公事。" 他突然抓起合同往陈默怀里塞，"并网协议我签，但你们得帮政府建十个村级光伏站。"
当晚的村委会上，陈默把光伏板模型摆在椰子壳做的桌子中央。村民们举着手机闪光灯拍照，光束在模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"每块板每天能发 4 度电，" 他转动模型展示储能电池，"白天发的电存在这里，晚上给橡胶加工厂供电，电费能省一半。"
老胶农突然站起来，树皮似的手掌拍着桌子："我们信陈总！上次他说合作社能赚钱，现在每个月分的钱比割胶多三倍！" 他突然扯开衬衫，露出腰间的钠电池手电筒，"这玩意儿充一次能用半个月，比煤油灯亮十倍！"
苏普诺突然敲了敲烟袋锅："我跟哈桑谈好了，企业客户买咱们的电池，政府补贴 30% 光伏板费用。" 他把订单报表推过来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当地工厂的采购需求，"光丰田的组装厂就订了 500 组储能电池。"
陈默的手指在报表上划过，突然停在某行数字上："他们的车间屋顶有 2000 平米，刚好装 300 块板。告诉丰田，我们可以零首付安装，用省的电费抵扣货款。"
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村民签字的场景，镜头里的老人们用拇指蘸着印泥按手印，红痕在黝黑的手掌上像朵绽放的花。"世界银行的专家明天就到，" 她突然凑近陈默耳边，"他们的评估标准里有 ' 社区受益度 '，这些签名能加不少分。"
光伏电站并网那天，世界银行的考察团刚好抵达。专家们举着仪器在屋顶测量时，陈默正在给橡胶园的水泵换电池。旧铅酸电池的酸液在泥地里蚀出白色痕迹，新换的钠电池外壳印着默氏和合作社的联合 logo。
"这组电池能用五年，" 陈默踩着梯子调整光伏板的角度，"比你们原来的铅酸电池多两年，而且回收时还能返 50% 货款。"
考察团的负责人突然举起望远镜，镜头对准远处的稻田："那里的灌溉系统也能用光伏供电吗？"
"我们设计了 ' 买电池送光伏 ' 套餐。" 陈默递过去份宣传册，封面上是戴着斗笠的农民和光伏板的合影，"企业客户采购 100 组电池，送 20 块板的村级电站，政府再补贴 20%，相当于零成本安装。"
当考察团的首升机升空时，陈默站在工厂屋顶挥手。螺旋桨的气流掀起他的衬衫，露出爷爷的怀表 —— 表盖内侧新刻的东南亚地图上，光伏电站的位置用红点标注得密密麻麻。林小夏举着手机首播，屏幕上的订单提示音此起彼伏：
"纺织厂订了 200 组！"
"棕榈油加工厂要全款预付！"
"世界银行发推文说这是 ' 能源闭环典范 '！"
低息贷款到账那天，陈默正在给新到货的光伏板贴标签。每块板的角落都印着行小字："用阳光换未来"。苏普诺的侄子突然骑着摩托车冲进来，手里的合同被风扯得哗哗响："默哥！电网公司要跟咱们签购电协议，价格比原来高 15%！"
陈默接过合同的瞬间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国内的视频电话里，陆明教授举着新电池样品："用东南亚的橡胶树胶做的隔膜，循环寿命突破 2000 次了！" 老人突然转身，背景里的黑板写着 "光伏 + 钠电池 = 零碳未来"。
庆功宴设在橡胶园的草棚下，煤油灯的光晕里，世界银行专家举着椰子壳酒杯："2 亿美元贷款的利率是 2.8%，这是给 ' 可持续能源模式 ' 的特殊优惠。" 他突然指着远处的光伏阵列，"下个月要在非洲推广这套模式，你们的设备能出口吗？"
陈默的目光掠过正在跳舞的村民，他们腰间的钠电池手电筒随着动作划出流光。"我们可以在肯尼亚建合资厂，" 他突然拍板，"用当地的咖啡豆壳做电池原料，就像这里用橡胶树一样。"
苏普诺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，递过来个陶罐。里面的橡胶汁在月光下泛着乳白色的光："工程师说这能做电池密封圈，比进口的耐热带。"
"等投产后，" 陈默舀起一勺胶汁，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，"我教你们用光伏板烘干橡胶，能省一半柴火钱。"
草棚外突然响起摩托车引擎声，哈桑举着酒瓶闯进来，金边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光："我申请加入合作社！" 他突然扯开衬衫，露出里面印着光伏板图案的 T 恤，"刚才算过账，用你们的模式，电网公司每年能省 300 万美元柴油费！"
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光伏板上时，陈默爬上工厂的最高处。蓝黑色的面板在晨曦里连成海洋，储能电池组的指示灯像星星般闪烁。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远方的港口，那里停着装满默氏电池的货轮，船头的光伏板正在给导航系统供电。
"默哥，国内来电话了。" 林小夏的声音带着雀跃，"老张说他们村的光伏电站，现在能给电池原料基地供暖了。"
陈默摸出爷爷的怀表，表盖内侧的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。从烤冷面摊的煤炉到光伏板的阳光，从 100 元本金到 2 亿美元贷款，这条路的每一步都踩着光。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—— 就像此刻屋顶的光伏板，正把晨光转化成电流，悄悄点亮更远的地方。
工人们开始唱当地的劳动歌谣，粗糙的歌声混着逆变器的嗡鸣飘向远方。陈默举起扳手拧紧最后一颗螺丝，感觉脚下的厂房正在微微震动，像颗充满能量的心脏，在东南亚的土地上有力地跳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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