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保基金会议室的红木长桌泛着冷光，陈默把新能源产业基金招募书推到李主任面前时，纸张边缘的烫金纹路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眼晕。招募书第 7 页的 "优先劣后结构" 被红笔圈出，30% 的劣后级份额数字像颗沉甸甸的砝码，压得空气都发紧。
"小陈这是把自己绑在炸药包上。" 李主任用镀金钢笔敲着桌面，枸杞在搪瓷杯里沉浮，"50 亿盘子，你个人认购 15 亿劣后级？真当社保基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？"
陈默没接话，反而打开保温箱掏出块钠电池样品。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他突然往地上一摔，电池在瓷砖上弹了三下，检测仪的绿灯始终亮着："李主任见过摔不坏的电池吗？就像这基金结构，优先级保本金，劣后级搏收益，咱们各取所需。"
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微微发抖，镜头里主权财富基金的代表正用计算器飞快敲击。卡塔尔投资局的阿尔萨尼突然开口，白袍袖口的金线扫过招募书："我们要年化 8% 的固定收益，且对固态电池项目有一票否决权。"
"可以。"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，露出锁骨处的疤痕，"但你们的石油美元，得跟我们的光伏电站绑定。" 他调出中东光伏项目的图纸，"用太阳能板给电池工厂供电，度电成本能压到一毛七。"
阿尔萨尼的手指在 "一票否决权" 条款上顿了顿："陈总这是在玩对冲？用我们的钱赚新能源的钱，再用新能源抢我们的石油生意？"
"这叫趋势。" 陈默把爷爷的怀表拍在桌上，表盖内侧 "守拙" 二字在阿拉伯文文件上格外醒目，"您的飞机昨天落地时，机翼上的太阳能薄膜就是我们投的企业生产的。"
募资说明会的茶歇区突然骚动。红杉资本的张磊举着香槟凑过来，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闪得刺眼："50 亿太少了，我再加 50 亿，条件是由红杉做基金管理人。"
"我们只要产业资本。" 陈默突然提高音量，让周围的记者都能听见，"这基金不是用来炒概念的，是要把钱砸进实验室，砸进生产线。" 他指着张磊身后的屏幕，某固态电池公司的研发视频正在播放，"就像这家企业，他们的电解质配方需要三千万设备升级，我们投。"
张磊的脸色瞬间涨红："你这是排斥财务投资！懂不懂基金的玩法？"
"我懂烤冷面的玩法。" 陈默突然笑了，"面要揉透，酱要熬够，就像这基金，杠杆要加，但根基得扎实。" 他转身走向签约台，"社保基金和卡塔尔局的代表，现在可以签合同了。"
基金成立仪式的聚光灯下，陈默的钢笔在认缴书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15 亿劣后级份额的数字刚落下，手机突然震动。陆明教授的视频电话弹出来，老人举着烧杯在镜头前晃："小陈！固态电解质的离子电导率突破 0.8S/m 了！就差量产设备！"
"投！" 陈默对着麦克风喊，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会场，"第一笔款就投这家！"
台下的记者们突然炸开锅。《财经》杂志的王主编举着录音笔挤过来："陈总这是在豪赌！固态电池技术成熟至少要五年，你们的基金期限只有三年！"
"我们有加速剂。" 陈默把镜头转向实验室，科研人员正在调试的设备上贴着默氏的 logo，"用我们的食品级胶体技术改良电解质，能把研发周期压缩一半。" 他突然扯开西装，怀表链上挂着的微型电池在灯光下闪着蓝光，"就像当年用烤冷面酱料的增稠原理，解决了预制菜的包装难题。"
基金投后管理会上，被投企业的 CEO 突然拍桌子："三千万根本不够！日本团队用的原子层沉积设备要八千万！"
"我们有替代方案。" 陈默调出菜农老张的辣椒红素提取设备，"用这套食品级纯化系统改造，成本能压到两千三百万。" 他突然提高音量，"上周测试的数据显示，纯度只差 0.3 个百分点。"
林小夏举着平板冲进来，屏幕上的银行流水刺眼得很："社保基金的 20 亿到账了！但附加条款要求，每笔投资必须有中科院的技术背书。"
"让他们来盯。" 陈默把设备采购合同推过去，"明天就请陆教授的团队驻场，我们的钱要花在刀刃上。"
季度报披露那天，基金净值曲线像条爬坡的蜗牛。王总在股东群里发了个冷笑表情："收益率才 1.2%，还不如买国债。"
"急什么。" 陈默正在给被投企业的设备通电，电流声混着他的话音，"当年烤冷面摊第三天还被城管追呢。" 他突然指着监控屏，固态电池的循环寿命测试己经突破 800 次，"下个月送样给宝马，通过了就不是这个数了。"
宝马实验室的低温舱外，陈默裹着防寒服盯着仪表盘。-40℃的环境里，被投企业的电池己经连续充放电 999 次，容量保持率还停在 91%。德国工程师突然扯掉手套，指着数据尖叫："这不可能！比我们的锂电池还高 17 个百分点！"
消息泄露的第二天，基金净值突然跳涨。林小夏举着手机冲进来说："社保基金追加了 30 亿！阿尔萨尼说要把石油美元的 10% 都投进来！"
陈默望着窗外的光伏阵列，蓝黑色的面板在阳光下连成海洋。被投企业的上市钟声突然透过电话传来，陆明教授的声音带着哭腔："开盘涨了 120%！中科院的评估报告说，这技术至少值 200 亿！"
默氏集团的股价在午后突然拉升。陈默看着屏幕上的市值数字，比三个月前多了 200 亿的零头。李主任的视频电话弹进来，老人举着基金分红单笑得满脸皱纹："当年在夜市吃你烤冷面时，怎么也想不到，你能用 15 亿劣后级撬动这么大的盘子。"
"不是我撬动的。" 陈默把怀表贴在耳边，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生产线的嗡鸣，"是技术本身就有力量。" 他突然扯开衬衫，怀表内侧新刻的 "120% 浮盈" 字样沾着油墨，"就像爷爷说的，做买卖要敢押，但押的得是实在东西。"
基金年会的香槟塔前，阿尔萨尼举着酒杯撞过来，白袍上的金线在灯光下流动："我们要追加 100 亿，条件是投中东的光伏电站。" 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国王听说你们的电池能用在沙漠，想在利雅得建全球最大的储能基地。"
陈默望着屏幕上滚动的贺电，特斯拉、丰田、大众的采购意向书密密麻麻。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在发抖，镜头里的基金规模数字己经跳到 150 亿："财经频道说这是 ' 产业基金的杠杆教科书 '！"
"教科书里没写的是这个。" 陈默突然从公文包掏出份文件，被投企业的股权激励名单上，研发团队的名字占了整整三页，"真正的杠杆不是钱，是人。" 他把怀表塞进阿尔萨尼手里，"就像这表，齿轮再精密，少了发条也转不动。"
深夜的庆功宴上，被投企业的 CEO 突然跪在陈默面前，手里举着刚拿到的股权证书："当年您投三千万时，我们连工资都快发不出了。" 他突然扯开衬衫，胸口的烫伤疤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，"为了测试设备，我胳膊被电解液烧过三次。"
陈默扶起他的动作顿了顿，后腰的旧伤牵扯得发疼。他想起三年前在内蒙古测试电池的夜晚，陆明教授冻得发紫的嘴唇凑在耳边说："最好的投资，是给梦想加杠杆。" 此刻看着实验室里跳动的数据，他突然明白，那 15 亿劣后级份额从来不是赌注，而是给中国新能源的一张船票。
"通知下去。" 陈默对着对讲机说，"启动第二期基金募集，这次要让菜农联盟也能投。" 他转身时，月光正好落在 "120% 浮盈" 的数字上，像给这条从 100 元开始的路，又镀上了层温暖的光。
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星空，无人机的画面里，150 亿基金规模的数字正和被投企业的灯光连成星座。"陆教授说，" 她突然凑近镜头，"用基金利润建的固态电池中试线，明天就能投产了。"
陈默摸出手机给老张发微信，附上刚拍的生产线照片，后面加了句："下次来参观记得带辣椒，他们的电解质配方还需要植物多糖。" 发送成功的瞬间，基金管理系统弹出提示："最新 IRR（内部收益率）127.3%。" 他笑着关掉屏幕，把怀表贴在耳边，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远处的歌声，像在为这场杠杆游戏奏响新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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