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晚上十点，林小葵终于把修改好的方案发给张姐。她趴在办公桌上，额头烫得像火烧，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，连吞咽都觉得疼。手机在桌面上震动，是顾衍舟发来的消息：【协议要求确认乙方安全。】
她想回复 “没事”，指尖却连解锁屏幕的力气都没有。意识模糊间，好像有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肩膀，熟悉的雪松香气里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急。
“林小葵？”
她费力地睁开眼，看见顾衍舟正蹲在她面前，眉头拧成川字，手里还拎着她的帆布包。“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打电话不接，发消息不回。” 他声音低沉，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，指尖的冰凉让她瑟缩了下，“发烧了。”
顾衍舟把她从椅子上扶起来，手臂穿过她膝弯打横抱起。林小葵惊呼一声，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，鼻尖撞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，那里还残留着会议室的冷空调味。
“顾总，我自己能走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 他语气强硬，脚步却放得极轻，“协议条款，甲方有义务保障乙方健康。”
电梯下降时，林小葵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。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竟奇异地让人安心。她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到的对话，张明说顾总对病菌有洁癖，可他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抱着发烧的自己。
“顾总，您不怕被传染吗？”
“我接种过流感疫苗。” 他目视前方，耳根却微微泛红，“抗体浓度足够高。”
林小葵被逗笑了，笑声牵扯到喉咙，忍不住咳嗽起来。顾衍舟立刻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她嘴里，柠檬味的酸甜瞬间冲淡了喉咙的灼痛。
“您随身带糖？”
“应急用。” 他继续往前走，声音有点不自然，“上次超市买的，顺手放口袋里了。”
回到公寓，顾衍舟把她放在卧室床上，转身就冲进了浴室。林小葵听见哗哗的水声，还有翻箱倒柜的响动。她裹着被子坐起来，看见顾衍舟拿着条热毛巾走进来，额头上还沾着点水渍，像是刚洗过脸。
“敷脸。” 他把毛巾敷在她额头，动作笨拙却轻柔，“张明说物理降温有效。”
林小葵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睫毛很长，鼻梁高挺，嘴唇抿成条首线。她突然伸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毛：“顾总，您皱眉的时候，像个小老头。星潋不晚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”
顾衍舟的身体瞬间僵住，毛巾从她额头滑落。他猛地后退半步，背对着她站在窗边：“我去给你找药。”
客厅传来药盒碰撞的声音，林小葵裹着被子走到门口，看见顾衍舟正跪在药箱前翻找，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。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。
“在最左边的格子里。” 她轻声说，“白色的盒子，写着布洛芬。”
顾衍舟找到药，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。林小葵接过水杯时，指尖碰到他的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愣 —— 原来再冷静自持的人，紧张时手也是凉的。
“谢谢顾总。” 她吞下药片，突然觉得眼皮很重。
“睡吧。” 他扶着她躺下，掖了掖被角，“有事叫我。”
林小葵迷迷糊糊地闭上眼，半梦半醒间，感觉有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翻书的沙沙声像催眠曲。她想睁开眼看看，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。
第二天早上，林小葵在阳光中醒来，烧己经退了。她走出卧室，看见顾衍舟趴在餐桌上睡着了，胳膊底下压着本《家庭医疗手册》，旁边放着杯凉透的咖啡，杯壁上还留着他的指印。
餐桌上摆着白粥和咸菜，保温罩下的粥还冒着热气。林小葵盛了碗，米粥熬得软糯，带着淡淡的米香。她突然想起昨晚他笨拙地找药、敷毛巾的样子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，酸溜溜的，又有点甜。
顾衍舟醒来时，看见林小葵正坐在餐桌旁喝粥。他揉了揉眼睛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进厨房，端出盘煎蛋放在她面前，蛋白边缘有些焦黑，蛋黄却刚好是流心的。
“张明说生病要补充蛋白质。” 他声音沙哑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，“试了西次才成功。”
林小葵叉起煎蛋咬了口，蛋黄在舌尖化开，温热的流淌感让眼眶突然有点发热。她抬头看见顾衍舟正盯着她，眼神里带着点期待，像等待评分的学生。
“顾总，” 她吸了吸鼻子，“您这手艺，快赶上米其林大厨了。”
顾衍舟的耳尖瞬间红了，低头喝粥时，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。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发顶，林小葵突然觉得，这场始于荒诞协议的同居生活，好像正在悄悄偏离预设的轨道。
也许，有些表演着表演着，就变成了真的。
也许，有些冰山，也会有融化的一天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FAG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