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。林小葵坐在餐桌前，盯着顾衍舟递来的烤吐司 —— 边缘焦得恰到好处，黄油在表面融化成金色的溪流。这是他连续第五天成功做出早餐，厨房再没响起过烟雾报警器的尖叫。
“今天有个跨部门会议，” 顾衍舟推来热牛奶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痕滑落，“张明会来接你，协议第六条，共同出席。”
林小葵咬着吐司点头，目光却落在他手腕上。昨天生病时她恍惚抓过那里，现在还能想起衬衫布料下骨骼的形状。顾衍舟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，下意识将袖口往下扯了扯，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。
张明的车在楼下按响喇叭时，林小葵正对着镜子涂口红。豆沙色的膏体在唇上晕开，她突然想起昨晚顾衍舟趴在餐桌上睡着的样子 —— 西装外套滑落，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灰的阴影。
“林女士，这边请。” 张明替她拉开车门，格子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又扣错了。他今天格外殷勤，递来的咖啡温度刚好，连糖包都挑了她喜欢的黄糖。
车子驶过 CBD 建筑群时，张明突然开口：“那个…… 林女士，周末顾总让我订的画展门票，您还满意吗？”
“挺好看的。” 林小葵搅动着咖啡，想起周六顾衍舟在印象派展厅里，对着莫奈的《睡莲》说出 “色彩饱和度超标 30%” 时的认真脸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 张明松了口气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杂乱的节奏，“其实…… 原计划不是这个展，顾总临时换的。”
林小葵的搅拌勺顿在杯底：“原计划是什么？”
“是、是科技展。” 张明的喉结剧烈滚动，“但我查行程时看到您上周在艺术区逛了三家画廊，就…… 就建议顾总换了。” 他突然踩了脚刹车，后面的车鸣笛抗议，“哎呀！对不起林女士，我不是故意查您行程的！是原协议里要求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张明的脸瞬间褪成白纸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，像是突然咬到自己舌头的小狗。
林小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原协议？
她放下咖啡杯，指尖在杯沿划出冰凉的弧线：“张助理，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没、没什么！” 张明猛打方向盘，车子歪歪扭扭冲进顾氏大厦的地下车库，“到了林女士，会议要迟到了！”
他几乎是推搡着把林小葵送进电梯，转身就想跑，却被她攥住了衬衫后领。格子布料粗糙地硌着掌心，像攥住了一团慌乱的心跳。
“原协议是什么样的？” 林小葵的声音很轻，电梯间的回声却让每个字都带着寒意，“我签的那份，不是原本的？”
张明的眼镜滑到鼻尖，露出那双惊惶失措的眼睛：“林女士您听我解释，那是个意外！系统 bug，真的！” 他突然蹲下去，双手抓着头发，星潋不晚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“上周服务器维护，我调协议模板时出了错，把测试版的…… 把那个‘真爱协议’导出来了！”
电梯门在此时缓缓打开，露出顾氏集团光洁如镜的大堂。林小葵扶着冰冷的轿厢壁，感觉脚底的大理石正在旋转。测试版？真爱协议？难怪那些条款荒诞得像劣质偶像剧 —— 每日拥抱、共同采购、甚至还有 “情感培养基金”。
“所以，”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“顾衍舟知道吗？”
“顾总他…… 他当时急着去开会，扫了眼金额就签了。” 张明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想补救来着，可你们都开始履行了…… 林女士，求您别告诉顾总，他会炒了我的！”
林小葵松开手，看着张明跌坐在地。晨光从玻璃幕墙涌进来，在他格子衬衫上流淌，却暖不透那片被冷汗浸湿的后背。她突然想起签协议那天，顾衍舟签名时笔尖停顿的瞬间，想起他第一次做早餐时把糖当成盐的慌张，想起他在私人影院睡着时，眉头依然皱着的样子。
原来这场荒诞的同居，从头到尾都是个系统 bug。
“起来。” 林小葵按下关门键，电梯重新合上，将外界的光亮隔绝成狭小的密室，“把原协议调给我看。”
张明颤抖着点开手机文档。屏幕上的 “顾氏集团合作协议” 简洁明了 —— 乙方配合甲方应对家族事务，年薪两百万，无同居要求，无情感条款，期限半年。末尾附着一行小字：此版本用于应对苏氏企业联姻谈判。
苏氏企业。苏晚。林小葵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那个名字，突然笑出声。原来她不仅是替身，还是个因系统错误上位的替身。
电梯再次打开时，顾衍舟正站在走廊尽头。他穿着深灰色西装，领带打得一丝不苟，看见林小葵出来，习惯性地往旁边退了半步，留出礼貌的距离。
“会议资料……” 他的话在看到林小葵的脸色时卡住，眉头瞬间拧起，“怎么了？”
林小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突然想起昨晚他跪在药箱前找布洛芬的样子。月光落在他颤抖的指尖，像撒了把碎冰。这个人，一边用错误的协议把她绑在身边，一边笨拙地履行着那些荒唐的条款，甚至在她生病时，忍着洁癖抱她回家。
“没什么。” 她扯出个笑脸，将手机塞进包里，张明的文档还亮在锁屏界面，“张助理说电梯坏了，绕了点路。”
顾衍舟的目光扫过她身后脸色惨白的张明，没再追问，只是将一份会议议程递过来：“你的方案在第三部分，我标了重点。”
纸张边缘有细微的折痕，显然被反复翻阅过。林小葵接过时指尖相触，顾衍舟像触电般缩回手，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。
走进会议室的前一秒，林小葵回头看了眼张明。他站在走廊拐角，对着她拼命鞠躬，格子衬衫的衣角扫过地面，像只被雨淋湿的鸟。
她突然觉得这场戏，或许可以换种演法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FAG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