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下午三点，林小葵正窝在沙发上改方案，手机突然响起。是顾衍舟发来的消息：【协议第三条，今日需执行共同采购。车己在楼下。】
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，协议里确实写着每周至少三次共同外出，超市采购算一次。林小葵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，换了件简单的连衣裙，心里有点打鼓 —— 和这位社恐霸总去超市，会是什么场面？
楼下的宾利里，顾衍舟穿着休闲装，灰色 T 恤配黑色长裤，少了西装革履的压迫感，多了几分清隽。看到林小葵上车，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，留出更大的空间。
“顾总，您平时自己逛超市吗？” 林小葵系安全带时问。
“助理采购。” 他目视前方，“系统会根据消耗数据自动生成清单。”
林小葵扶额。果然是程序员思维。
超市停车场人来人往，顾衍舟下车时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走进超市入口，扑面而来的喧嚣让他脚步顿了顿，眼神有些发首。
“这边人多，我们先去生鲜区吧。” 林小葵拉着他往人少的方向走，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。
顾衍舟的耳尖红了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，又快速移开视线，假装研究货架上的酸奶。
生鲜区人不多，林小葵挑了几颗番茄，回头发现顾衍舟正盯着水产区的鱼缸发呆。“顾总，想吃鱼吗？”
他猛地回神：“随意。”
“那买条鲈鱼吧，清蒸很简单。” 林小葵招呼导购称鱼，转头看见顾衍舟正对着标价签皱眉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单价计算方式不合理。” 他指着标签，“按重量计价应该精确到克，这里西舍五入了。”
林小葵哭笑不得。“顾总，超市都这样，差不了几毛钱。”
导购把杀好的鱼装袋递过来，顾衍舟伸手去接，手指刚碰到袋子，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。导购愣了一下，林小葵赶紧接过袋子：“谢谢。”
走到零食区，林小葵拿起一包薯片，顾衍舟突然说：“高油高盐，不健康。”
“偶尔吃一次没关系嘛。” 她又拿起一袋果冻。
“添加剂过多。”
“顾总，您活得也太克制了吧？” 林小葵把果冻放进购物车，“人生需要一点甜。”
顾衍舟没说话，却在路过巧克力货架时，拿起一盒黑巧克力放进车里。“这个含糖量较低。”
林小葵看着那盒包装精致的黑巧克力，突然想起他书房里的卡通水果糖。原来这位冰山霸总也有自己的小爱好。
走到日用品区，顾衍舟突然在牙膏货架前停住脚步。“这款含氟量超标。” 他拿起一支牙膏，“应该选含氟 0.1% 的。”
林小葵凑过去看，果然如他所说。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“做过相关研究。” 他语气平淡，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两人推着购物车往前走，顾衍舟虽然依旧话少，但不再像刚进超市时那么紧绷。林小葵发现他对食品成分表格外敏感，会认真核对每样东西的保质期，甚至能准确算出最佳食用日期。
“顾总，您是不是有强迫症？”
他推着购物车的手顿了顿。“只是追求精确。”
结账时，队伍排得有点长。顾衍舟站在林小葵身后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像是在刻意与前面的人保持距离。林小葵回头看他，发现他正盯着收银台的扫码器，眉头紧锁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扫码速度太慢，算法有优化空间。” 他低声说。
林小葵被逗笑了，刚想说话，前面突然有人插队。顾衍舟的眉头皱得更紧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忍住了。
林小葵上前一步：“这位先生，请排队。”
插队的男人瞪了她一眼：“我就买一瓶水，快点。”
“那也得排队，大家都在等。” 林小葵寸步不让。
男人还想说什么，顾衍舟突然往前站了半步，虽然没说话，但那眼神冷得像冰，男人悻悻地哼了一声，灰溜溜地排到了队尾。
走出超市，林小葵忍不住笑：“顾总，您刚才那眼神，能冻死人。”
顾衍舟把购物袋放进后备箱，没接话。车开出去很远，他才突然说：“谢谢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
“替我说话。” 他目视前方，“我不擅长处理这种冲突。”
林小葵心里一动。这是他第一次坦诚自己的不擅长。“没关系，我比较擅长吵架。”
顾衍舟的嘴角似乎又动了一下，这次林小葵看得很清楚，是个浅浅的笑。
回到公寓，林小葵去厨房收拾买回来的东西，顾衍舟跟着进来，主动拿起水果去洗。他洗苹果的样子很认真，每个都用流水冲三十秒，再用厨房纸擦干。
“顾总，您以前是不是做过实验室研究员？” 林小葵打趣道。
“大学时在生物实验室待过半年。” 他把洗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，摆得整整齐齐，“无菌操作要求严格。”
林小葵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，甜津津的。“顾总，其实您不用那么紧绷的。”
他抬头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疑惑。
“生活不是代码，不用每次都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。” 林小葵笑了笑，“偶尔出错，偶尔不完美，才有意思啊。”
顾衍舟没说话，却拿起一个苹果，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大口。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，他慌忙用手背去擦，脸颊微微泛红。
林小葵看着他笨拙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场荒诞的契约同居，好像开始变得有趣起来。
也许，她画的那个不锈钢胃霸总，也不是那么难 “融化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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