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2点07分。
画室的挂钟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脆响，秒针卡在数字“7”上的角度，与江文山死亡时凝固的时钟分毫不差。林默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抚过那幅工地画的画布，指尖触到的凹凸感，与十年前他在化工场拆弹时摸到的引线纹路完全一致——每一道颜料的褶皱里，都藏着即将炸开的秘密。
“拆画布的时候小心点。”老法医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，电流杂音里混着手术刀划开布料的轻响，“颜料层下面有硬物，密度和黄铜钥匙完全吻合。”
小张的美工刀突然打滑。
刀刃在画布边缘划出的弧线，与李护士丈夫胃里安眠药溶解的轮廓惊人重合。露出的画布背面泛着陈旧的黄色，钉着的铜钥匙在月光下闪着冷光，钥匙柄上“302”的刻痕深度，与老刘工装裤口袋里U盘的接口磨损度完全一致——都是被反复过的痕迹。
“这钥匙的齿纹，”小张突然屏住呼吸，“和对面公寓302室的锁孔结构图，在系统里的匹配度是100%！”
周棠的银发卡第西次掉在地上。
响声在画室里荡开的涟漪，与她父亲坠楼时撞击地面的声波频率相同。她突然扑向画架，指甲在钥匙周围的画布上抠出五道血痕，形状与银戒上山茶花的五片花瓣完全一致。“是我爸的钥匙！”她的声音被牙齿咬出豁口，“当年他每天都用这把钥匙锁工地仓库，上面还刻着仓库编号！”
林默的拇指蹭过下巴。
指腹的温度透过手套，触到钥匙上残留的颜料颗粒。用紫外线灯一照，颗粒显出的荧光反应与镜子墙后木板上的颜料完全一致——都是周棠常用的钛白颜料，里面掺了微量的松香，这是她画工地场景时特有的配方。
“钥匙上有三个人的指纹。”技术科的消息弹在手机屏幕上，“江文山、周棠父亲，还有……李护士的丈夫。”
老刘突然剧烈咳嗽。
咳出的痰里裹着的铁锈色粉末，与钥匙上的铜锈成分在光谱仪上的峰值完全重合。他的铁链在地上拖出的痕迹，与302室门口的划痕走向相同——都是从左到右倾斜45度，像是被人用脚反复踹过。“我见过这把钥匙！”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“李护士丈夫上周在画室后门鬼鬼祟祟，手里就攥着个类似的东西！”
苏芮的香奈儿包突然从桌上滑落。
掉出来的化妆镜摔在地上，裂纹的形状与那幅工地画里脚手架的断裂处完全一致。镜子背面贴着的照片边角，有块模糊的污渍，成分检测显示是松节油与铁锈的混合物——和钥匙上的污渍分毫不差。“302室是江文山的储藏室。”她突然开口，指甲掐进掌心的力度与她十年前在工地签字时的笔压相同，“我去过一次，里面全是他没完成的画，还有……一箱十年前的旧文件。”
林默抓起钥匙冲向对面公寓。
电梯下降的速度与他三年前追化工场投毒犯时的心跳频率相同——每分钟120次。电梯壁的反光里，他的影子与画中戴银戒男人的影子重叠，脖颈处的喉结滚动幅度，与江文山死亡时监控里的影子完全一致。
302室的门被拧开时发出的轻响。
与李护士丈夫胃里安眠药胶囊破裂的声音在录音笔里的波形相同。房间里飘着的灰尘在月光下舞动的轨迹，与镜子墙玻璃上的指纹纹路重合——都是顺时针旋转的螺旋状，像是被人用布反复擦拭过。
墙角的旧报纸堆发出霉变的气味。
与周棠父亲工牌上残留的气味完全一致。最上面的报纸日期是十年前8月17日，头版新闻的标题被人用红笔圈住，油墨成分与李护士丈夫笔筒里的“灯塔牌”墨水完全相同。标题旁边的空白处，有人用指甲刻了个微型“死”字，深度与银戒上山茶花的刻痕相同。
小张突然踢到个硬物。
铁盒撞在地上的声响与投影仪掉落的声音频率相同。盒盖弹开的瞬间，八份死亡证明在月光下展开，纸张的泛黄程度与周母病房里的旧照片一致。每份证明上的签名都有个相同的瑕疵——最后一笔带钩，与江文山的签名习惯完全吻合，只有“周建民”那份的签名是打印的，边缘有明显的篡改痕迹。
“第九份是空白的。”林默的声音比月光还冷。
空白死亡证明的纸张厚度与其他八份不同，用紫外线灯一照，显出淡淡的水印——是江文山的印章，形状与他银戒上的山茶花完全一致。纸张边缘的纤维里，藏着根棕色的长发，DNA与周母的样本匹配度99.99%。
铁盒底部的刻字突然反光。
“用我的命，换他们的清白。”笔迹的倾斜角度与那幅工地画的签名完全相同，墨水里掺的银粉颗粒大小，与周棠银发卡上的划痕深度一致。林默突然想起江文山电脑里的定时邮件，发送时间设为凌晨2点——正是他“被杀害”的时间，也是十年前工地事故发生的时间。
“他早就计划好了。”林默的指节泛白。
这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凝固。窗外的风声与十年前脚手架倒塌时的呼啸声重叠，吹动铁盒里的死亡证明，纸张翻动的频率与监控里镜子墙玻璃震动的频率相同。最下面的空白证明被吹起，背面露出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，笔迹与周棠处方单上江文山的签名完全一致：
“第九人必须活。”
铁盒里的八份死亡证明，确实对应着画中脚手架下的八个工人。
但这第九个必须活的人，到底是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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