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P包厢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撒了一地的玻璃碴子。宁婉秋扶着鎏金花纹的门框站了片刻,后腰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,像有把生锈的剪刀在里面搅动。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的丝绒长裙,是红姐特意从仓库翻出来的,说“张总就爱这清纯劲儿”,可此刻裙摆下的皮肤正发烫,像是有火在烧。
“小宁怎么回事?磨磨蹭蹭的。”包厢里传来张老板的声音,混着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。他今天穿了件深紫色的丝绸衬衫,领口敞着,露出脖子上挂着的翡翠貔貅,随着他仰头喝酒的动作,玉坠在肥腻的胸口晃来晃去。
宁婉秋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包厢门。烟味和酒气扑面而来,呛得她喉咙发紧。除了张老板,还有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,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正搂着个穿吊带裙的女孩灌酒,女孩笑着躲闪,酒液顺着脖颈流进领口,洇出深色的痕迹。
“哟,来了?”张老板冲她招招手,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,“过来,陪我喝杯‘交杯酒’。”
宁婉秋走过去,刚要说话,后腰的坠痛突然加剧,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涌了出来。她下意识地按住裙摆,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湿意——是血。
“怎么了?”张老板的手搭上她的腰,肥腻的掌心带着汗,“脸怎么这么白?”
“我……我有点不舒服……”宁婉秋的声音发颤,视线开始模糊。她看见自己裙摆下的米白色沙发垫上,正慢慢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,触目惊心。
“操!什么玩意儿!”张老板猛地缩回手,看清沙发上的血迹时,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他抬脚就往宁婉秋膝盖上踹,“妈的,晦气死了!在老子这儿来月经?”
宁婉秋被踹得跪倒在地,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上,疼得她眼前发黑。血还在流,顺着小腿滴在地毯上,晕开一个个小圆点,像没干透的墨渍。
“张总息怒,这娘们儿就是欠收拾。”络腮胡男人笑着站起来,抓着宁婉秋的头发就往门外拖,“我把她扔后巷去,保证不脏了您的地。”
头皮被扯得生疼,宁婉秋挣扎着想说“不是月经”,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,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。包厢里的哄笑声、女孩的尖叫声、骰子落地的脆响……这些声音渐渐远去,只剩下后脑勺撞击门框的钝痛,和络腮胡男人骂骂咧咧的话:“妈的,真是个丧门星,耽误老子们寻乐子。”
后巷的风带着馊味灌进领口,宁婉秋被扔在堆着空酒瓶的垃圾桶旁,摔得浑身散架。她蜷在地上,用手按住出血的地方,指缝间不断涌出的血让她心慌——这不是月经,流量太大了,而且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。
“还能动吗?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蹲在她面前,口罩拉到下巴上,露出颗黄黑的龅牙。是红姐常联系的黑诊所医生,姓王,大家都叫他王瞎子,因为他左眼的瞳仁是灰白色的。
宁婉秋点点头,被他扶着站起来时,腿一软差点又摔倒。王瞎子的诊所就在后巷深处,一扇掉漆的木门上挂着“便民诊所”的牌子,字都掉了一半,看着像“便 诊 所”。
诊所里弥漫着碘伏和霉味混合的气息,墙角堆着没处理的医疗垃圾,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打转。王瞎子把她推到里间的铁床上,床板铺着层塑料布,上面沾着暗褐色的污渍,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脱裤子。”王瞎子搓着手,语气不耐烦。
宁婉秋的手抖得厉害,解开裙子拉链时,金属链齿卡在布料里,半天拉不下来。王瞎子不耐烦地一把扯开,裙子的拉链“啪”地断了,露出她光裸的下半身。
“啧。”王瞎子咂了咂嘴,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戳了戳她的,那里的皮肤己经溃烂,伤口边缘泛着黑紫色。宁婉秋疼得浑身抽搐,他却像没看见似的,拿起沾着碘伏的棉签往伤口里捅,“叫什么叫?忍着点!”
碘伏刺激伤口的剧痛让宁婉秋眼前发黑,她死死咬着嘴唇,尝到了血腥味。王瞎子折腾了半天,终于首起身,摘下手套扔在桌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“三期梅毒。”他从抽屉里翻出张诊断书,用复写纸垫着写了几行字,字迹歪歪扭扭,“子宫都烂了,还接什么客?命不想要了?”
宁婉秋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像被重锤砸了一下。梅毒?她怎么会得这种病?她明明每次都按红姐的要求……除非……那些安全套有问题?或者是被强行注射的“助兴针”?
“看什么看?”王瞎子把诊断书扔给她,“红姐让我告诉你,这病不影响接客,反而更‘抢手’。张总他们就好这口,说带病的玩着刺激。”
宁婉秋拿起诊断书,手指抖得捏不住纸。最下面的红色公章缺了个角,右上角的圆弧没了,看着像被人撕过——就像她小时候攥着的那张《天鹅湖》电影票,被林国栋发现时,他也是这样,三两下撕得粉碎,骂她“败家娘们,不知道省钱给儿子买奶粉”。
“还能治吗?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,眼泪砸在诊断书上,把“三期梅毒”西个字泡成了模糊的一团。
王瞎子冷笑一声,收拾着东西:“治?把子宫切了或许能多活两年。不过红姐说了,你现在的价值比个子宫值钱多了。”他顿了顿,突然凑近,灰白色的左眼里闪着诡异的光,“对了,张总刚才打电话来,说今晚还点你,让你‘好好表现’。”
宁婉秋猛地抬头,看着王瞎子嘴角的笑,突然觉得一阵恶心。她抓起床上的裙子胡乱套上,拉链断了只能敞着怀,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内裤。走出诊所时,后巷的风卷着垃圾吹到她脚边,一只死老鼠的尸体就在不远处,肚子被野狗啃得稀烂,露出里面的内脏。
她扶着墙慢慢往前走,诊断书被揉成一团攥在手里,纸角刮得手心生疼。的伤口还在渗血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,回酒吧?红姐肯定会逼着她去陪张老板。回家?怎么跟晓霜解释自己身上的血和病?
走到巷口时,她突然蹲下身,剧烈地呕吐起来。酸水混着血丝从嘴里涌出来,溅在地上的诊断书上,把那个缺角的公章泡成了模糊的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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