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通风管里的秘密
荧光符在通风管内壁投下青绿色的光，我蜷缩在格栅上方，看着云逍把半张 “隐气符” 贴在艾青额头上。这道士的手法倒是熟练，符纸边缘的朱砂线刚粘住少女的皮肤，就顺着血管游成了条小蛇 —— 是把狐妖内丹提炼成的符水，难怪能瞒过外面那些 “嗅灵狐”。
“找到了吗？” 艾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，带着铁锈味。她的指甲在管壁上划出五道白痕，那些被墨白妖气侵蚀的伤口正往外渗黑血。
“没有，不在这边。” 云逍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反射着符光，“那些玄甲卫的脚印往 B 区去了，但气味里混着‘千面狐’的幻术 —— 他们故意绕圈子。” 他突然按住耳朵，脖子上的狐骨铜牌正在发烫，“等等，这妖气…… 是狄虎的‘锁魂铃’。”
我顺着通风管的缝隙往下看，那些玄甲卫正举着嵌着桃木片的步枪来回踱步，军靴踩过地面的 “镇妖符” 时，符纸就像被点燃的油纸般卷曲。最前面那个络腮胡队长突然停下脚步，往空中抛了枚铜钱 —— 铜钱落地时立着转了三圈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。
“第二小队去 B 区！” 络腮胡的假嗓子像被砂纸磨过，“第一队跟我搜仓库！记住，看见带狐尾纹的就首接开枪，别管是不是人！”
等他们的脚步声远了，云逍才从通风管里翻出来，道袍下摆挂着的铜钱串叮当作响。这道士竟在腰间藏了串 “五帝钱”，每枚铜钱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咒，走起路来倒像个摇铃铛的货郎。
“这里以前是核能避难所的维修通道。” 云逍用桃木剑挑开墙角的荧光涂料，露出下面的金属管线，“你看这些纹路，是大灾难前的‘符能转换装置’，能把电力变成妖气。” 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不过现在更麻烦的是，你的朋友好像不太对劲。”
艾青正蹲在地上画符，指尖流出的红光在地面聚成朵血花。她猛地抬头，红发里的木簪发出刺耳的蜂鸣：“狄虎不会背叛我们的。” 可说出这话时，她的指甲己经深深掐进掌心，血珠滴在地上，立刻被那些荧光涂料吸成了黑色。
“你确定？” 云逍往她手里塞了块 “清心玉”，“刚才在通道里，墨白的‘蚀骨符’明明只打中了你左肩，为什么右腿也开始发黑？” 他突然扯住艾青的手腕，把那块玉佩按在她的伤口上，“这妖气里混着‘牵魂线’，有人在远程操控你的伤势。”
通风管突然传来 “咔哒” 声。我纵身跳上格栅，看见狄虎正扒着管壁往下爬，他的狐耳上缠着渗血的绷带，尾巴尖拖在地上，在金属板上留下道血痕。这只混血狐妖怀里揣着个黑盒子，盒盖缝隙里透出的符光，和艾青伤口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大家都中计了。” 狄虎的声音像被水泡过，他往地上丢了个血糊糊的东西，是块刻着 “玄清观” 的令牌，“有人把我们的行动路线卖给了墨白。” 他突然举起手枪对准云逍，枪管上的 “破邪符” 正在发光，“就是你这假道士，脖子上的狐骨牌根本是墨白的信物！”
“你见过墨白的信物？” 云逍突然笑了，左眼的竖瞳在符光下泛着琥珀色，“上个月十五，你在城西废工厂和‘千面狐’交易时，作者“赛里木湖的风”推荐阅读《狐妖说第一部：血的诱惑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 他往空中抛了枚铜钱，铜钱炸开的瞬间，狄虎背后的阴影里浮出张符纸，上面画着墨白特有的九尾纹。
艾青突然踉跄着后退，木簪从头发里掉出来，在地上转了三圈，变成把刻满符咒的匕首。“是你给我的‘护心符’。”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“那次任务前，你说这符能防墨白的妖气，其实里面藏着‘牵魂线’对不对？”
狄虎突然笑了，露出尖尖的犬齿：“你以为树精族为什么能在大灾难后活下来？还不是靠我们狐妖分的地盘。” 他打开那个黑盒子，里面躺着卷泛黄的符纸，“葳仙姑早就知道这事，她不肯交出玄清观的‘镇山符’，才会被墨白扒了仙骨。”
“你说谎！” 艾青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，却在离狄虎三寸的地方停住 —— 被他指间的 “缚灵丝” 缠住。那些透明的丝线突然发光，在艾青身上勒出一道道血痕，“你明明说过，要和我们一起推翻墨白的统治！”
“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。” 狄虎用脚尖挑起那卷符纸，“比如告诉你，云逍其实是墨白的儿子 —— 这你也信？” 他突然拽紧丝线，艾青立刻痛得蜷缩在地，“不过现在，你得帮我做件事。”
云逍突然往地上扔了颗 “爆符”，浓烟炸开的瞬间，他拽着艾青往通道深处跑。我咬住狄虎的尾巴，看着那些 “牵魂线” 从他袖管里飞出来，像无数条小蛇往艾青身上缠。这只混血狐妖怀里的黑盒子突然打开，里面的符纸飘在空中，组成个巨大的六芒星，每个角上都钉着根狐骨。
“这是‘献祭阵’。” 云逍的桃木剑划出道白光，斩断那些丝线，“他想把你当祭品，打开玄清观的地下密室。” 他突然按住艾青的后心，把自己的狐骨牌按在她背上，“这牌能暂时压住‘牵魂线’，但你得告诉我，上个月你在废工厂看到的，是不是狄虎在给墨白画我们的布防图？”
艾青的瞳孔突然放大，那些被 “牵魂线” 控制的肌肉开始抽搐：“是我把布防图给他的。”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，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，“他说只要毁掉墨白的‘蚀骨符’，就能救葳仙姑……”
狄虎的笑声从浓烟里钻出来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：“现在你信了吧？你们树精族最擅长的就是背叛。” 他的身影在符光里忽明忽暗，尾巴上的毛根根竖起，像无数根细针，“不过没关系，等用你的血启动‘献祭阵’，整个玄清观的人都会变成我的傀儡。”
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。我抬头看见墨白的脸贴在格栅上，他的眼睛里嵌着两枚铜钱，正透过符光死死盯着我们。这老狐狸的妖气己经渗透了整个通道，那些金属管壁开始渗出黑血，在地面汇成个巨大的符咒 —— 正是 “献祭阵” 的阵眼。
云逍突然把艾青往通风管里推：“顺着管线往上爬，第三根支管里有‘破阵符’。” 他往自己胸口拍了张 “燃血符”，道袍瞬间被红光浸透，“告诉葳仙姑，当年她捡回来的弃婴，不是墨白的儿子。”
我跟着艾青钻进通风管时，听见狄虎发出凄厉的惨叫。回头望去，云逍的桃木剑正从他胸口穿出来，剑穗上的铃铛吐出团白雾，把那只混血狐妖裹成个茧。而墨白的爪子己经穿透了通风管的格栅，离艾青的脚踝只剩三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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