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夜机场的烽火
云逍被踹下车时，脚踝的铁链在冻土上拖出火星。我蹲在指挥塔的琉璃瓦上，看着这道士的道袍被夜风掀起，露出腰间缠满符咒的伤口 —— 那是被墨白妖气灼伤的痕迹，此刻正往外渗着黑血。
“这是…… 旧符机场？” 云逍扶着膝盖喘气，眼镜片反射着远处的鬼火。跑道边缘立着的 “镇妖碑” 早己倾颓，碑上的符咒被车轮碾成了粉末，露出下面嵌着的桃木钉 —— 大灾难前玄清观用来镇压飞行妖兽的法器。
“哟，这不是云道长吗？” 邹勇的声音像破锣，混血狐妖扛着柄嵌着狼牙的钉耙，身后跟着群玄甲卫。那些士兵的铠甲上都缠着 “缚灵绳”，每走一步，绳结就吐出团黑雾，“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最后一面。”
云逍突然按住腰间的桃木剑。跑道尽头，近百名游击队员正被玄甲卫推搡着往前走，他们的脚踝都锁着刻满符咒的镣铐，每挪动一步，地面就亮起个小小的困阵。最前面那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停下，往空中抛了张符纸 —— 符纸落地时变成只萤火虫，首扑云逍的方向。
“是文波的‘传讯符’。” 我舔了舔爪子上的符灰，看见那萤火虫在云逍耳边炸开，“他说后面有机关炮，让你快跑。”
邹勇突然扣动钉耙上的机括，数枚桃木钉呼啸着钉在云逍脚边：“‘飞鸦号’的机关炮可等着呢，不跑就只能当靶子了。” 他对着空中吹了声口哨，那艘蒙着黑布的飞行船突然掀开伪装，船舷上的炮口闪着绿光 —— 是用狐妖脊椎骨改造的 “碎魂炮”。
游击队员们突然骚动起来。有人摔倒，有人踩着同伴的背往前爬，铁链拖拽的声音里混着哭嚎。云逍突然冲向最后那个摔倒的壮汉，将半张 “金刚符” 拍在他背上：“文波，快起来！”
“道长你先走！” 文波的熊掌般的手抓住云逍的脚踝，“我这把老骨头能挡一阵子！”
机关炮突然轰鸣。我看见弹道在地面犁出焦黑的纹路，像无数条毒蛇在追逐猎物。云逍拽着文波往跑道侧面翻滚，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，在冻土上炸开个个深坑。
“啧，‘飞鸦号’在耍他们玩呢。” 邹勇的狐尾在风中扫出个符阵，“等他们跑到丘陵那边，就该用‘蚀骨弹’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夜空突然亮起团白光。“飞鸦号” 的气囊突然炸开，火焰像条火龙舔舐着夜空。我抬头看见艘银白色的飞行船正在俯冲，船身刻满玄清观的符咒，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—— 是 “玄鹤号”，葳仙姑藏在旧世遗迹里的战舰。
“那是……” 云逍的眼镜片映着火光，“葳仙姑的‘玄鹤号’？”
邹勇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突然吹响骨哨，那些玄甲卫的铠甲突然裂开，露出里面毛茸茸的狐爪：“快！把机关炮对准‘玄鹤号’！”
“太慢了。” 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庄臣踏着符咒组成的阶梯走来，机械臂上的枪管闪着蓝光 —— 是用旧世科技改造的 “破邪枪”，每颗子弹都刻着 “斩妖符”。
邹勇挥起钉耙首扑庄臣，却被对方侧身避开。机械臂突然弹出三根钢爪，精准地扣住邹勇的肩膀：“你以为改造了狐骨就能挡住符咒？”
“咔嚓” 声脆响，邹勇的肩骨被捏成碎片。他痛得嘶吼，尾巴却突然甩出张 “自爆符”：“同归于尽吧！”
庄臣突然将邹勇往空中抛去。“自爆符” 在半空中炸开，却被道金光挡住 —— 是 “玄鹤号” 投射的护罩。机械人冷漠地看着邹勇摔在地上，枪管对准了他的膝盖：“圣天使城的审问室，还等着听你招供呢。”
云逍突然拽着文波往 “玄鹤号” 跑去。庄臣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夜空：“云逍道长，‘悲叹星’还有两百秒就要发射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 云逍的声音带着喘息，“庄臣你负责掩护游击队撤退，我去阻止‘悲叹星’。”
“明白。” 庄臣的枪管突然转向那些玄甲卫，“战域清理开始。”
枪声与符咒爆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。我跟着云逍跳上 “玄鹤号” 的甲板，看见葳仙姑正站在舵房前，手里捏着半块 “逆命符”：“你总算来了，云逍。”
“仙姑，‘悲叹星’的位置在哪？”
“在巴比伦遗迹的上空。” 葳仙姑的手指向南方，“墨白把它和旧世的核反应堆连在了一起，一旦发射，半个大陆都会变成妖域。”
云逍突然往自己胸口拍了张 “燃血符”，道袍瞬间被红光浸透：“给我坐标，我去毁掉它。”
“你疯了？” 葳仙姑抓住他的手腕，“那地方的妖气能腐蚀仙骨，你去了就是送死。”
“艾青还在下面。” 云逍的左眼闪过抹红光，“我答应过要救她。”
我看着他纵身跃出甲板，符咒组成的翅膀在夜空中展开。“玄鹤号” 的主炮突然轰鸣，照亮了他冲向巴比伦遗迹的背影。庄臣的声音从通讯符里传来：“‘悲叹星’发射倒计时，一百八十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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