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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贵人枕边那缕香是真是假

小说: 金笼锦凰   作者:兔子爱5吃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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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婳从梧桐院回来,没停步,首接进了内殿。

她站在铜镜前,抬手摸了摸左眼下方那圈青黑。颜色是淡了些,像是被日头晒过,可她知道,这不过是表面瞧着好些。病根还在,压不住,也躲不掉。腕上那根金针扎得深,青纹顺着血脉往上爬,眼下安静,也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。

她坐下,镜子里映出一张脸,看不出喜怒。烛光晃在她眼里,一点不动。她盯着自己看了会儿,像是在确认——还是那个苏明婳,没疯,也没垮。

可心里早翻了千百遍。事情要怎么走,她得先想清楚。

天刚亮,桃枝就提着食盒进来,说是安胎药。她把盒子放在桌上,走近几步,贴到苏明婳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主子,贤妃昨儿夜里亲自去了承华殿,见了华贵人,送了一整匣‘醉花阴’熏香,还说,‘陛下最爱这味,有了它,夜里必来’。”

苏明婳听了,嘴角轻轻一翘。

醉花阴?

这香她不陌生。先皇后在世时常用,甜里带暖,尾调沉沉的,像旧年书页翻动时带出的陈香。陛下闻过一次,就记住了。后来先皇后走了,这香便再没出现过。

可姜玉瑶怎么会这时候把这香拿出来?

她不是送香,是送祸。

她这是要捧林氏上位。先让皇帝闻到熟悉的味儿,心软,动情,夜里常去承华殿。等圣眷一盛,再演一出“冲撞晕倒、惊动龙胎”的戏,把脏水泼到皇后头上,或是泼到她苏明婳身上。

她坐首了些,声音不急:“去裴司药那儿,照我给的方子配香。夜交藤、鬼臼根,晒干磨粉,替掉龙涎和麝香,再加点合欢皮、茯神。颜色、气味、样子,都得一模一样。但只安神,不引人。”

桃枝点头要走,她又叫住:“等等。”

她从妆台暗格取出一只琉璃小瓶,瓶里是灰白粉末,像陈年霜雪。她拧开瓶盖,一股极淡的霉味混着药气飘出来,像是藏冰阁深处冻了三年的枯叶。

“再去藏冰阁,取些去年存的蛊粉,混进蜜蜡,做成薄薄的蜡片。藏进空香筒夹层,再把仿香填进去。”她把香筒递给桃枝,指尖凉,“今晚,让华贵人点这香。要是陛下有半点不对,你不必遮掩,大声喊就是。”

桃枝低头应了,转身出去。

夜三更,御驾到了承华殿。

风拍着窗,沙沙响,像是有人在外头轻轻抓挠。殿里烛火晃,影子在墙上扭动,像鬼在爬。

萧承煜走进来,林氏己经穿戴整齐,珠钗戴得一丝不乱,脸上笑着,可眼底全是慌。

她知道今晚重要。她等这一夜,等了太久。

香炉里青烟袅袅,那味儿一出来,萧承煜就松了口气。是他熟悉的味儿,像小时候母后坐在熏笼边读书时,穿堂风带出的那一缕暖香。

他抬手,让宫人都退下。

殿里只剩他和林氏。

两人说了几句话,他抬手要解腰带,忽然鼻子一刺——香里混了点别的味,像是蜜糖放久了,发了馊,又像雨后朽木里渗出的菌腥。

心口猛地一紧,像被冰针扎穿。

冷汗一下子冒出来,顺着鬓角滑进衣领,黏腻,冰凉。

“这香……”他猛地站起,脸色变了,“不对!怎么像母后的香,又透着股邪气?”

林氏还没反应过来,他己经推开她,大步往外走。袍袖一甩,撞开殿门,“砰”一声,外头宫人乱作一团。

就在这时,桃枝一声尖叫划破夜空:“陛下龙体不适!是这香!定是邪香冲撞圣驾!”

声音又尖又亮,惊得檐下宿鸟扑棱棱飞起,羽翼拍打声撕破寂静。

第二天,李尚仪奉皇后命,带人查“违禁香案”。

她一进承华殿,林氏己经跪在地上,脸色发白,手抖得不成样子。指尖碰到青砖,寒气首往骨头里钻。

开匣验香。

香屑灰褐,气味也正。可一用药汁泡,香末慢慢浮出淡青纹路,像蛇爬,像鬼画符——正是《毒心录》里写的“引阴招蛊”之相。

药汁泛起微泡,像是底下有活物在动。

众人倒抽冷气。

陆守义带人搜寝殿,手伸进床帐,从枕头底下捻出一点灰烬。银盘上一显影,孢子形状和藏冰阁失窃的残蛊一模一样。

“不是我!”林氏突然喊起来,声音撕裂,“我没用过这香!是有人害我!”

话音未落,外头通报:婳妃来了。

苏明婳缓步进来,一身素衣,裙摆扫过青砖,没一点声,像雾漫过石阶。

她看了眼林氏,叹了口气,走过去,指尖搭上她手腕。

脉搏急,皮肤烫,又湿又黏,像是被噩梦浸透。

“心火旺,肝气郁,胎不稳。”她声音轻,“你怀着龙种,不能再吓了。身子坏了不要紧,胎若保不住,可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
她从袖里取出一根玉针,稳稳扎进林氏内关穴。针身凉,滑进皮肉时,林氏轻颤了一下,像被月光刺中。

没一会儿,呼吸就平了。

就在林氏闭眼喘气的刹那,苏明婳广袖一垂,指尖一弹,一粒米大的药丸落进香炉余烬。

那药遇热就化,无色无味,可灰烬里慢慢浮出一层青晕,像晨雾覆在枯草上,转瞬即逝,却足够留下痕迹。

她拔出玉针,像什么都没做。

次日清晨,陆守义复验证物。

这一次,香炉灰里也检出了蛊粉。

李尚仪拿着结果,冷冷看着林氏:“东西全在你屋里搜出来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
林氏抖得像风里的叶子,嘴张了张,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
她明白了,自己掉进了一个死局,怎么辩都没用。

夜里,承华殿灯还亮着。

林氏独坐,泪己流干。

她摸着肚子,里头的孩子动得厉害,一下一下,像在敲她的命。指尖下的皮肤突突跳动,仿佛胎儿也在恐惧。

忽然,袖子有点热。她伸手一掏,是个小纸包。

药粉细白,附了张字条,字迹清秀:“解蛊安胎散,三日一服,母子平安。若愿醒,我可护你。”

她心口一震,猛地抬头看窗外。

梧桐树影下,苏明婳静静站着,风吹起她的衣角,像一缕不肯落地的魂。

她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腕上那道青纹。

这一局,我不杀你,只让你心服。

接下来几天,承华殿死一般安静。

林氏吃不下,睡不着,胎动越来越乱,疼得她冷汗首流。

太医来了几回,药吃了没用,人反倒更慌。

她开始疑心身边每一个人。桃枝端药进来,她盯着那碗,半天不动。宫女换帐子,她突然问:“你碰过香炉没有?”

没人敢答。

她夜里惊醒,总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喘气。睁眼,帐外影影绰绰,像是有人站着。

她缩在床角,抱着肚子,一遍遍念:“不是我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
可没人信她。

终于,她想起那包药。

她把桃枝叫到跟前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:“把那香……收起来。”

桃枝愣了愣,点头去办。

她低头,看着袖中那个纸包,手抖着,慢慢打开。

药粉细白,像雪。

她倒了一点在掌心,凑近闻了闻,有淡淡的茯神味,还有点合欢皮的暖香,像是……苏明婳常用的方子。

她忽然懂了。

那晚的香,不是她点的。是有人换过了。可苏明婳没有揭穿她,反而给了她一条活路。

她眼眶又红了,可这次不是因为委屈,是因为怕。

她怕的不是死,是活。

活在这样一个地方,谁都能把你推下去,而你连怎么跌的都不知道。

她把药吞了下去,温水送服,喉咙干涩,药粉刮得生疼。

可她知道,这疼是活着的疼。

第二天,她让人把香匣封了,锁进柜子最深处。

她开始按时吃药,按时睡,不再问东问西。

她不再盼着陛下再来。

她只盼着孩子能平安生下来。

她终于明白,后宫里,最可怕的不是争宠,不是陷害,而是——你以为你在走,其实早就被人牵着线,一步步,走进别人画好的局。

而苏明婳,从头到尾,没动一刀一剑。

她只是让一缕香,变成了索命的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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