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沐尘阳，”上官若曦的声音带着点雀跃，“念阳和念曦刚才又动了，好像在跳舞呢。”
她顿了顿，突然压低声音，“我妈说想请你下个月来家里吃饭，正式谢谢你。”
沐尘阳的心像被温水泡过，软得发涨。
“好啊，”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来，“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就去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看着手里的领带，突然觉得那深蓝色像极了上官若曦窗外的夜空。
“晚上我还有事，”他把领带还给林薇，“下次吧。”
林薇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，像被风吹散的云。
“哦，好。”她把领带收回包里，指尖捏着布料，突然笑了笑，“那……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。”
车窗外的竹林飞快地往后退，像片绿色的潮水。
沐尘阳看着林薇侧脸的轮廓，她的睫毛很长，垂下来时像把小扇子。
他突然想起她刚才在李家别墅里，攥着自己袖口的手，那么用力，像怕失去什么似的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是慕容春晓发来的微信：“听说你去给李浩然治病了？英雄救美上瘾了？”后面跟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。
沐尘阳看着那条微信，突然觉得这偌大的城市里，每个人的心事都像竹林里的雾气，看得见，摸不着，却又无处不在。
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林薇掌心的温度，耳边却回响着上官若曦的笑声，像两缕缠绕的丝线，把他的心缠得紧紧的。
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，慢慢铺满慕容府邸的庭院。
沐尘阳蹲在药房的门槛上，手里捏着颗晒干的山楂，酸甜的气息钻进鼻腔，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熬的山楂膏。
西厢房的灯亮着，药柜上的铜锁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“在想什么呢？”慕容春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吓了他一跳。
她手里拿着串糖葫芦，山楂上裹着晶莹的糖衣，像串小红灯笼，“吃吗？张妈刚做的。”
沐尘阳接过糖葫芦，咬了一口，糖衣在舌尖化开，甜得发腻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看着庭院里的桂花树，细碎的黄花落了一地，像铺了层金粉。
“没什么就是有什么，”慕容春晓挨着他蹲下，裙摆扫过地上的桂花，“是不是在想林薇？还是在想上官若曦？”
她突然凑近，眼睛亮得像探照灯，“我听说你今天把李浩然治得服服帖帖，还撕了一百万的支票？够爷们儿啊。”
沐尘阳没理她，把糖葫芦举到眼前，透过透明的糖衣看天上的月亮，朦胧得像块磨砂玻璃，“奶奶的药煎好了吗？”
“早好了，”慕容春晓抢过他手里的糖葫芦，咬了一大口，“张妈说你今天累了，特意给你炖了乌鸡汤，在厨房温着呢。”
她突然压低声音，“说真的，你对林薇就一点感觉都没有？她今天在公司楼下站了好久，手里还攥着条领带，跟个望夫石似的。”
沐尘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，像被山楂核硌了。
他想起林薇把领带塞给自己时的样子，指尖在掌心挠过的痒意仿佛还在，“我和她只是朋友。”
“朋友会帮着挡相亲？朋友会在你被要挟的时候跟你一起去李家？”
慕容春晓晃着手里的糖葫芦，糖渣簌簌往下掉，“我看是你自己不敢承认吧。”
沐尘阳站起身，膝盖又“咔”地响了声，“我去看看奶奶。”
遇见青涩年华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遇见青涩年华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他转身往正房走，桂花的香味跟着他的脚步，像条温柔的尾巴。
慕容老太太正坐在太师椅上听评剧，手里摇着把檀香扇，扇面上画着黛玉葬花。
“尘阳来了？”她抬起眼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点笑意，“今天听春晓说，你替林丫头解了围？”
沐尘阳点点头，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扇子，轻轻扇着，檀香混着药香，在空气里慢慢散开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
“这可不是举手之劳，”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，掌心粗糙却温暖。
“李家那小子，我早听说过，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林丫头也是个苦命的，从小就被她爸妈逼着学这学那，一点自由都没有。”
她顿了顿，扇子在手里轻轻敲着，“你要是真对她没意思，就早点说清楚，别耽误了人家。”
沐尘阳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，闷闷的，“奶奶，我心里只有若曦。”
“傻孩子，”老太太笑了，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，“感情的事，谁说得准呢，当年我和你爷爷，还是媒妁之言呢，不也过了一辈子。”
她扇了扇扇子，檀香的味道更浓了，“不过若曦那丫头，我倒是喜欢，温柔贤惠，还怀着你的孩子，你可不能负了她。”
沐尘阳点点头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说不出话。
他看着老太太鬓角的白发，突然想起上官若曦的妈妈，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喜欢自己。
从正房出来时，月光己经爬上了墙头。
药房的灯还亮着，沐尘阳走进去，看见林薇坐在药柜前，手里拿着本医书，看得入了神。
她换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，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比穿套裙时多了几分柔和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沐尘阳的声音吓了她一跳，医书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林薇捡起医书，脸颊泛红：“我……我来还你昨天的西装，张妈说你在药房。”
她把西装递过来，叠得整整齐齐，上面还放着那条深蓝色的领带，“这个也一起给你。”
沐尘阳接过西装，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阳光味，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谢，”林薇站起身，针织衫的袖口滑下来，露出纤细的手腕，“那个……晚上的事，对不起啊，我不该逼你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我就是觉得……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。”
沐尘阳看着她泛红的眼眶，突然想起老太太的话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药柜上的陈皮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，混着林薇身上的栀子花香，像种奇怪的调和剂。
“若曦下个月让我去她家吃饭，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干巴巴的，“她妈妈想见见我。”
林薇的眼睛亮了亮，随即又暗下去，像被风吹灭的烛火。
“那挺好的，”她笑了笑，嘴角却有点僵硬，“上官阿姨肯定会喜欢你的，你这么好。”
她转身往门口走，针织衫的下摆扫过药秤，带起片艾草的碎屑，“我先走了，你早点休息。”
沐尘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，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他拿起那条领带，深蓝色的布料上绣着细小的当归图案，针脚细密，一看就是亲手绣的。
他把领带系在脖子上，对着药柜上的小镜子比划了半天，还是歪歪扭扭的，像条不听话的小蛇。
“笨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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